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琛手一松,男尸的脑袋正好砸到石头。

她瞥下衣服,有些好笑,“裴公子是觉得薛府少衣服?”
“妇人与小姐的款式到底不同,若没记错,你寝室离此处还有段距离,走去总要时间。


顾霆琛默然,同意韩初蕴说辞,毕竟她赌不起,蹲下身子的她在男尸破衣上擦了擦手,面前男尸正是死不瞑目的刀疤脸。


一直注意顾霆琛的韩初蕴自然也瞧见刀疤脸,他神色立马凝重,很明显认出了刀疤脸的身份。


大寒寺死囚?
韩初蕴自知目前不是说开的好机会,他沉下思绪,缓缓开口道:“那先不打扰薛小姐,先去薛府门口的马车休息。


越来越小,天空开始放晴。


见韩初蕴走出花丛,即将离去,顾霆琛十分复杂,她不想韩初蕴援助杨府,不愿日后与韩初蕴为敌,犹豫许久,“韩初蕴,离杨氏远一些。


听到这话,韩初蕴不免身子僵硬,第一反应就是顾霆琛知道他施计拖杨淮不回京城之事。


众人皆知,薛家小姐与杨远候之子青梅竹马,两家早已定下亲事,只可惜杨淮出征在外。


韩初蕴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拖迟两人婚期。


顾霆琛自然不知韩初蕴所想,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上辈子母亲丧命之日,杨淮陪王敏回了王氏,自己在众人辱骂声中替母收尸,是韩初蕴持刀赶尽闯府闹事之人,保全薛府最后的体面。


至于这衣服,她记得上辈子韩初蕴送给了五公主,这辈子阴差阳错到了自己手中。


犹豫不可取,当机立断,顾霆琛果断开口,“这辈子不会嫁进杨府,若裴公子是因为杨淮帮我,大可不必。


这句话救了胡思乱想的韩初蕴。


“为何薛小姐会认为我与杨淮关系很好,韩初蕴与他素不相识。


“怎么会?”顾霆琛抬眸望进对方轻快含笑的眸底,心下一骇,杂乱绪。


难道韩初蕴真不认识杨淮?
“薛小姐放心,韩初蕴定是站在你这边。

”不等顾霆琛反应,韩初蕴就已消失。


到头来,闹了一个乌龙。


……
“主子,你总算回来了,快想个法子帮帮她们,阿礼看的真是来气。


一见韩初蕴,阿礼赶忙开口,请韩初蕴出手帮帮知蓝两人。


看向车窗外,薛母从府中走出,声音铿锵有力,“放肆,谁让你们在薛府门口撒野!”
王夫人心虚的脚下一滑,身后竟没一个夫人想扶住她,竟然就这么摔在地上,显得几分滑稽可笑。


这些夫人都是来看热闹,落井下石的,可不是过来帮忙的,更不是出丑的,说句直白的,如果今日是王氏出大丑,她们也敢落井下石,大家都是贵府夫人,谁比谁高贵!
“是谁在薛府放肆。

”薛母来到众人面前。


“薛夫人,别气坏身子,还不是你府上丫鬟不识好歹,不忠叛主。

”王夫人强撑笑意,理了理衣服,别有他意的望向知蓝。


知蓝颤抖的双唇说不出一丝辩解。


是她自以为是,小姐昏迷时自以为听到真相,自作聪明的阻拦小姐,险些害了夫人。


“奴婢没有,请夫人明察秋毫。

”知晴五花大绑的倒在地上,放声哭泣,“是夫人强行闯府,知蓝阻拦不成,只能竭尽护住奴婢,她更是险些被灭口,知蓝姐现在都脸色惨白晃不过神……”
王夫人狠狠憋口气,这丫鬟倒牙尖嘴利,是个会告状的,急忙狡辩,“怎么会,我们就是给个教训,吓唬二人说出事实。


“吓唬人就是把人五花大绑押在椅上强行杖杀?那我真是佩服贵府的管教,不敢想真正的责罚又会是什么样的。


“噗呲”讥笑突兀在人群中响起,王夫人脸色难看极了。


薛母亲自扶起知蓝,“我信你,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夫人暗暗拧紧手帕。


真是破贱东西,不是说薛夫人必遭玷污吗,怎么好端端站在这!王敏这个猪油糊了心的玩意,看我回去不撕了她的嘴。


知蓝泪光闪闪,“奴婢与知晴按夫人所说告知众位夫人,谁料她们不依不饶,非要闯进府里,甚至要打杀奴婢,还说您与她们早有定约。


“胡说!”王夫人当即否认,“你有证据吗,年纪轻轻倒是信口雌黄!”
躺在地上的知晴惊得瞪直眼,怎么会有这种混淆是非的人,向旁人求证,“你们听到王夫人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人点头。

这些人本就是王夫人找来的,前世也是她们的唾沫令薛夫人死后不得安宁。


知蓝倔强的扫视一圈,心灰意冷,没人会站出来的。


王夫人得意,“薛夫人,你要好好管教你府上的丫鬟了。


“再如何也是我府上丫鬟,轮不到你们越俎代庖。

”薛母不客气的回道,将地上的知晴也拉了起来。


“嗒”眼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知蓝尽是愧疚。


“原来薛氏的规矩就是包庇?”一个身穿浮光锦的貌美夫人恰巧路过,下了马车就捂嘴笑道:“涨见识了,贵府管教有方。


另一边的马车,
“主子,快想想办法!”见状,阿礼焦急开口。


“幸灾乐祸的是你,心急如焚的也是你。


阿礼涨红了脸。


“真要在意,你就去做她需要的证据,放宽心,有我撑腰。

”韩初蕴靠在椅塌,腰侧被异物硌到,低眸才发现玉佩还没还给顾霆琛。


他可以再多见顾霆琛一面。


远处喧嚣。


“是啊,我也见识到薛府的管教了。

”王夫人脸色尽喜,像是找回丢掉的面子。


仔细看,这个身穿浮光锦的夫人正是以土豪著称的乾忠候胡夫人,当然她的上位不太要脸,是小三气死原配得来的。


成功上位后,她最爱穿金戴银,整个京城估计也就只有五公主能与她一比。


知晴气不过,却被知蓝死死按住,她们不能再连累薛府。


“欺人太甚,我这就过去!”
阿礼才下马车就瞧见一抹身影在地面逐渐清晰,凝目看去原来是顾霆琛从府内走出,他大惊失色,
怎么五公主的流光锦跑到了顾霆琛的身上!

“流光锦!”胡夫人惊容失色,一眼认了出来,“你怎么会有这衣服的!”
传闻流光锦缝有重宝,可抵水火,一匹价值千金,最是贵族追捧之物。


她预约许久的衣服,怎么先到了顾霆琛身上,而且对方还不知珍惜,不知道地上水会ᴊsɢ溅到裙摆吗!
胡夫人嫉妒的眼红,如果是她,她一定焚香洗浴,清洗双手后再穿上它。


可顾霆琛可不在乎这是什么衣服,在她眼中,阻拦她做事的就是累赘。


与胡夫人的气愤不同,阿礼震惊之余回头看向主子,发现韩初蕴不知何时撩起车帘,目光正遥遥看向顾霆琛,眸中情意不言而喻。


“薛夫人真打算包庇这两个丫头?”王夫人见处上风,立马咄咄逼人。


闻言,顾霆琛轻轻瞄向王夫人,眼神竟是说不出的锐利,“不管好自家奴仆,跑到其他府前撒泼,我不知王夫人是安了什么心思。


“顾霆琛,你什么意思?”王夫人没想到顾霆琛说话直接又难听,当场给了自己难堪。


“我好心好意帮你们母女两人,你们就恶意包庇?”
“包庇?我平阳侯薛府最是护短,阿父在世更是把护国卫民做到极致,为此捐躯,怎么到王夫人的嘴里就成了包庇?况且谁说她们有罪。


说完,她目光巡视一圈,耐人寻味轻扯嘴角,“这儿可不是你们说的算。


看着面前这些人,胸口的恨意恍若海啸汹涌不止,顾霆琛知道,这些人都是杀死阿母的帮凶。


断了指甲的地方再次受力,疼痛翻倍,顾霆琛冷笑着踏出一步,对上她目光的王夫人竟然不由自主的后退。


这丫头怎么凶神恶煞的!
瞧见自家小姐赶来,两个丫鬟像是有了主心骨,一左一右的站到顾霆琛身边,看到这一幕的薛母眼睛发酸,女儿长大了。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下,顾霆琛你真当自己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几番落下面子,王夫人也怒了,端起当家主母的架势。


阿礼担心的捏了把汗,正要拨开人群却被顾霆琛的一声冷语打断。


“滚出来。


众人没能反应过来,以为顾霆琛在骂自个,心生恼意,可下一刻真有两人一瘸一拐的从薛府大门后走出。


王夫人顿时后背起汗。


原来顾霆琛一进府就发现两人,只是当时救母急切。


见两人走的慢,顾霆琛干脆把人踹到众人面前,淡漠开口,“黑与白,是与非,可不是由你们判定。


“王夫人,贵府的奴仆是怎么偷偷摸进我府的?”
王夫人窒了窒,因为顾霆琛的一句话,浑身的气势散了半。


身为当家主母的王夫人按道理也是有些气势的,但在顾霆琛面前根本不算什么,顾霆琛浑身的威慑气势震得王夫人节节溃败。


被捕的家奴也苦不堪言,两人在瞧见顾霆琛第一时间就躲了起来,谁曾想对方像是开了天眼,拎起火棍就是一顿揍,两人生怕被王夫人听到声响,硬生生扛了下来,最后却还是逃不过被主知道暴露的命。


见两人瑟瑟发抖,王夫人眼底一闪而过狠辣,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他们不是我府上奴仆,薛小姐认错了。


听到这话的顾霆琛笑了,她默默走近两人,吓得他们抖的更厉害,顾霆琛拽下两人府牌,府牌上正是明晃晃的‘王’字。


到这一步,王夫人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她捏紧手掌,眼皮不带抖的扯谎,“前段日子他们才因手脚不干净被打发出府,想来今日也是存了偷盗的心思进了薛府。


“没想到贵府还能养出手脚不净的,看来王夫人没有给个教训就放出府了。

”薛夫人暗讽一番,走到顾霆琛身侧,“不知要如何处置。


“既然是赶出府的无氏奴,进了薛府就是由薛府处置。


薛夫人当即接话,“女儿打算怎么处置?”
“按王夫人的话给个教训,杖毙。


两个家奴愕然不已,很快爬到王夫人脚下痛哭,“夫人救命,你不能这么对小的。


他们都是听夫人吩咐来的薛府,刚刚更是忍痛不敢出声,夫人不能抛弃他们。


“杖毙会不会太严重?”薛夫人故作质疑,果然下一秒是王夫人急不可耐开口,“不严重,这等刁奴就该严惩,杀鸡儆猴。


家奴心彻底凉了。


一旁的其他夫人更是窃窃私语,看不出来啊,王氏这般心狠。


今日这一遭,王氏心狠的名声是藏不住了。

目的达到,顾霆琛笑而不露,故作无奈的拉下薛母的手,“阿母,你太急了,我话还没说完。


王夫人心底咯噔一下。


“喔?你刚刚还想说什么?”
“杖毙到底太过,如果坦白从宽,我也能从轻发落,丢进衙门。


顾霆琛明晃晃看向王夫人,眼底的戏谑清晰可见,“就是不知你们识不识趣。


如果天堂和地狱存在,那一定是在顾霆琛口中。


一句话的功夫,两人再次看到活着的希望,跪爬到顾霆琛脚下,跪拜哭泣,“小的们都说,小的们都说,只要薛小姐留下贱命。


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都是家中的顶梁柱,别的不说,他们一旦倒下,妻女必遭欺


与此同时,王夫人急的额头冒汗,绝不能让两人说出今日真相,“薛小姐到底心善,如今卖身契不在就不能轻饶,这次是小偷,下次说不定就是大恶。

可惜没能手握卖身契,否则可不能放过他们及妻女!”
顾霆琛冷不丁扫向两人,“你们有卖身契?”
跪在地上的两人艰难摇头,虽然他们没签卖身契,可妻子都是在王府签了卖身契的丫鬟,王夫人分明是在威胁他们不要乱说。


顾霆琛自然也听出话外之音,黑漆漆的眸子移向王氏,尽是冰冷。


报不了今日仇,她顾霆琛定来日报。


“将这两人移交官府。

”至此彻底封了两人的棺材。


闹剧落幕,众夫人簇拥离去,留在原地的王氏怒火中烧。


名声被坏的人换成了她,自己更是成了全京城的笑柄,明日京城里一定都是她舔老脸进薛府被人撵,一言不合就杖杀家奴的消息。


越想越气,王夫人愤怒的揪紧手帕,“都是王敏这个小贱蹄子,竟敢害我!”
“啪”一声清脆,
王敏起身间失意摔碎茶盏,“你说什么!”
跪倒在地的丫鬟慌忙开口,“夫人在薛府出了大丑,连门都没进去,薛夫人更是好好的,小姐怎么办,现在连夫人的名声都臭了。


“怎么会这样!”王敏来回渡步,越走越快,她想不通,这么完美的算计,怎么会落了空。


“小姐,怎么办!”耳边的丫鬟的恐慌声,王敏当即反手甩去一巴掌,直接把丫鬟打的开不了口。


“王氏名声臭了关我何事,我只要顾霆琛丧家。

”半撑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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