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我的爱情的肯定。
天底下再没有比我更爱顾远乔的女人了。
我把这的名号当作对我的嘉奖。
可是到了女戒班以后。
女戒班老师从我的档案里看到了我的这个名号。
再次把我拎作反面教材。
让我在全校同学面前，像条狗一样跪趴在地上。
逼我学狗叫。
我学的不好，她就拿戒尺打我。
长长的，又厚又重的戒尺。
打人的那面还带着利齿。
打到我身上以后再用力抽走，我的身上就会留下一排细密的齿痕。
痛得我锥心刺骨。
不仅如此，她还叫班上的其他同学都拿我当狗使唤。
让我吃馊了的剩菜剩饭。
逼我睡没人愿意睡的厕所旁边的床位。
我起初还有一点自尊心。
觉得不公平，反抗过。
后来被打的次数多了，我才终于学乖了，也终于不敢再去爱顾远乔了。
就像现在，丈夫要休了我。
我要做的，就是主动提出离婚。
顾家的大门口，我低眉顺眼的站在顾远乔面前。
温声开口。
[顾先生，我知道，我远远比不上您的白月光沈薇薇。]
[以后，我再也不会和她争风吃醋了。您要和我离婚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陪你去民政局，给沈小姐让位。]
我十分卑微，低至尘埃。
顾远乔却黑了脸色。
[苏好好，你又在发什么疯？一出来就迫不及待的要和我离婚，你是故意在膈应我吗？]
什么？
不是他想离婚的吗？
我只是在顺从他啊。
我突然十分迷茫。
[哎，好好？你出来了啊。]
我正在反省自己的时候。
沈薇薇挺着肚子从顾家老宅里出来了。
她又怀孕了。
还是顾远乔的吗？
看着她挺拔的肚子，我心里一阵绞痛。
眼眶一酸，突然很想哭。
我在妇德班吃亏受辱的时候，我的丈夫居然又和这个女人搞到一起了。
再一次有了爱的结晶。
3
我很难受。
但是我很快忍住了。
因为女德班里，这是争风吃醋的表现。我被打怕了，下意识连哭都不敢了。
沈薇薇年轻漂亮，美的跟支沾着露水香气的百合花一样。
而我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脏土豆。
顾远乔喜欢她很正常。
[好好，你不要误会。薇薇肚子里的孩子……]
见沈薇薇挺着肚子出来，顾远乔似乎有些尴尬。
看着我情绪低落的样子，着急的想和我解释什么。
我笑着看他，不用他解释。
主动说道：[没关系的顾先生，我随时可以和你去办离婚证。]
[绝不耽误你们一家三口。]
比起以前那个不择手段的赶走顾远乔身边的所有女人的苏好好。
现在的我，不敢如此，只剩贤惠。
十分体谅我的丈夫，还有他未来的太太。
但是顾远乔没有我想的那么高兴。
他反而很烦躁的样子。
咬牙瞪着我，[苏好好，你现在心里就装着离婚这一件事吗？]
不然呢？
和我离婚，给沈薇薇名分。
不是他心里的头等大事吗？
我明明帮他主动提起了。
可是顾远乔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同样不开心的还有沈薇薇。
[好好姐，你也看到了，我怀上了远乔的孩子。]
趁顾远乔上楼叫他母亲的时候，沈薇薇走到我面前。
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和我开口。
[你能尽快和远乔离婚吗？成全我们一家三口好吗？]
许是三年没见沈薇薇了。
我乍一看她觉得有点陌生。
甚至觉得她长得有点像妇德班的那个老师。
越看越像。
在妇德班里被那个老师折磨的痛苦一下涌入我的脑海。
我现在居然有些怕她了。
这个以前见了我就跟小猫遇到老虎一样的小白花。
我现在居然反过来怕她了。
[你放心，我会成全你们的。]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你应该也听见了吧。只要顾远乔愿意，我随时可以和他去民政局离婚。]
我捂住胸口的位置，呼吸不畅的和她说话。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没看到沈薇薇看着我的背影时，那道恶毒隐晦的目光。
-
顾远乔的父亲一个月前突发心脏病死了。
现在只剩顾阿姨一个人了。
但是她的精神明显比以前好了。
下楼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心疼的直掉眼泪。
[好好，你妈妈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该有多心疼啊。]
她握着我的手泣不成声。
她和我母亲是从小到大的闺蜜。
当年我父母出车祸去世以后，是她把我带到顾家收养，让我有了一个家。
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第二个妈妈。
想着我在妇德班里受的那些苦。
我颤抖的抱住她，也在她怀里痛哭不已。
我们哭了好久，顾阿姨才红着眼睛哄我吃饭。
[好好，你瘦了好多，多吃点。不够妈再给你盛。]
她一门心思扑在我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她好像很厌恶沈薇薇。
而沈薇薇，在她面前似乎也有点抬不起头。
偶尔我能看到，沈薇薇会看向顾远乔亡父的遗像发呆。
沈薇薇和顾叔叔什么时候这么有感情了？
人死了，还要盯着他的遗像发呆？
我想不通，只当她是随处乱看的。
-
晚上的时候，顾远乔爬上了我的床。
伸手就要解我的衣服。
像是喝多了一样，趴在我耳边呢喃。
[老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他可能是喝多了，把我当成沈薇薇了。
他的亲吻渐次落下，我哭得泣不成声。
这一刻，我好恨他。
把我送去妇德班，让我不人不狗的遭遇了三年的虐待。
现在一出来，不仅要和我离婚，还要把我当成沈薇薇睡了我。
顾远乔。
你好过分。
我拼命推开他，可敌不过他的力气，在他冲撞进来的那一刻，我哭着咬住了他的肩膀。
身下的刺痛传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目光空洞的看着摇晃的水晶灯。
心下悲苦到，重重的甩了自己一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十分响亮。
把醉酒的顾远乔都惊醒了。
他伸手打开台灯以后。
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幕，更让他震惊。
[好好，你身上的这些疤。]
他震惊的看着我身上丑陋的疤痕。
比疤痕更丑陋，更震惊的是。
我的胸前，被刺上了一个“贱”字。
像是古代犯罪的囚徒。
入狱流放的时候，总要在身上留下一个下贱的刺青。
他颤抖的看着我遍体鳞伤的身体。
酒彻底醒了。
[怎么会这样，好好。你的身体，谁做的？你告诉我是谁做的？]
他双目猩红，情绪愈发激动。
手指颤抖的想抚摸我的伤疤。
但是不敢。
怯懦的停在半空。
原来顾远乔这样的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我看着他这副痛苦的样子，心底居然生出几分快意。
但是看到他这么痛苦。
我又觉得我好坏。
可是妇德班的教育，又让我铭记，这样是不对的。
一个合格的女人，怎么能在丈夫痛苦的时候感到痛快呢。
于是我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
温和笑了。
安慰他：[没关系的啊，没关系的顾先生。]
[这是老师对我的惩罚。她说像我这种女人，就该一辈子刻上这样下贱的烙印。]
顾远乔很快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目光颤抖的问我，[什么老师？是谁做的，是妇德班的老师吗！]
他像是一只困顿的野兽，下一秒好像就要杀人一样。
[她们这么虐待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好好，你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找我去接你！]
昏暗的主卧突然沉默下来。
许久，我才低声开口。
[我找过你，我甚至还逃出来过。]
[但是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在和沈薇薇逛街。你们还在聊天，聊得很开心。]
[我被妇德班的老师追着拖回去打的半死的时候，你们在接吻。]
说到最后一句，我戴着黑手套的手开始痛了起来。
十指连心，我心里绞痛的快要窒息了。
顾远乔也很痛苦。
颤抖的抱住我。
[对不起好好，对不起。你原谅我，求你原谅我。]
[我和沈薇薇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
4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响起了沈薇薇的敲门声。
[对不起远乔，好好，打扰你们夫妻亲热了。]
[但是我的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远乔你能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大半夜的，她一个孕妇，还穿着低胸睡裙过来找顾远乔。
裙摆的长度堪堪到大腿根。
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和我们老师说的那种下贱的女人一个样。
其实沈薇薇也应该被送去妇德班的。
我看着她，在心里淡漠的想道。
但是她和我不一样。?ᒐ
顾远乔爱她，心疼她。
顾远乔不会舍得把她送过去的，他只会送我过去……想到这，我莫名的又想哭。
见她不舒服，顾远乔刚刚还对我一脸深情，立马变了。
马不停蹄的立刻送她去医院检查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我。
目光沉痛。
[好好，刚才的事等我回来我们再继续说。]
什么事？
他是怎么让沈薇薇怀了两次孕的事情吗？
我麻木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沉默落泪。
我很难过。
但是这几年的妇德班教育却告诉我。
不能哭。
哭是争风吃醋的表现，一切要以丈夫的快乐为前提。
即便是丈夫喜欢上了别人，我也要努力为他考虑，就算日后让我去伺候沈薇薇坐月子我也得去。
夫为妻纲。
为了让我铭记这些，这几年我没少挨揍，也经常在寒风中冻到人事不省。
以前我还会辩论，现在我不敢了。
我痛苦的想着这些违背人性的女训戒条。
睡梦中。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电击室。
老师们把我从外面拖了回去。
为了让我听话，就把我按在床上电击。
说这是电击疗法，能帮我戒男人。
[以后还会不会偷偷逃出去了？以后还想不想男人了？]
[下贱的娼妇，才待了一年就按捺不住想找男人了是吧？我告诉你，你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给我加大电击力度，我要让这个想男人的小娼妇长个教训！]
……
混乱的记忆力，我看不清那些老师的脸。
只有那股快被电流烧焦窜麻的痛苦，不断的在我的骨髓深处涌动。
像是有钻心虫一样钻进我的心脏。
只要我一想男人，我就忍不住的感到痛苦。
[不想了，不想了。我再也不想男人，再也不想顾远乔了。我下贱，我配不上顾远乔，我配不上他……]
半夜从噩梦中惊醒。
我颤抖的下床，从我简陋的行李袋中摸出电击棒。
下意识的给自己电击。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也颤抖的厉害。
自从上次从妇德班逃跑，出去找顾远乔被抓回去电击以后。
我就对电击的感觉上瘾了。
只有被电击的时候，感官上的麻木才能消解心底的痛苦。
[苏好好，你在做什么！]我被电击的快要虚脱的时候。
顾远乔终于回来了。
看到我被电的一身是汗，不人不鬼的倒在那里。
他吓坏了。
立刻把我抱起来。
颤抖的安慰我，[好好，我回来了。别怕，我回来了。]
看着我身上露出的伤疤和刺青。
他的声音愈发沉痛。
[别怕好好，这次我不会再让人把你抓走了。]
[这个刺青不好，明天我就带你去洗掉。]
他把我抱上床。
看到我手上的黑色手套，愣了一下。
伸手帮我解开。
当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我被砍断的小拇指时。
彻底崩溃了。
[苏好好！苏好好你醒醒！你的手指呢，你的手指怎么只剩一半了！]
5
他崩溃的把我叫醒。
英俊的脸颊上挂着一滴泪。
我伸手帮他擦眼泪。
柔声解释，[被老师砍断了啊。]
[那次我逃出去找你，老师把我逮回去以后就砍断了我的小拇指。]
[说要给我一个教训。]
顾远乔看着掉在地上的电击棒。
声音颤抖，[她还对你做什么了？是不是还用电电击你了？]
[好好，对不起，对不起……]
他颤抖的将我抱紧，又和我道歉了。
我无措的被他抱在怀里。
良久。
问他，[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刚才不是送沈薇薇去医院了吗？]
[不去了，以后我谁都不送了。]
他的声音依旧颤抖，沾着潮湿的泪意。
[好好，明天我们去医院。把你身上的疤痕，还有……纹身洗掉吧，我们重新开始。]
他不敢提那个刻在我胸前的丑陋烙印。
自欺欺人的把它当作是普通的纹身。
但是洗掉了也会留疤啊。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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