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寒的心像被凿开了一个大口,狂风呼啸着灌进来,又冷又痛。

而周遭氧气都在急速抽离,连护士的声音都像被裹挟得扭曲变形,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她答应过要等的,说过我会来接她,她怎么可能不等我!”沈砚寒低声说着,仿佛只是为了劝服自己。

这病房实在太冷了,沈砚寒迈动僵硬的双腿,推开门走进停尸房。

他迈着灌铅的步子到床边,轻轻拉下盖过了宋枝枝头顶的被子。

她的面容看上去那么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沈砚寒的手抚上她的脸,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枝枝,起来了,我带你回家。”沈砚寒轻声呼唤着,像从前数个清晨,他都是这样唤醒身旁熟睡的恋人。

他这才发现,宋枝枝已经瘦得像一朵干瘪枯萎的花,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光彩照人了。

沈砚寒捧着她的脸,拇指一遍遍抚摩着她的脸颊,“枝枝,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可以给你解释的,你起来,听我给你慢慢解释好不好……”

喉头的哽咽硌得他双眼通红,一滴眼泪落在了宋枝枝的眼睑上。

“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肯等等我……”沈砚寒埋首在她的脖颈间,温热的眼泪法暖化她冰冷的身体。3

“砚寒!”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至近,闻讯赶来的徐若冰跑进病房,却被眼前一幕震得僵在原地。

宋枝枝毫无生气的脸猝不及防映入眼帘,而沈砚寒伏在她身上,悲恸至极。

“宋、宋枝枝……她这是怎么了?”

护士又说了一遍,“宋小姐,吞药自杀了。”

“她好好的怎么会吞药自杀!”沈砚寒双目猩红吼道,“一定是你们谁害了她!”

护士神情惶恐,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沈砚寒一句也没听进去。

“闭嘴!滚出去!”他的视线凝在走廊的电视屏幕上。

医护们忙不迭地退出去,病房里只剩下沈砚寒和徐若冰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娱乐新闻,说话的正是刚才直播他们婚礼的现场娱记,“沈氏集团新任掌门人沈砚寒临阵逃婚,全城瞩目的豪门婚礼骤变笑柄……”

“她一定是看了婚礼,才会想不开自杀……”徐若冰也红了双眼,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落在宋枝枝的脸上。

“要是她再多等几分钟,就会发现这场婚礼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

沈砚寒大步上前掐住徐若冰的脖颈,“是你非要演这出戏,现在满意了?她死了!”

徐若冰攥着他的手腕,精致的小脸因缺氧而涨红,她哀戚地看着沈砚寒,“所以呢?你要让我下去陪她吗?”

沈砚寒沉下脸,甩开了手,语气冰冷,“她不会想看到你。”

徐若冰扶着墙才站稳,她剧烈地咳嗽许久,才缓了口气,对沈砚寒说:“我劝过你,把真相告诉她,是你说怕她伤心,选择瞒下来。”

看见沈砚寒神情变得痛苦,徐若冰眼中闪过不忍,她别开眼,“可事实证明,这样伤她更深。”

“够了。”沈砚寒红着眼看向她,“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砚寒,我是想告诉你……”徐若冰走上前,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

“我们的目的还没达到,你不能就此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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