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死死地抱住顾知行的腰身,在他怀里猛点头:“跟你已经领证了,你是的合法老公。”
今天算是把这老巫婆得罪狠了。
要想完美脱身,求助眼前人是最好的。
顾知行嗤笑一声,伸出手掐住温禾的下巴,用力让她抬头看他,腰身微弯,寒冰般的视线对上她的那双澄澈的猫眼:“看着我的脸,再叫一次。”
这张恐怖的脸冷不丁的逼近,让温禾瞳孔微缩,差点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
顾知行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内心嗤笑一声,面上露出几分趣。
人类都是看脸的生物,眼前这个女人也不例外。
他面表情地想。
这个女人应该要害怕地尖叫着把他推出去了吧?
却在下一秒,温禾面上怯怯地露出一抹甜笑来,又乖又软地喊了一声:“老公。”
这甜糯的声音让顾知行心头微微一颤,涌现了几分复杂难言的滋味。
他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算了,看在这个女人如此识相,还是他名义上妻子的份上,他就帮她一把。
顾知行将温禾拉起来,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看向已经恢复平时温婉慈祥模样的傅淑琴:“奶奶,我先把我老婆带走了。”
顾知行薄唇勾着几分笑,落在傅淑琴身上的目光十分冰冷:“今天是她第一次进门,就算她有什么不是,希望奶奶看在我新婚的面上,饶她这一次。”
傅淑琴看到顾知行的那一刻,眸中极快地闪过一抹厌恶,十分不悦地道:“不成,这沈家女我们ᴊsɢ傅家不能要。”
“她性情刚烈叛逆不说,还顶撞长辈!你看看我身上,都是她弄的!”
傅淑琴态度十分强硬:“正好,趁你们还没领证,赶紧把她送回沈家去!”
温禾内心咯噔一下,手紧握成拳。
不行。
她不能被送回去。
要是被送回去,她就无法把撞死妈妈的人送进监狱,给妈妈报仇了!
算了。
不就是道歉么?又不会掉一块肉。
先把这老巫婆送走再说。
温禾咬了咬牙,正准备从顾知行身后走出来道歉时,顾知行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奶奶可说晚了。”
顾知行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傅淑琴:“沈家方才已经送了我与这位沈小姐盖了章的结婚证过来了,她现在,是我的人。”
温禾脚步微顿,看向顾知行的眸光微闪。
结婚证送过来,就代表着,她跟他彻底绑在一起了。
顾知行微微抬手,态度比傅淑琴更加强硬道:“好了,估计奶奶也累了,我先和她走了,不打扰您了。”
话音落下,顾知行不再与她多说,看向温禾,眸中闪过几分嫌弃:“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推轮椅。”
“哦。”温禾乖乖上前,推着顾知行的轮椅往房间外走去,声音低低的道:“谢谢你。”
顾知行薄唇微不可闻地勾了勾,没说话。
傅淑琴被他这态度气得直哆嗦,指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反了反了!真是反了!翅膀硬了!连我都敢顶撞了!”
“看看!这沈家女也是个狐媚子!今天才跟她第一次见面啊!就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还给她出了头,丝毫没把我这个奶奶放在眼里,她跟夏染比,简直就是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护士们连忙上前安抚:“老太太别生气,气大伤身。”
傅淑琴骂完后仍不解气,指着外面怒声道:“去叫太太来见我!我要问问她是怎么教孩子的!”
傅淑琴的歇斯底里温禾和顾知行并不知晓。
温禾推着顾知行来到一处庄园中僻静的房间内。
顾知行让两个保镖退下,并将房间门关上后,目光沉沉的看着温禾。
温禾怯懦不安地看了他一眼,红唇张了张,刚要说话,顾知行突然伸出手揪住她的领子,大力将她往下一拽。
温禾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要出手反击,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硬生生转而抓握他的手腕:“!!”
这男人想杀她?
她被拽着半跪在顾知行面前,修长细腻的脖颈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扼住,面色瞬间涨红。
彼时的顾知行仿若自地狱而来的修罗,面色狰狞可怖,神色冰冷含着煞气,逼问:“你不是沈家千金沈盈盈,你是谁?”
温禾双手扣住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艰难地仰着头呼吸,红润的唇一张一合:“我……我是……”
“别撒谎。”顾知行手上力道更大了几分,冷冰冰道:“我平生最恨撒谎的人。”
温禾的呼吸更加困难了几分。
温禾咬咬牙,一把摁在了他手上的麻筋上。
顾知行手上一麻,下意识松开了扼住她脖颈的手,望向她的眸色又深又沉。
这个女人,会武?
温禾趁机从他手下脱身,往后退开半米远,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看向神情阴沉的顾知行连忙哑声道:“傅家大少别激动,我坦白。“
“我的确不是沈盈盈,我是沈国为的侄女温禾,但我是自愿替嫁过来的,希望以后能和傅家大少友好相处。”
“哦对了,沈家送来的结婚证上盖上的也是我的名字,傅大少要想退婚已经晚了。”温禾生怕顾知行一怒之下就要将她送回沈家,连忙补充上了这一句。
顾知行动作缓慢地甩着微麻的手臂,神情轻慢讥讽:“沈家还真是胆大包天,替嫁糊弄傅家的事,也敢做。”
“不过你说,你是自愿?”
他上下打量着温禾,眸中含着极浓的讥讽:“说说吧,你嫁进傅家的原因,是什么个天大的原因,让你自愿嫁给我这么一个毁容又残废的人。”
顾知行一脸高高在上,目光凉薄讥讽地看着她:“如果你的目的是想与我生傅家的继承人,继承傅家的家产,那就不用想了,我是不会碰你的,更不会让你,生下我的孩子。”
饶是温禾的性子再好,也被他这态度弄得心中有几分心梗,刚准备解释,却看到原本高高在上的顾知行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铁青。
温禾心中咯噔一下,忙起身朝他走过去,伸出手要搀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喂!傅大少,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她没听说过顾知行除毁容和残疾之外还有其他疾病啊!
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不会嫁进来第一天就守寡吧?
顾知行反应极大,猛地用力将她推开:“别碰我!滚出去!”
温禾一时不察,脚下踉跄一下,被他推倒在地,心生恼意:“喂!你!”
那曾想,刚还有力气推开她的顾知行神色却变得更加难看,捂着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身体也终于支撑不住,在一波又一波剧烈又窒息的疼痛中,抽搐着从轮椅上栽倒在地上昏迷,脸色也慢慢变青紫,显得那张毁容的脸更加狰狞,呼吸也逐渐变得微弱。
温禾面色大变,忙上前把顾知行的身体摆正,手探了探他脖颈上的动脉。
他的脉搏正在慢慢变弱,继续这样下去,他会死!
要是他死了,她可要守寡了!
温禾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顾知行一眼:“真是欠你的!”
她快速将顾知行身上的衣物都脱干净,只留了一条黑色四角内裤。
面色沉着地撸起长袖,露出来的胳膊上套着厚厚的黑色护腕,护腕上别着一根又一根闪烁着寒光的金针。
这金针,是她从乡下带来的,昨天打拳时放在了MX拳场的更衣室里,离开拳场前特意去取了带上防身,没想到在这用上了。
温禾沉着脸,快速抽出金针,将金针依次落在人中、少商、大陵、申脉、风府、颊车等各大穴位上,运气轻弹。
落在穴位上的金针缓缓抖动了起来,由慢至快。
随着抖动的频率,不过数秒,顾知行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发青的脸也逐渐恢复正常的色泽。
温禾这才松了气,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
谢天谢地,救回来了。
她不用守寡了。

温禾休息了几分钟,才从刚刚紧张的急救中缓过神来,视线落在了躺在地毯上,还没从昏迷中苏醒,赤身裸体的顾知行身上。
眼前人身形修长匀称,肩宽窄腰,裸露在外的肌肤因常年少见阳光较为苍白,身躯更是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腰身腹部还残留着锻炼的痕迹,光光地躺在那里,便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的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可以窥见,在他还没出车祸的时候,身材比起如今是有多棒。
可惜了……
温禾意识到自己看他的时间有些长了,面颊微红,暗道了声罪过,趁他还没醒过来,上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
细嫩如青葱般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腕上,沉着气仔细地给他把脉。
感受着这跳动规律极不正常,甚至带着两分涩意的脉搏,温禾眸中浮现几分愕然,猛地低头看了一眼顾知行。
她这名义上的老公不光毁容残废,体内还被人下了毒。
这,忒惨了吧。
怪不得刚刚抽搐得那么厉害,原来是毒发……
“你这女人、你对我做了什么?”顾知行从黑暗中苏醒,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被剥得光溜溜的身体。
而那个女人正蹲在自己面前,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看着他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怜悯。
仿佛他是一个小可怜。
顾知行眉头紧锁,下意识地要坐起身来,却猛然发觉自己上半身不能动了,当下眸中闪过几分惊愕与冷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
温禾看到他醒来,眸中闪过几分讶异,不愧是傅家大少,毒发后竟然能苏醒那么快,她还以为起码要昏上个三天三呢。
她一脸无辜,伸出手轻弹了下顾知行身上的金针:“傅大少别误会,我可没对你做了什么,反而还救了你一命。”
金针尾部抖动,身体中弥漫着一股酥麻,让顾知行更没力气。
顾知行瞳孔微缩,面上的暴躁与恼羞淡了几分,望着她的眸光微暗,沉声问:“你会医?”
“嗯,以前在乡下住的时候,入了一个老中医的眼,他教的。”温禾风轻云淡地答了一句,伸出手将扎在他身上的金针一一拿下来。
“我救了你一命,你现在能冷静下来跟我谈谈了吧?”
顾知行眸光微沉,看向温禾的视线中含着几分审视。
眼前这个女人外表看起来柔弱得跟菟丝花一样,纤细ᴊsɢ的脖子一拧就断,可她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她好像和那些为了钱财攀附他的女人不太一样。
“扶我起来。”顾知行冷着脸,声音冷冽,耳朵却罕见地浮现几分薄红。
温禾皱了皱眉,叹了一声,认命地上前搀扶起他,嘴里小声嘟囔着:“还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顾知行看着她这不情不愿的模样,眸中闪过一抹极浅的笑,转瞬即逝,待他坐回轮椅上后,立即又变回了那阴狠无常的傅家大少。
“告诉我,你来傅家的目的是什么?”顾知行神情淡淡的看着温禾,眼神锐利充满攻击性,让温禾感觉自己在被一只大型猛兽盯着。
她深吸了口气,看着顾知行,诚恳道:“我来傅家的目的,暂时不能和您说,不过,我想和傅大少做一个交易。”
她不确定,要是顾知行知道她要找的仇人是傅家人,他会不会出手阻挠她。
她不能赌。
“交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因为你救我一命,就会与你做交易?”顾知行挑了挑眉,有几分意味不明的看着温禾。
未等温禾开口说话,顾知行不容回绝地道:“交易免谈,但,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可以让你离开傅家,放你自由。”
“多谢傅大少,但,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温禾淡淡一笑,拒绝了他,末了抿了抿唇道。
“若是,我有办法能治好你的腿和脸,还有方法解了你体内的毒呢?这交易,你做不做?”
顾知行瞳孔微缩,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大手猛然一握,大手上青筋凸起,看向温禾的眸中锐利又充满审视,声音极其阴翳:“温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两年,傅家请过不少国际权威骨科和神经科的医生,每一个都给他的腿下了死刑。
更遑论他这张烧伤和刀伤夹杂在一起,近乎毁容的脸!
还有他身体里的不知名毒素……
不少权威的医生都无法解开!
有一国手曾说,唯有YM博士才有可能将他身上的毒素解开,可YM博士行踪成谜,他派了大量人手出去寻找,现在都还未曾将他找到。
他原本已经放弃了,可现在……
眼前这一个还没他大的姑娘,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要治好他的腿、医好他的脸,解了他的毒?
谬!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温禾十分冷静,看着顾知行道:“别人没有本事医好你,我有!”
温禾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朝着顾知行走近一步:“而且,傅大少如今体内的毒素深入肺腑,你应该也感觉到,近期你毒发的愈发频繁了,再让它们继续扩散,不出三个月,你必暴毙而亡。”
顾知行神情阴沉,握着扶手的大手指骨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这个女人说得都对。
以前每个月毒发一次,而这个月,已经毒发两次了。
上一次毒发,还让那个女人趁虚而入……
温禾站在他面前,小脸上神情认真地劝说:“与其等死,傅大少为何不死马当活马医,信我这一回?”
话音落下,房间内一片静默。
顾知行沉默片刻,目光幽冷地看着她:“你的交易条件是什么?”
温禾闻言,面上一喜,蹲在顾知行身边,与他视线齐平:“我的交易条件很简单,我希望你能保护我的弟弟,沈淮。”
顾知行一怔。
这个女人费尽心思,就只为了提出这么一点小要求?
他按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淡淡看着温禾:“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你的弟弟,不用你说,我也会保护,换一个条件。”
“不用了,傅大少。”温禾抿唇一笑:“这个条件就好。”
她现在的势力还太过弱小,还不能方方面面的保护沈淮。
有顾知行帮忙,在海城内,她能安心不少。
末了她又道:“傅大少放心,待我将我的事处理完毕,您若还想离婚,我绝不会再留下来讨您嫌。”
顾知行皱了皱眉,心中生了几分不悦,面色也冷了几分,声音冷冽道:“随你。”
温禾敏锐的感觉到这大佬情绪又不好了,连忙十分狗腿地捡起地上散落的衬衫,朝他晃了晃,带着几分讨好的甜笑问:“傅大少,我帮你把衣服穿上?”
顾知行被她这灿烂的笑容晃了一瞬,臭着一张脸,伸手把衣服从她手上夺了回来,凶巴巴的:“不用!我自己来!”
他倒是忘了,他现在还赤身裸体地和这女人谈话呢。
不过这女人怎么就那么不害臊?居然盯着他这么久!
顾知行冷着脸将衣服穿戴好,在穿裤子的时候遇上了难题。
他的腿没有知觉,使不上力,无法将裤子套上去。
试了两三次后。
顾知行的面色愈发的难看阴沉,眸底闪过几分暴戾。
安静的装木头人的温禾眨巴了下眼睛,小小声的开口问:“要不……我帮你?”
顾知行冷着脸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温禾秒懂,乖乖走上前,从他手中拿过裤子,帮他套了上去。
温禾刚要给顾知行扣上裤头和拉链时。
房间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柔软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阿鹤,夏染来……”
温禾下意识抬起头,与站在门口的柔弱妇人四目相对。
彼时,她的手还放在顾知行的裤头上。
以妇人的视线,她和顾知行正在进行某种不可描述之事。
温禾:“……”
柔弱妇人:“……”

"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