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公主府的众人都一脸赞同,容与笑容温和,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姑娘对她娘有着迷之崇拜,时不时的就炫耀一番,那一脸骄傲得意的小模样还挺招人。
忠伯招呼容与一声,把他们的食材分给他们一些,梁诚和庄严郑重道谢,接过来便开始忙碌。
本来是不用容与动手的,可是被如玉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注视着,仿佛是想要亲眼看看他是如何烤肉的,容与便净了手,撩开衣袍十分洒脱的蹲下开始亲自动手。
人长的好看,那双手也好看,十指修长,骨骼分明,指甲修剪整齐,个个圆润饱满,透着健康的色泽,他就那么蹲在火架旁操作,不但丝毫不显粗俗,甚至感觉连他手里的肉都带上了几分诗情画意。
如玉忍不住就走过去蹲到了他旁边,美好的事物往往吸引人靠近。
容与转头温和的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专心烤着手中的肉串,翻面撒调料,肉串肥肉相间,烤的冒油,发出滋滋的声响,闻着那诱人的香气,如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有些馋。
容与笑着把烤好的一串递给她,如玉看着眼前的肉串愣了一下,容与晃晃手,温声道:“吃吧。”
如玉一脸惊喜,“给的?”
容与点头,“谢谢你的招待。”
这是报酬,如玉欣喜的接过来,呼呼吹了吹,然后张嘴咬了一口,肉质鲜美,咸鲜可口,肥的部分更是变成了一汪水,香的想要把舌头吞掉,她一脸享受点头,“好吃,真好吃,谢谢你!”容与笑,“你喜欢就好,这里还有好多。”
容嬷嬷拿着装好盘还摆上菜叶子的烤肉过来,却见自家小主子手里抓着一串已经开吃了,虽然吃相不粗鲁,可也不够精致,哪里有自己这一盘荤素搭配来的健康!
听容与那话似乎还想要哄着县主吃他的烤肉,容嬷嬷便立刻上前,“多谢您的美意,小姐这里有老奴就够了,公子一路劳顿想来也饿了,别只顾着小姐这边。”
如玉闻言深以为然,虽然容与烤的肉确实很香,可嬷嬷说的对,他肯定也很饿,自己吃了他便没有了,于是便十分体贴的点头,“对,你快吃,吃嬷嬷烤的。”
容嬷嬷便顺势把如玉给拉了起来,“小姐,咱们还是别打扰容公子就餐了。”
如玉很是懂事的被容嬷嬷拉到一旁坐下慢慢用膳。
容与眼神幽深的看了她一眼,如玉已经朝他露出了笑脸,容与回以微笑,这位颜姑娘可能性子单纯,但她真的很乖。
就是不知是哪家姑娘,竟养成这般性格,她说她要去外祖母家,京城女儿嫁到外地,或是在外地任职的也不在少数,姓颜的?
想到这里突然动作一顿,颜姓,太傅之子,颜竹青,惊才绝艳探花郎,镇国长公主的驸马!?
忍不住回头朝如玉看了过去,她会是长公主的女儿么?
蹙眉思索,不曾听闻长公主要回京城啊,怎会让小女儿独自上路?
即便不在京城,人们也都知道,长公主和驸马对唯一的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太后和皇上亦对其宠爱有加,刚出生不久便被封为安康县主,有食邑的那种,封地还是一处比较富饶之地。
连宫中的公主皇子见到她都得礼让三分,没办法,谁让她有个厉害的娘呢!
若是如此,她那般崇拜她的母亲便有了解释,镇国长公主是个传奇,令数人倾倒膜拜的传奇,而她和当今皇上一母同胞,兄妹感情深厚,被封镇国长公主便可见她对这个国家的贡献。
她扶持当今皇上在夺嫡中胜出,为帮皇上稳固江山更提出许多利国利民之举,改装武器,兴修水利,发明新的农用器具,建造大船航海从海外带回丰厚的财富和高产的粮食作物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可以说周室的繁荣昌盛有一大半是长公主的功劳。
且,长公主不贪慕权势,一心只为周室复兴,全力辅佐皇上,从不仗势对皇上和朝堂之事指手画脚,几十年来兄妹依然亲厚。
长公主时常说,眼光要放长远,要知天外有天,海外还有更加宽广的世界,所以她的目光就从来不在朝堂那方寸之地。
京中众人提及长公主不钦佩赞叹,百姓之中亦有名望,幸亏皇上是个宽和之人,换一个心胸狭隘的指不定得对长公主有所猜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天子是个心胸狭隘的,估计长公主也不会尽心去辅佐了,即使不主张换一个皇帝,海外世界那么大,随便那里待着岂不逍遥!
以长公主之能,相信放到任何一个地方,她都能活的恣意而张扬
容与食不知味的咬着烤肉,看着那外表朴素却内有乾坤的马车,膘肥体壮的宝马,训练有素的丫鬟侍卫,这一切的种种都显示出这位颜姑娘身份的不一般。
随后低头一笑,看来自己运气还真是不错,遇刺一次竟然能碰上秘密进京的长公主之女。
饭后休息一会儿便一同上路,容与一行人被刺客追杀,行李马车丢的丢,损坏的损坏,忠伯便安排给他们匀出来一辆。
容嬷嬷带着如玉上了前头的那辆马车,由于看得清忠伯的态度,对此便没说什么,反倒是容与感到了不好意思。
提出结伴同行本意是想要照顾如玉,可到头来却是自己被照顾的多,不仅提供了食材还匀出了出行工具,如何看都是自己在占便宜。
忠伯安排妥当之后便笑着道:“出发吧,晚上便能到最近的客栈。”说着又问了一句,“不知容公子是否赶时间,需要走路么?”
他们这边并没有限定具体何日抵达,出发之前长公主和驸马便吩咐,无需拼命赶路,尽量每晚都能找到住宿点,宁愿少赶路也不能委屈了县主。
容与笑着摇摇头,“不急,事情已经办妥,十日之内抵达京城都不妨碍。”
忠伯点头,“那便好。”此处距离京城也就是三五日的路程,时间还很充裕。
因为匀出来一辆马车,所以与如玉就让丫鬟和嬷嬷都和自己坐一辆,她的马车空间十分宽敞,装下六个人绰绰有余,马车加了防震装置,坐在里面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
哦,忘记说了,这四个丫鬟分别叫兰蔻,雅诗,兰黛和娇兰,都是长公主给取的,说是美丽的代名词,安排到如玉身边能让她女儿一直美美美。
兰蔻是最沉稳周到的一个,雅诗和兰黛是一对姐妹,不是双胞胎,两人相差一岁,一个大方,一个温柔,娇兰最是活泼,跟什么人都能迅速打成一片,也是主要的情报收集人员,负责打探消息。
上马车之后兰蔻便给如玉沏了一杯茶解油腻,待她喝完便服侍着她松松发髻和衣衫,让她躺下睡一会儿。
赶路加上跑出去还打了一架,如玉这会儿也是有些犯困,模模糊糊的说了声到点了喊她便躺下睡着了。
见县主睡着,她们便放松了动作,各自拿出自己的活计做起来,绣荷包香囊,打络子,荷包需要多绣一些,宫中那是惯会捧高踩低的地方,多预备一些荷包给县主打赏用。
反正长公主和驸马说了,府里不差钱,能用钱砸的就直接砸,别舍不得东西,总之就是不能委屈了县主,最好让人一句不好的话都别说。
容嬷嬷在如玉睡着之后就与忠伯打了一声招呼,忠伯立刻明白该如何做,赶马车便更加小心,一旁的侍卫都不再大声说话,一行人便安静的赶路。
容与看着那边训练有素的模样心中也忍不住感慨,长公主府里的人就是不一样,纪律严明,忠诚可靠,长公主府的管教由此可见一斑。
而原本还对如玉心存怀疑的梁诚和庄严此刻是什么都说不出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们这又是吃又是拿的,再去怀疑人家,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容与把他们的态度转变看在眼里,不过却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们,虽然不知颜姑娘等人是有何缘由需要隐瞒身世,但既然人家不愿意暴露,他便没必要说破。
如玉睡了两刻钟便被唤醒,睡多了容易头疼,容嬷嬷拿来干净的帕子打湿为她擦脸,刚睡醒她还有些迷糊,下意识的就朝容嬷嬷身上蹭,待擦了脸,又喝点水才算是彻底清醒。
兰蔻等人忙着给她收拾一番,头发就先散着,松快松快头皮,等要下马车的时候再整理。
收拾妥当之后娇兰便拿过一个话本子问她,“县主可要继续看?”
如玉摇摇头,“咱们人多,玩牌吧。”
众人自是点头应是,如玉牌技不算高超,可她有个特点是做什么事情都特别的认真,她的那种认真劲能把旁人都给感染,玩牌也不例外。
不过牌品不错,输了也不会发脾气,兰蔻等人陪着她玩自然会稍加控制,不会让她一味的赢,否则也没意思了,但是让她输的时候也不会太难看。
在演戏这一方面,她们都是行家,特别像那么回事儿。
如玉这会儿睡好了精神不错,玩的兴起之时不时便传出一阵笑声,容嬷嬷等人也陪着她闹。
忠伯在外面听到声音忍不住会心一笑,他是看着县主长大的,见证了她的牙牙学语和蹒跚学步,因为一些原因,县主脑子没有别的孩子那么光,可她认真努力,愿意付出比旁人多得多的代价来完成一件事情。
因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所以格外的心疼她,按说依着县主的身份,她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依然能够荣华富贵一生,况且长公主和驸马对她唯一的要求便是只要她开心就好。
可她还是做了,犹记得当时小小的人跟随公子和武术师傅习武的场景,那么小的人,娇娇软软的,跟着蹲马步竟也毫不含糊,连公子都受到了刺激,不想要被妹妹比下去,便愈发的刻苦。
一转眼的时间县主竟然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这次回京就是应太后要求为县主相看人家,长公主和驸马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只得让县主先一步上京。
不过好在大公子在京城,到时候也有个照应。
容与坐在马车里隐隐听到后面传来一阵笑声,声音透着全然的愉悦,不自觉的嘴角开始上扬,颜姑娘的笑声能够感染她周围的人。
本来梁诚和庄严还在与世子分析这次派来死士的幕后黑手是谁,突然看到世子竟然笑了起来,两人一愣,“世子是否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容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过随即云淡风轻的一笑,“还能是谁,左右就那么几个人。”不惜下血本阻拦他,无非就是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梁诚和庄严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容与,“您说是大皇子?”
容与淡笑一声,“我可什么都没说。”
又是这般,梁诚还想要多问却被庄严拉住了,这次查到的东西确实对大皇子很不利,若说是大皇子派来的人也说得过去,可若是旁人借刀杀人嫁祸给大皇子,也并非没有可能。
皇上正值壮年,宫里的皇子却一个个的长大成人,不知是何想法,至今没有立储,所有皇子都觉得自己也有一争之力,私底下动作频频,皇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眼旁观,偶尔还添上一把火。
朝堂百官都对皇上的心思猜不透,大臣们也不是没有提及过立储之事,可每次都被皇上以各种理由敷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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