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第三任情妇。
第三任或第四任,算不清楚。
一辆保姆车开进蓝玉湾。江南最有名的富人区。车内形形色色。
门刚打开,便传来各种混杂的香水味。
皆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一例外,女人们腰间皆是挂着黄色的号码牌,排在最后一位的是九号程小霜
内庭大门被佣人缓缓打开,空旷的客厅里红香软玉站的整齐。
保姆恭敬的上楼禀报:“谭先生,人都来齐了。”
片刻之后,才从二楼的回旋楼梯上下来个穿着浴袍的男人。
头发湿哒哒的垂在耳后,腰间松垮的系着。露出结实的胸膛。
瞳孔幽深,挺拔的鼻梁和分明的下颌,平添三分戾气。
刚刚洗完澡。吃饭前清洗餐具。
实木地板上吱呀响着,脚步由远及近,遭乱的声音顿时散去。
在这个漂亮的男人面前,总要卖力的展示推销自己。
自是风情万种。
见他经过她们,坐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腿随意的搭在一起。
随行的老妈妈来到谭熠面前,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谭老板,可让姑娘们亮亮相?”他微微点头。带着些观赏猎物时轻蔑的目光。
从左到右逐个开始展示自己的花活,有金融硕士,有D罩杯,有貌若天仙。
正是炎热的夏天,别墅里冷风开的很足。
女人们穿着清凉。怪他,不解风情。
小霜低着头站在最后,清汤挂面。
谭熠坐在暗处,微微眯着眼将目光落到程小霜身上,半晌开口问道:“你会什么?”
她简单的穿着白色衬衫,天蓝色的牛仔裤,头发随意的挽在耳后,站的笔直。
目光躲避开他,没有回应。而是绕过他的身边走向角落的水晶钢琴。
她调整呼吸,掀开琴盖弹了一曲肖邦。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她的身上。
悠扬的钢琴曲懈可击,谭熠转过身看她颀长的脖颈。
翻飞的手指,像是父母认真教养过的。
他需要的是笼中的金丝雀,不是个骄傲的公主,漂亮足矣。
锋芒毕露,他竟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耐。
对她自作聪明,对她眼里隐藏的桀骜的光。
谭熠转过身,在一众娇花中随意挑拣一个,在身后轻轻勾了勾女人的内衣扣子,女人便跟着他微小的力度后退一步。
接着是一声嘤咛,美人就被他扛到肩膀上。
一路缠绵女人躺在了沙发上,他则是单手搭在女人的腰窝处。
谭熠欺身而上。
接着是锦缎撕裂的声音,还有渐渐起伏的喘息声。
像是故意折辱般,他并未要程小霜停下钢琴声。
程小霜端坐在角落,背对着两人。她故意放慢调子,琴键切换的瞬间不堪入耳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她不停的翻飞手指。甚是疲累。
一曲悠扬,老妈妈会意,领着剩下的人走出。
沙发上躺着的女人偏头看着,众人留给她的嫉妒愤恨的复杂眼光。
她嘴角上扯,不露声色的骄傲。
她意犹未尽的延长尾音,任由男人摆弄。
雕花木门沉重的关闭。
偌大的客厅里佣人们视若无睹。
谭熠索性将衣物剥脱干净。
微微抬手,就有人上来。
卖力的讨好着。
小调推进,白色的浴袍微微翘起。谭熠将头放松的靠在沙发靠背上,享受的闭着眼睛。
轻轻的舒了口气,有些心痒难耐。
窗外是一方青天碧树,正是春天,屋里屋外都有好光景。
他将女人提了起来,背对着他趴在沙发的靠背上。双手紧紧的扣着肩膀用力。
女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和着钢琴声,渐入佳境。
越来越快,变调的肖邦。仿佛让他听到角落里的一丝委屈。
女人逐渐放开,吟哦声逐渐放肆起来。痛苦且欢愉。
连着弹了四五首,不见他停下。程小霜双手酸涩,索性停下轻轻揉捏片刻。
“继续!”
不知是在提醒谁,程小霜和女人同时打起精神,咬牙坚持。
一日春宵,他终于肯让女人停下。
谭熠重新穿好浴袍,在沙发上点燃一根事后烟。
他起身来到程小霜身后,长身立定。钢琴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吴妈打来一盆热水,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将疲惫的双手浸泡在余温中。蜷曲的指节在温热中缓缓泛白。
见她蹙着眉头,谭熠倚在琴背上,点燃一根事后烟。
烟气飘在程小霜脸前,辛辣的感觉让她有些想流泪。
透过氤氲的雾气他眯着眼打量着她。
们见过?”他问的随意。
“是,上次的亚诺峰会。”
他低着眉眼想着,那个清晰又模糊的身影,跟在父母的身后,怯生生的端着酒杯,游走在上流社会中。
那是程小霜以为的第一次相见。
实际上,第一次两人的碰面要追溯在五年前。
程林的办公室中,彼时谭熠还是无名小卒的时候,她是个富家千金。
程林将一摞图纸劈头盖脸的砸在他的脸上,带着怒气,满天纸屑飞舞。
谭熠低着头,罚站一般垂着脸立在桌前。
程小霜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之所以记的如此清晰,是因为在她推门而进的一瞬间,他瞥见程林脸上转怒为喜。
她穿着鹅黄色的开衫,精致的褶皱半身裙服帖的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肤白胜雪,笑起来两个甜甜的酒窝。
大小姐亲昵的双手抱在程林的肩膀,撒娇似的:“爹地啊,不要发那么大的火气呀。”
谭熠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那时候他一定是对程小霜万分感激的。
程林慈祥的笑着回应:“实在是太笨,花钱养了一群废物。”
两人的交谈中,谭熠蹲下身,带着些麻木,将所有被视为垃圾的心血捡起,整齐的码放一起。
他识趣的适时而退,刚刚转过身便听见程小霜犀利的话语升起。
“爹地不要为了阿猫阿狗生气嘛。这个不行,就赶出去换一个。”
她脸上挂的甜甜的笑,称呼他为阿猫阿狗。
谭熠猛然吸了口烟,凉薄的话语忽而冒出来在他的脑海里翻涌。
反倒是如今,身份逆转。她会同样自轻自贱的认为自己是阿猫阿狗么?
谭熠弹了节烟灰,有些莫名的烦躁。不过他可没时间也没兴趣去追问千金的落魄故事。
程小霜跟在漂亮女人身后,贴着他的身侧经过。一同上了秘书的车。
风吹散傍晚,正是盛夏的明庭。炎热又静谧。车水马龙的街上,偏头就能看见天边流光溢彩。
她和那个漂亮女人坐在后座,车内很安静,一路无话。
司机将两人放在了秘门的门口。车子刚刚掉头,女人就迫不及待的给了程小霜一记耳光。眼中满是鄙夷不屑。
她站在程小霜面前,挖苦道:“凭你是什么东西?上赶着勾引也没人理的破烂货。”
天旋地转间,程小霜眼冒金星。左脸火辣辣的疼。
她下意识的擦拭嘴角,果真有血顺着淌了下来。
两人在秘门中央站定,逐渐围满人。
程小霜干脆利落的还击回去一记耳光。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打的很重,自己的手跟着一阵酥麻。
视线中女人踉跄两步倒了下去。大概有些不可置信,她捂着脸看着娇弱的程小霜。
看程小霜淡定的擦拭完嘴角的血迹,拨开熙攘的人群,走进秘门。
秘门,是明庭最奢华的娱乐场所。
数不清的艳遇,舞池里不眠不休的人群。繁花似锦,烈火烹油。
程小霜每天就在这里,登台唱歌。
每个人声肆虐的里,都能在秘门看到她在台上落寞的身影。
大多数是面无表情的在台上,不甚在意的唱着。
一方面是因为身上的债务让她喘不过气,另一个方面,则是为了谭熠。
一夕之间,程小霜从千金小姐变成丧家之犬。
回忆张牙舞爪,撕裂她最后的理智。
天台中央,横亘着叶舒春跋扈的脸:“你的父亲刚才跳下去了,就从这儿。的脚下。”
叶舒春脸上挂着笑,明媚的红唇一张一合,鲜艳的指甲像索命的尖刃。
她的脸高高的扬起,恩赏似的落下高傲的目光。
彼时程小霜在天台最后一节台阶站定,双腿发软,强烈的不安感涌来。
未来及停歇,程小霜就被拽住衣领,她的半个身子被压在天台的围栏外。双脚腾空。
稍稍一个纵身,她就可能落得和父亲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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