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一时愣住,她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靳言彻摁灭了烟头,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许祺烨,你的好哥哥。”

“既然他都来找你了,你也不缺钱了,还回家做什么?”

沈韵身子一颤,一边朝他走近一边解释:“你误会了,那是哥哥……”

靳言彻冷声打断:“你姓许,他姓许,哪门子的哥哥,我看是情哥哥吧!”

沈韵的脚步生生顿住,本就苍白的脸一瞬毫血色。

靳言彻视线落在沈韵蓝白的病服上,愣了一瞬。

随即好笑地开口:“做戏做得挺全,连病号服都换上了。”

这一瞬,沈韵的意识浑浊了一秒。

痛楚自胸口蔓延,她攥紧了衣裳,嘴唇颤抖着半响才挤出声音:“靳言彻,是不是论如何,哪怕我明天就要死了,你也不会相信我?”

沈韵看着他,泛红的眼里满是悲戚。

“信你?你配吗?”

靳言彻一声冷笑:“即便你真的死了,死在哪儿也与我无关!”

冰冷的话语似刀,划破沈韵的心脏,再狠狠将它扎透。

她死死扣住了墙壁,才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靳言彻却视若无睹,径直站起身道:“别装了!明天昕悦回来,你给她赔罪!”

看着他漠然的背影,沈韵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胸腔里铱驊翻搅地痛,一阵一阵疼得她止不住地抖。1

冷汗打湿了衣服,粘稠的血从喉中涌出,像是夹杂着破碎的肺腑,没入黑色的毛毯。

沈韵彻底失了力气,瘫坐在昏暗灯光下。

隔天,靳言彻与莫昕悦一同回来的。

她挽着他的胳膊,身上穿着他的外套。

看到客厅里的沈韵,害怕似的往靳言彻身上贴:“言彻……”

靳言彻搂紧了她,柔声安慰道:“有我在,她不敢动你。”

沈韵盯着他搂在莫昕悦腰间的手。

片刻后,张开苍白的唇,看向莫昕悦:“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她与莫昕悦的事情还未说清楚,总该有个了结的。

靳言彻闻言皱眉:“你又想做什么?”

一个‘又’字,如针般刺在沈韵心上。

她只能一声苦笑:“我就在你家里,又能对她做些什么呢?”

这时,莫昕悦温声开口:“没事的,言彻,我也有些事想和韵韵说。”

话落,她便朝书房走去。

而靳言彻则深深地看了沈韵一眼,像是警告。

沈韵心中只觉无尽的悲凉。

这间书房原本是沈韵的,如今这里却没了一点她的气息,皆是莫昕悦的痕迹。

沈韵压下心中苦涩,正要说话,莫昕悦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哀求道:“韵韵,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离开言彻好不好?”

“你是天之骄女,而我只是边陲小镇里的穷孩子,我再找不到像他那样优秀的人了。”

“你看起来都快死了,不如就成全成全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一字一句,似石头砸进沈韵的心。

她看着面前苦苦哀求的闺蜜,觉得从未有过的陌生与心寒。

曾经的过往在脑海里闪过。

沈韵定定看着莫昕悦半响,才哑声开口:“大学四年里,我不管吃什么都给你带一份。”

“你发烧,是我大晚上背你去的医院。”

“你不想做小组作业,是我帮你完成后写了你的名。”

“你被人欺负,我第一时间帮你挡,我是真的把你当做好朋友。”

说到后面,她声音都在颤抖。

莫昕悦却变了脸,一把甩开沈韵的手,不再一脸哀求。

她看向沈韵的目中满是怨恨:“朋友!朋友!你天天穿着名牌衣服,我却只能穿几十块钱的破烂站在你旁边,你知道我有多难堪吗?你把我当朋友就该直接把衣服送给我!”

“凭什么你那么优秀!成绩又好!长得又漂亮!那么多人追你,哪有人会多看我一眼!”

“做你的朋友,我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沈韵周身发寒。

她也知道莫昕悦家里不富裕,所以总想着能帮一些是一些,却不曾想她从不知足,反倒记恨她给的不够多!

沈韵失望透顶地深深呼出一口气:“莫昕悦,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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