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转身坐在了桌旁,端起酒壶,往两个瓢瓜倒了各倒了一杯酒。
瓢瓜就是苦葫芦。
婚礼当天劈开一只苦葫芦,用红线连接葫芦柄,新郎新娘各执一瓢,注入美酒,两人同饮一卺。
犀会意,起身走到桌旁,轻轻地挨着他坐下。
萧珩把其中的一瓢递给了她,卫犀接过饮了一小口,又将瓢瓜与他交换对饮。
之后,萧珩将两个瓢瓜合成一个葫芦,用红线缠绕起来放在一边,意为同甘共苦,夫妻一体。
卫灵犀则拿起剪刀,剪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递给了萧珩。
她看他用红绳绑住打了结,放在了那苦葫芦的旁边,意为白首偕老,恩爱两不疑。
这个仪式被称作结发,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这是前世卫灵犀一直渴望与萧子煊的。
可惜,她只是妾,终究法那么做。
喝完了合卺酒,也结了同心结,萧珩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弯腰直接将她抱起。
“大将军。”卫灵犀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纤细的双臂急忙环住了他的脖颈。
萧珩嘴角浮起了一丝淡笑,将她轻轻放在了床榻之上。
窗外。
萧珩素日里的好友一个个蹲在墙角里,偷偷摸摸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半晌听不见里头说话,几个人难耐地挪了挪步子,靠得更近一些。
正值盛夏,几个男人挤在一起,不仅得忍着热,还得忍受着蚊虫叮咬。
“咋还没动静?”石猛等不及了。
郎玉卿急忙用折扇压住了的嘴,笑得像只老狐狸:“小点声,要是让你们将军听见了,小心他持剑出来砍了你。”
“嘘。”祁腾嘴角咧着,他但是很想知道知道自家将军的洞房战况如何。
萧珩自然不晓得窗外的情形,一心都在眼前的娇娘身上。
他将卫灵犀压在床榻上,大手三两下就将她身上的喜服剥落了下来。
入眼是满目雪白,肤如凝脂,柔嫩细滑,小腰纤纤,他一只手掌就能握住。
卫灵犀自然晓得眼前的男人要做什么。
她不由得想起前世与他那几个晚上……不由得一阵心寒颤抖。
当时的情况还历历在目,现在她又躺在了他的身下。
并且,这是她的今生的新婚……
她担心,又紧张,只怕是那痛苦不会少,只会更多。
萧珩看见少女身体轻轻的抖动着,身上的幽香味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腔。
他眼眸不由幽暗了几分,眸光里情绪翻腾涌动,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洞房花烛夜自然要与妻子行周公之礼。
他的大掌按住她抖动不止的肩头,沉声问道:“很紧张?”
卫灵犀没有回答他,虽然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太深入的了解。
但是,她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紧张,就什么也不做。
她只是轻轻咬了咬下唇,柔声说道:“大将军温柔些,还望疼惜灵犀一些。”
“好。” 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卫灵犀觉得男人的胸膛滚烫,也不知道是红烛燃尽了屋里的空气,还是他的吻过于绵长,只觉得胸口憋闷,眼前一阵阵发黑。
很快,她迷迷糊的就失去了知觉。
萧珩发觉身下人突然没有了反应,皱起了眉头,抬眸望去,只见她额头上香汗淋漓,而脸色却是苍白,整个人一动都不动了。
这是被他吓昏过去了?
萧珩掐了她的人中,却不见她醒来,立刻就觉得不妙了。
他担心她出什么问题,立刻穿上了中衣,扬手用锦被轻轻盖上了她。
正欲拽线摇铃唤人,突然间听见窗外传来了一阵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侧耳凝听,低低的说话声传来。
“大将军,请疼疼妾身。”
“什么疼疼?是疼惜……”
“闭嘴,闭嘴,还听不听了?”
萧珩眉梢一挑,隔着一层窗户纸就把酒壶掷了出去。
“哎呦。”窗外传来几声惊呼。
萧珩低沉的声音传来:“滚。”
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过后,屋外立刻安静了下来。
萧珩推门,喊了一声:“来人。”
金蕊和银蕊两个人一路小跑过来了:“九爷,是要水吗?已经让厨房里备下了。”
“让林墨去找楚玉,越快越好。”萧珩冷声吩咐道。
金蕊不敢多问,匆匆离去找林墨去了。
银蕊也不敢往房中瞧,但实在是有些担心自家小姐。
眼见着大将军只穿着中衣出来的,红绡帐里的小姐却毫声息。
她难免有些担心了,莫不是小姐真的受不住……?
虽然惧怕萧珩,可比起惧怕,银蕊却是更担心小姐。
“九爷,家小姐可还好?”
萧珩原本不想理会,可瞧了一眼这丫头满脸担忧的样子,他淡淡答了一句:“不会让她出任何问题。”
银蕊心下明了,咬了咬下唇,壮着胆子说道:“恳请九爷多多怜惜我家小姐,她身子骨自小就弱……”
萧更眸光阴沉看了她两眼,没有作声,转身往内室去了。
银蕊觉得头顶上的压力陡然消失了,转身关闭了房门,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萧珩坐在床榻边看着昏迷的卫灵犀,莫名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和她的两个丫头把他看成什么了?
吃人的野兽么?
……
楚玉吃了喜酒,乘坐马车行至半路。
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传来,他掀开布帘往外望去,只见林墨已经来到他的身旁。
“林墨,你怎么来了?可是大将军有事?”
林墨一拱手:“楚先生,大将军急召你去。”
“这大将军新婚夜……召我前去做什么?”他喃喃自语了两句,立刻吩咐车夫,“调头,回萧府。”
林墨带着楚玉从角门悄然而入,绕过了 园子里的人,直奔着萧珩所在的风雅堂。
他轻轻敲了敲门:“九爷,楚先生到了。”
“进。”
楚玉一进房门就看见自家的大将军一脸冰冷阴沉,他心头微微一颤,难不成是新婚夜不痛快?
“大将军。”
“怎么现在才来。”萧珩挑眉,显然不满,却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直接带他进了内室,“来看看夫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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