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一怔,心顿时沉入谷底。

苦涩上涌,她却话可说。

霍时宴说的是实话,叶染只是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接。

许栀蓝笑了,她靠近霍时宴,娇俏开口:“你不让她去,那你去吗?”

霍时宴垂眸看她,声音淡淡:“几点。”

随后,他转眼看向叶染,道:“你要参加竞赛的话,抓紧时间准备。”

霍时宴跟许栀蓝走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叶染心里漫起一股难言的酸胀。

霍时宴是圈内第一个接手公司的,一向很忙,也从不参加任何聚会。

但今天,他为许栀蓝破例了。

叶染压下情绪,抬腿朝图书馆走去。

接下来的时间,叶染将精力全放在了刷题上。

周五,她接到了叶父的电话。

“周末你回来一趟,霍家要招待客人,人手不够。”

叶染想起那天在走廊上听到的话,手指蓦然一紧。

霍时宴家里给他安排了联姻对象。

几秒后,她收回思绪,低声道:“好。”

周六,叶染站在霍家门口接待宾客,一个人影在她面前站定。

“叶染,原来你周末还要回来干活啊?”

叶染身子一震,抬头对上许栀蓝打量的眼。

她攥紧了手,声音却冷静:“许小姐不是早就知道的身份?做分内之事,难道很奇怪吗?”

许栀蓝脸色一变,她看着叶染,挑起眉:“不奇怪,但我希望你能记住,你永远只是个下人,不要肖想你不配的东西。”

叶染呼吸一紧,许栀蓝勾唇一笑,径直朝宴会厅走去。

那里面流光溢彩,满砌着金钱的光彩,一瓶酒也许就是普通人半年的生活费。

跟叶染身处的地方,是两个世界。

到了晚上,叶染才拖着疲惫的脚步朝别墅副楼走去,这是霍家佣人们的住所。

她就是在这里长大。

叶染推开家门,就看到叶父捂着胸口,脸色痛苦的倚在沙发上。

叶染忙走过去:“爸,你的心绞痛又犯了?”

叶父白着脸摆摆手:“没事,老毛病,撑一撑就过去了。”

“那怎么行!”

叶染在茶几下面的抽屉翻找着,可药瓶里一粒药都没有。

她抬眸看着叶父问:“我上次不是打了钱给您,您开的药呢?”

叶父突然动了气:“说了不用吃药,你翅膀硬了不听爸的话了是不是!”

叶染被他吼的一愣,随即攥紧手站起身来朝外走。

“我出去给您买药,您等我回来。”

叶染脚步匆匆的出了门,却直直撞上一个人影。

霍时宴不悦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这么莽撞做什么?”

叶染抬头,霍时宴却一愣。

如墨,女孩肌肤胜雪,眼尾却泛红。

“时宴哥,对不起,我急着去给我爸买药。”

霍时宴默然两秒,转身往外走。

“我带你去。”

几分钟后,叶染坐在宾利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色,有些不知所措。

霍时宴开着车,余光瞥了一眼叶染,突然问:“叶叔身体很不好么?”

叶染勉力扯开一抹笑:“还好,只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需要常年用药。”

霍时宴不说话了。

按他平时的性格,他一句也不会过问。

现在多说这一句,已经出乎他自己的预料。

车子停在药房门口,叶染走进去,跟店员报了药名。

店员笑道:“小姑娘,那个药已经不生产了,现在相同作用的是这种。”

叶染看着她手上的药,轻声问:“这个,多少钱?”

等店员报出价格后,叶染沉默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叶父没有买药,她那点奖学金,还不够叶父用一个疗程的。

就在这时,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我们买三个疗程。”

叶染立刻就想拒绝,可想到叶父苍白的脸,她却迟疑了。

叶父被霍家救了后,坚持在霍家工作,却只肯领极少的薪水以维持生活。

她身上的所有钱,也不够买两盒药的。

等霍时宴将那袋子药递给她,叶染只觉得有如千斤重。

坐上车后,叶染鼓起勇气看向霍时宴。

“时宴哥,这个钱算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霍时宴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脸上带着似有若的笑意,淡淡开口。

“现在不用着急,等你以后进入霍氏,这些都是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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