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才宽的话像是一道惊雷,震得沈春娜脑中发白。


她紧攥着手心,才上好药的伤口传出阵阵刺痛。


不远处,沈冰还在问陆才宽:“既然如此,师兄为什么不和师姐分手?”
男人声音低沉:“世界赛在即,她是的搭档。


字字句句像淬了冰的寒刀,在沈春娜本就破碎的心上反复迟。


她原本以为陆才宽生性内敛,不会表达。


现在才懂这段感情在陆才宽的眼中,不过是利用。


那她这八年的喜欢又算什么呢?
沈春娜眼眶红得发烫,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


窗外天幕昏沉,一场大雪悄然落下。


……
晚六点,燕兴佳园。


沈春娜站在老旧的绿皮铁门前,抬手缓缓转动着钥匙。


她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家了。


打开门,桑父和时母正挤在狭小的桌子边吃饭。


他们听见响动,回头看见沈春娜皆是一愣。


时母率先回神,忙起身来拉沈春娜:“小桑回来了,这肩上都是雪,赶紧抖抖来吃饭!”
沈春娜刚脱下大衣,就被时母拉到桌边坐下。


她拘谨抬头,看向对面脸色阴沉的桑父:“爸……”
“谁是你爸?!”才开口,就被桑父厉声打断。


他皱纹横生的脸上满是怒意,将手里的碗筷一摔:“当初你非要跟着季家那小子去玩冰滑的时候,你就没有父亲了!”
时母也是哀叹连连:“老时,你少说两句……”
劈头盖脸一顿骂,让沈春娜连头都抬不起来。


从她决定走上冰滑这条路开始,就从没得到过父母的理解。


论走到哪里,沈春娜面对的都是不被认可。


倏地,鼻腔涌上温热。


沈春娜下意识抬手,指尖一片鲜红。


时母惊呼声随之响起:“小桑,你怎么流鼻血了?快把头昂起来!”
沈春娜瞳孔一紧,这不过是白血病众多并发症中的一项。


她慌忙起身:“……我没事,先回房去了。


留下这句话,沈春娜脚步跌乱地回了房间。


房间内。


沈春娜躺在床上蜷缩在一团,身上的痛越来越猛烈。


她知道父母是为她好,但自己不会放弃。


在冰场上恣意妄为的时刻,让沈春娜感受到了自由,连带着眼前的视线都变得开阔。


而一次次的摔倒与磨炼,都叫她愈发确定自己对冰滑的热爱。


这份坚持不仅是为了陆才宽,更是为自己。


未眠。


翌日,训练馆。


沈春娜照常归队,一进场就看见了陆才宽和沈冰。


沈冰似有所感的看过来:“师姐,你昨天没有烫伤吧?”
沈春娜不动神色地抽回手,转眸看向陆才宽:“教练在哪里?”
沈冰被忽视,气氛不由得有些尴尬。


陆才宽剑眉拧起:“沈春娜,你又在闹什么?”
闻声,沈春娜不由得在心底苦笑。


在陆才宽的眼中,自己做什么都是在胡闹。


她抑住心底涩痛,直直看去:“我最近状态不好,不想拖累你。


“我会和教练申请更换搭档,世界赛我们各自努力。


她字字坚定,空气一瞬凝滞。


沈春娜默默攥紧手,等待着他的回应。


片刻,只听陆才宽冷沉出声:“沈春娜,你现在是要跟我撇清关系?”
“没有我,世界赛的初选你都进不了。



撂下这句话,陆才宽转身就走。


沈春娜呆住,再抬眸却不见陆才宽身影。


她用目光去追,看到他在冰上俊逸的身姿。


沈春娜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攥紧,转身往教练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内。


“小桑,你和言川之间的默契人能比。


教练无奈看向沈春娜:“我叫他过来,你们好好谈一谈。


话落,房门就被人推开。


沈春娜一瞬慌乱。


她回头看去,正对上陆才宽那张神色冷沉的脸。


她看着陆才宽走到自己面前站定,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下一秒,陆才宽就将一块巧克力递到了她面前。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有低血糖就记得吃早餐,脸色白成这样都不知道。


半晌,沈春娜才从喉中逼出句:“谢谢。


他们平时训练时间长,总顾不上吃饭。


陆才宽就随身携带着巧克力给她补充体力。


他还保留着这份细微的习惯。


沈春娜接过巧克力,陆才宽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世界赛初选就在下月,这时候更换搭档对我们俩都是一场巨大的损耗。


闻言,沈春娜垂下眸去。


她紧攥着手里的巧克力,强咽喉中血腥:“可我最近状态确实不好。


不仅仅是陆才宽的冷淡让她心痛,她自己的身体也快要撑不住了。


她不想再最后还拖累陆才宽。


沈春娜眼眶莫名有些发烫,她赶忙别过头去,肩上却倏地一沉。


陆才宽手搭在她肩膀,传来稳定而坚定的力量:“我知道你能克服。


“沈春娜,冠军的荣誉我想和你一起拿到。


沈春娜身形一僵。


原来陆才宽……还是在乎着她的。


那她……也总该为陆才宽和自己的热爱全力以赴一次。


沈春娜心底所有的憋闷都烟消云散,转眸坚定看向陆才宽:“好,我们一起。


她重新回到陆才宽身边。


沈春娜比从前更加刻苦的训练,心底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
要和陆才宽一起站在世界赛的领奖台上!
半个月后,冰场。


“砰!”
一声巨响。


沈春娜重重栽倒在地,膝盖传来钻心般的痛意。


她强撑着抬眼,模糊间看见陆才宽紧拧的眉头:“一个最简单的双人托举动作一星期都没练好,你究竟怎么回事?”
沈春娜起身的动作一僵。


她最近病情恶化,视线总是突然模糊。


这次练习又是因为她起跳不稳而失败。


沈春娜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脑中还一片昏沉。


她想道歉,陆才宽不耐的话声就砸进耳中:“沈春娜,有病就去治。


短短一句话,震得沈春娜有些发懵。


她张了张唇瓣:“……知道了,我去盥洗室休息一下就好。


盥洗室内。


沈春娜站在洗手台前,镜子里照映着她灰白的面容。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医生发来的短信——
“桑小姐,请立刻停止训练,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沈春娜没有回复,眼眶泛红。


无论她多努力训练,她还是连和陆才宽参加初选的机会都没有吗?
鼻腔涌上熟悉的温热感,点点鲜血滴进洗手池。


沈春娜赶忙打开水龙头,耳边却传来一声巨响。


她转头看去,就见陆才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
男人手里的水杯砸落在地,他看见水池里的血迹,猛地冲上前来。


陆才宽掰过沈春娜肩膀,才发觉她不知什么时候瘦到硌手。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问——
“沈春娜,你到底得的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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