高口碑小说《山河怅》是作者“末初”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云裳云晨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云裳每次和阿爹这么说,阿爹身上都会裂开很多条淌着鲜血的口子,指着伤口对她说:你也来一刀。这时她都会猛然惊醒过来,身体好像被数根细针,戳得刺骨般疼痛。里,阿爹绝望而痛苦的眼神如影随形,迫使她在尽的痛苦中苟延残喘。纠缠不休的恶梦,让她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呈现出一种神情恍惚神智、溃散的状态,以至...

山河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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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时节,太阳高悬,天空特别的蓝,云朵又大又低,云裳蹲在屋前,抬头漫无目的的看着天。

来老酼儿家才三天,云家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她记忆里变得有些模糊。

她很怕把云家遗忘,每天晚上都能看到钝刀子和破锯子在里爬上床头。

“忍不下去了阿爹,真的忍不下去了。”

云裳每次和阿爹这么说,阿爹身上都会裂开很多条淌着鲜血的口子,指着伤口对她说:你也来一刀。

这时她都会猛然惊醒过来,身体好像被无数根细针,戳得刺骨般疼痛。

夜里,阿爹绝望而痛苦的眼神如影随形,迫使她在无尽的痛苦中苟延残喘。

纠缠不休的恶梦,让她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呈现出一种神情恍惚神智、溃散的状态,以至于让她几乎快分辨不出白天与黑夜了。

“小裳儿,快来看看买了什么好东西。”

老酼儿的声音,隔着很远就欢喜的传了过来。

云裳缓缓抬起呆滞的目光,从天空转向院外。

她并未站起身,只是用力的抱紧了自己。

老酼儿一边开门,一边提着手中的竹篮子,笑眯眯地走到云裳面前,把竹篮递给她,“快看呐,里面有小鸡呢!

等这些小鸡长大后,母鸡给你下蛋吃,公鸡给你吃鸡腿哟。”

竹篮里五只花花黄黄的小可爱,它们长着毛茸茸的身子,好奇地探出脑袋,正发出‘叽叽叽’的声音。

云裳的眼眶有些胀,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想要触摸一下这些小鸡,但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又像受到惊吓似的缩了回去。

老酼儿深吸一口气,心一横,握住云裳的手,“你摸摸看嘛,有啥好怕的。”

掌心传来小鸡身上柔软细腻的绒毛,触感特别的柔和,,就像小时候扑在阿娘怀里听到的心跳声一般。

一股奇异而温暖的感觉,从心底慢慢流淌出来,她手在竹篮子里,漫不经心的摆弄了许久。

云裳脸上,终于挤出了一缕笑容。

老酼儿看到她笑了,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云裳这两天的状态,根本不像一个想活下去的人。

现在肯笑了,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灼热的阳光照得云裳心头舒缓,她说出了这几日的第一句话:“它们....应该渴了吧,我去打水。”

老酼儿趁机夸奖和下套,“还是裳儿细心啊,以后它们就交给你啦。”

云裳精神似乎好了很多,眼里露出多日不见的光泽,“公鸡也不吃鸡腿,就养着。”

云裳手里紧紧握着木盆,站在井边,身体微微颤抖的,无法抑制的泪水夺眶而出。

当她触摸到小鸡脆弱的身躯时,仿佛在一瞬间,感受到了生命的动力,那种破壳而出的希望,在他心间开了一个口子。

可是,身后没有了云家的支撑,明路不知在何方,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想寻仇又无从寻觅,如果再这样无所事事的下去,她才真的对不住九泉之下的爹娘。

老酼儿默默的注视着她,看到她一耸一耸抽动的肩膀,心想哭出来就好了。

仅过了几天,这小小的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

当时,云裳正洒着米糠在喂鸡。

老酼儿带着一个陌生的身影,走到他面前,嬉笑着脸说:“这孩子,在怀娄城饿了好几天了,看着他模样挺俊,招人稀罕,我就想让他给你做个伴。”

她听完,脸色骤变,急忙把老酼儿拉出了屋外,用一双怒其不争的美目,生气地凶道:“你捡人,捡上瘾了是吧。”

老酼儿低着头靠在老杨树下,小声地解释,“就...就多张嘴吃饭,养两年就能干活了。”

云裳感觉有理说不清,他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压低了声音,“你看他那小身板,能干什么,你是苦菜叶子没吃够,还是米汤多得喝不完。”

一句话说得老酼儿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不小了,十西岁了,只是身子瘦,先养着看吧,给你做个伴。”

老酼儿见云裳情绪有些激动,手指摸着下巴,半天又憋出一句:“反正是我养,你别操心。”

一句话盖棺论定,不容反驳!

气得云裳提着裙衫跑进了院子,站在晏南修面前,一个劲的首瞪他。

晏南修却像个傻子一样,看不懂脸色的叫了她一声:姐姐。

老酼儿这几日在怀娄城城外,见这白白嫩嫩的小孩子天天杵在那里,细长的眼睛不瞧人,也不说话,衣衫也很干净整洁。

几天后小娃还在,饿得嘴唇发白有气无力,那青花布衣也没怎么皱,心里想这真是个倔小子,便问了句:“小公子家住何处!”

“江南。”

晏南修用无辜的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老酼儿。

老酼儿心头一颤,江南离这怀娄城可有上千里,怎会……一番细细盘问后,就把这个这辈子基本上都找不着家的人带了回来,必竟这年岁家破之人,还在外地走散,基本就没有回到家的可能。

想着云裳在家也没个人说话,怕她会闷出病来,就这样一咬牙,就捡了回来。

云裳看着这小子,心里也不好受,不是她不想养,老酼儿养了她,生活己经苦到不能再苦了。

这年头,没有一口粮食是免费的,人命不金贵,粮食是需要真金白银买,在她没来之前老酼儿会偶尔到酒馆讨口苦酒喝,如今这点微弱的享乐也没了。

这小子,一副没吃没喝的样子,要是别家十西岁的小子,可以当个男人用。

可他看起来只能吃闲饭,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云裳被一声姐姐叫得想骂的话,生生憋了回去,只好吐出一句,“站着干嘛,干活呀。”

半月有余,小鸡啄着野菜叶子一天天长大。

云裳心思也放轻了些,只是一个人待的时候眼底空洞得没有生气。

这些被晏南修全看在眼睛里。

他觉得云裳有些奇怪,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瞳孔总是溃散的,除了对自己冷淡,对老酼儿倒是很热情。

他注意了很久,这种现象规律得有些不正常。

云裳很少跟晏南修说话,要不是他鼓着一张白生生的脸,每天姐姐姐姐的叫,云裳连正眼也不想瞧他。

她总感觉这小子全身冒着邪气,只是这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也无人可说。

她每天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喂养小鸡上面,喂食喂水从不落下,看着五只小鸡长出了杂色,心中有了小小的成就感。

那日云裳从噩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半晌才缓过来。

她透过窗口看到了门外葱郁的大树上,两只喜鹊落在树梢,欢喜的在枝头蹦来蹦去。

喜鹊这种鸟有种让人神清气爽的魔力,她揉着昏昏沉沉的额角穿好衣裳下了床。

门轻轻一推,一股清甜的泥土味扑面而来,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阳光洒下,明亮而舒服,云裳伸了个懒腰,余光瞄到晏南修站在木盆边。

“南修,你在干什么。”

云裳好奇地问。

晏南修缓缓转过头,低着声音说:“姐姐,小鸡淹死了。”

云裳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呆了一呆,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缩。

晏南修动了动唇,飞快的跑到云裳面前,把她带到了木盆边,“云姐姐,你看嘛,没骗你。”

云裳定睛一看,只见几只原本肉嘟嘟、毛茸茸的小鸡,变得又硬又冷,漂浮在水面上。

他们毫无生气的样子,使云裳身上如一根绷到极致的线,无形中猝然一松,震得她面如死灰。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云家那些冷冰冰的尸体。

他们龇牙咧嘴舔着血,如鱼灌跃入脑中,这些尸体己经刻入骨里,融进了肉里时时纠缠着她。

她凝视着眼前的景象,足足看了半炷香时间,一种强烈的恶心感从脚底穿入头颅,胸口有东西不断涌入,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下。

终于‘哗’的一声,云裳疯狂的吐了出来。

晏南修站在她身后,声音关切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把这些东西去扔掉。”

云裳吐净后,整个脑袋像要炸开一般疼,蹲在那里瑟瑟发抖。

晏南修也不敢耽搁,翘起个小屁股,把小鸡一只只从水里捞出来,放在簸箕上出了院门。

小鸡死后,云裳把注意力转向了晏南修,慢慢地发现这小子嘴挺甜心也细,只是说话时不时会戳到她的伤口,这让她对他起不了好感,时常凶巴巴叫他闭嘴。

晏南修也不恼,小嘴闭得特熟练,一双眼睛总是很无辜看着她。

云裳发现他的瞳色很浅,像天上的星星闪着光很好看。

这时候她总会说:“装给谁看呢,离我远点儿。”

晏南修也特别乖,总是轻手轻脚,安静地伴在她身边。

云裳很抗拒出院门,时常带着晏南修,在小院里帮着老酼儿干点散活。

一般都是云裳说——去把那堆柴火砍了...水缸里的水打满...你十西岁是假的吧,劈个柴劈得不如人家小童...你到底会不会啊,这里可不养闲人。

诸如此类。

在云裳的严苛指责下,晏南修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所有家务活。

这孩子也挺听话,不管云裳的脸有多黑,他总是低眉顺眼的说:“云姐姐说得对。”

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一句!

他手脚麻利,院子里的活也不多,一般云裳起床时,他己经把能干的活都干完了,到后来为了打发时间,云裳让他爬到树上摘些果子,顺手赏他几个。

这时晏南修眼睛总会弯弯的笑起来,那笑容像一朵纯洁的小白花。

那日两人在院门口晒着太阳,晏南修指了指西边,用期盼的目光对着云裳说:“云姐姐,我看到西边山脚下有条小溪,我们去捉鱼吧。”

云裳抬眼白了他几下,“捉鱼?”

晏南修眼角一挑,“怎么,你怕水。”

云裳从小生活在云家,虽说不似一般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旦出门也总是有下人或者哥哥们跟着。

得不到多少自由。

她本想说一个女孩子在溪水里捉鱼,被人看去会笑话,想到云家……云家己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必须要在晏南修面前保住大姐风范,她脖子一梗,“我怎会怕水,走吧,走吧,你真是讨人嫌,没事找事,就这一次哦。”

云裳发现晏南修在捉鱼上极有天赋,他猫着身子站在溪水里,任凭小鱼在脚边游过也不心急。

总是看准时机,双手一握,准是一条又肥又亮的大青鱼被捞上水面。

云裳虽在这怀娄城长大,也甚少下水,看到水里的晏南修,心里也是极痒难耐。

晏南修看到她焦急又不好做声的样子,闷声笑着叫她也试试。

云裳早就想下水了,听到晏南修抛下诱饵,心里防线瞬间决堤。

她迫不及待的脱下长靴,露出白白嫩嫩的脚。

脚趾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晶莹的光亮,碰到溪水一种冰凉清爽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怀娄的溪水和南方的海水,感觉完全不一样,连气味都甘甜了许多。

晏南修平生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裸脚,才发现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那双脚形状有点奇怪,五个脚趾微微有点变形,白白软软的脚趾像几个蚕蛹一样紧紧的并在一起,脚趾和脚掌过度有点奇怪,突出了一块骨头,脚掌突然变大很是独特,心里像被一种奇怪的东西抓了一下,痒痒酥酥的。

云裳自然没注意到,他微妙的表情。

她这双脚裹过足。

那年她刚满西岁,便被娘亲用布帛把脚缠了起来,云裳又惊又怕,走路都痛,更别说跑和跳了,吓得大哭起来,娘抱着她说:“习惯就好了,痛几个月便不痛了。”

云裳以为自己生病了,每次低头看到被缠住的脚,便哇哇大哭,哭了一个多月,大哥看这个妹妹哭得实在太过伤心,一把剪刀把布帛给剪了,说了句以后秦家不要我养着。

云裳站在溪水里,见着鱼就扑上去捉,可是这些游鱼野惯了,很难捉住,摸到了也会滑溜溜的逃走。

“南修,南修。”

云裳踢了几脚水,气急败坏的朝晏南修喊:“我根本捉不住。”

叫了几声,晏南修才回过神来,他有些恼刚才的分心,实在不该。

云裳指着那些鱼有些泄气,“你看这些鱼儿可滑了,游得还快,比你还狡猾。”

她衣襟湿了一大片,沾上水珠的青丝贴在额间,金色的阳光打在侧脸很是明媚,红扑扑的脸蛋一鼓一鼓的很漂亮。

晏南修又呆了一呆。

他回到岸边,找了一根树枝往鱼鳃上一穿,扔在鹅卵石上,便卷起袖子来到云裳旁边。

“不要见鱼就捉,要定下心来,趁鱼儿放松警惕,看准了时机,朝鱼头的鱼鳃部位一捉,这样就逃不掉了。”

晏南修下水后一边解说一边示范,又捉到一尾肥鱼。

他把鱼穿到树枝上后,就坐在岸边,欣赏水里人的表演。

云裳皱着眉,咬着饱满洋红的下唇,额间挂起了细细的汗,红扑扑的脸蛋越捉越急,越急越捉不到。

晏南修在旁边,默默地观察着,见时机己到,迅速捡起一颗小石子,暗中运动内力,等云裳双手靠近鱼儿的时候,把指尖的石子弹了过去。

“捉到了。”

云裳兴奋的捞起鱼儿,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向晏南修炫耀。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暖洋洋的气息,她笑起来的时候,像一只迷人的小狐狸很好看。

待两人把鱼放好后,云裳发现衣襟己经湿了大半,顿时感到难为情。

毕竟,晏南修不是自家弟弟,如此模样被他看到实属不雅!

她恼羞成怒地朝他吼去,“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回家,回家……以后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

晏南修也没说什么,捡起地上的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淡淡的笑容,乖乖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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