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遥注意到他加深的眸色,勾了勾唇,再次抬高身子。


男人手绕过她后脑勺,强势地反客为主。


室内安静,温度却节节攀升。


关键时刻,他习惯性地拉开抽屉,却没找到该有的东西。


秦颂遥睁开眼,清晰地看到男人露出不悦神色。


“不用也行,正好,在备孕。


话音刚落,薄司衍眼中情欲消散大半,低头看她时,眼里已经有了审视。


她盈盈一笑。


男人没了兴致,从她身上起来。


片刻前的暧昧欢情,荡然存。


秦颂遥心里冷得如同数九隆冬,看他眼神冷漠,面表情的整理衣服,她撑起了身子,笑容也垮掉了。


“就这么害怕有孩子?”
薄司衍动作顿了顿,拧眉望向她姣好白皙的脸,口吻冷漠,“你故意的。


她没说话,默认。


他收回了视线,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耍这种把戏很没意思。


秦颂遥拉好衣服,从另一侧下床,沉寂许久,开口:“是没意思。


她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看看他什么反应而已。


她抬着脸看他,微微一笑:“既然没意思,不如离婚吧。


薄司衍脚步未停,往衣帽间走去,闻言,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掠过。


“把我的衬衫找出来。


“我说离婚。


“我今晚要出差。


秦颂遥舒了口气,倏地转过身,情绪难以压制,“我说离、婚!”
男人的喉结突的就滚了下,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口吻嘲讽,“秦家又想让你向找我要什么,不如直说。


“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找个时间咱们把离婚证领了。


薄司衍低眸看着她,唇畔掀起一抹嘲弄至极的弧度,“这是你第几次提离婚了,还记得吗?”
秦颂遥喉间一涩,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过去,她的确做过太多蠢事。


男人收回视线,把一件黑色衬衫丢在了床上:“狼来了喊多了,挺无聊的。


秦颂遥盯着他,“我是认真的。


薄司衍没了跟她说话的耐心,本来就忙,中途回来让她这么一搅和,又被泼下一盆凉水,他心情好不到哪儿去。


见她不说话,他直接出了卧室,让佣人进来忙活。


秦颂遥站在床边,看着佣人进进出出,表情麻木。


直到院子里传来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佣人忐忑地上来提醒她。


“太太,先生已经走了。


秦颂遥散着长发,走到了落地窗边,双臂抱胸,平静地看着黑,仿佛一尊精致的木偶,半天才道:“知道了。


走就走吧。


本来就是留不住的人,她三年前就该想明白了。


秦颂遥没有自虐的习惯,薄司衍连走了,她就冷静地睡到天亮再收拾东西。


一夜过去,心情也平和许多。


直到她拉着箱子出门,却被佣人拦了下来。


“有事?”
佣人面色尴尬,硬着头皮说:“太太,不好意思,先生昨晚走之前吩咐了,如果您要离开,让我们盯着您,不能带走薄家的任何东西。



呵。


秦颂遥听完都有点想笑。


昨晚走的那么急,他还能想到这一茬儿,真是难为他了。


她抬了抬下巴,说:“里面就是一点换洗衣物。


佣人干笑两声:“那……也是薄家的钱买的吧?”
说完,对上秦颂遥皮笑肉不笑的眼神,她赶紧低了头。


秦颂遥整理了一下头发,微笑着问:“换洗衣物也是薄家的,都留下,薄司衍是能穿还是能怎么的?”
佣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大概是觉得那些贴身衣物薄司衍确实不好处理,佣人讪讪地让了路,让秦颂遥把东西收拾走了。


衣物都管,更别说其他东西了。


司机探头看了两次,也没有半分要送的意思。


秦颂遥哗啦一下拉起拉杆,踩着高跟鞋就出了门。


她有腿,走得出薄家大门。


一路出了别墅区,她打了计程车,往甄温柔的小公寓去。


温柔打开门,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站在门口就双手叉腰开始问候薄司衍他爹,生的什么狗玩意儿!
秦颂遥让她自由发挥了三分钟,看了手表计时,然后才戳了戳她的小肚子。


“干嘛?”
“亲爱的,能先让我进门吗,我脚脖子冷。


甄温柔低头一看,嚯了一声。


三月份,只见秦颂遥光腿穿着水晶恨天高,上面就一件经典小黑裙,外面罩了一件米色风衣。


离婚归离婚,体面还在。


她拍了拍手,让开路,“很好,状态还不错。


秦颂遥总算进了门,熟门熟路地安置行李,坐下揉脚。


甄温柔问她,“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秦颂遥指了指自己,“你还怕我饿死啊?”
那当然不会。


秦三小姐虽然不受宠,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更何况,她毕业于一流电影学院。

如果不是因为结婚,凭借一身过硬的专业功底和一张注定不能做路人的脸,就算不大火,也不至于籍籍无名。


“还演戏吗?”甄温柔拿了双软底拖鞋给她。


秦颂遥直起了身,长发散于身后,貌似随意地道:“你忘啦,我早就没办法再面对镜头了。


甄温柔一愣,自知失言,赶紧岔开话题,说:“没事,你钢琴弹那么好,还会跳舞,外语都会三门,干什么不行?”
她接着又道:“再说了,薄司衍总得给你离婚补偿吧?”
秦颂遥虽然在离婚协议里提了,但她没把后半生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既然奔着离婚去,就得有立身之本。


她摇了摇头:“我得先找个兼职,等秦宸高考结束,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甄温柔知道,秦颂遥就剩弟弟一个亲人,这些年忍气吞声,除了因为真爱薄司衍,剩下的,多半也是为了秦宸,秦家老爷子就是掐准她的命脉,才次次要挟她求薄司衍办事。


“行,不着急,先歇两天,姐们儿养你。

”甄温柔放下水杯,拍了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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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司衍出差,仿佛死在了外地,一连三四天,秦颂遥发出的离婚协议全都石沉大海。


没办法,她只好把重心放在找兼职上。


夜晚
她独自坐在桌前,记两首老曲子,准备留着面试用。


忽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思绪被打断,她忍不住烦躁,拿起来一看,还是薄公馆的座机电话。


“喂?”
“太太,少爷回来了。


秦颂遥无语,“跟我有关系吗?”
佣人噎了一下,“少爷喝醉了,我们煮的醒酒汤他不爱喝。


“不爱喝就别喝,他身强力壮的,还能活活醉死么?”曲谱记到一半,骤然被打断,她烦躁不已,准备挂电话。


给他惯的,醒酒汤又不是奶茶!
“秦颂遥。

”被酒液浸染后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沙哑,忽然从电话那头传来,叫住了她。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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