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身子敛了素日来的轻佻狂狷。
他凝视了很久,珍而重之地应了一声。
“好。”
那件事之后,秦家闭门谢客了一段时间。
毕竟一个身陷清白风云的凤命者,足以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保持观望。
再过几月我就及笄,时间不多了。
这期间君珏打着关心的旗号送了不少补品奇珍,也私下往外院送了不少,我权当不知。
秉着不拒绝、不承诺的做派,我似有若无的吊着他这根线。
亲手搭的戏台,少了他可不行。
许是察觉到我与七皇子日渐走近,母亲出面了。
跟我印象中的一样,只有主母的严厉,却无为人母的慈爱。
好似我是她精心教养出来的、一件拿得出手但无多少情感的工艺品。
但她对我弟弟分明不是这样的,以前我曾悄悄的羡慕,也偷偷的嫉妒。
后来我明白了,一颗棋子再努力,终究抵不过亲生的。
“阿蓉,你注定是要当皇后的,切记谨言慎行,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秦家所赐。”
我恭敬颔首应是,心中却一沉再沉。
秦家在朝堂浸淫了数十年,皇储悬而未决,此番敲打我,无非是他们还未选定我待价而沽的势力。
我面上不动声色,整日吟诗抚琴,莳花弄草,可背地里早已筹谋着一场大局。
发间突然一动,紧接着清幽的玉兰花香侵入鼻尖。
“如花美眷,奈何颦蹙?”
那日说开后,梁有生便成了这里的常客,当然,是避人耳目的。
谁能想到,被朝廷通缉的要犯,就藏匿在天子脚下的宰相府?
午后的晚夏静院,阒无人声。
微风有凉,吹拂着我天青色暗云纹的大袖衫翩跹不已。
素花墨发碧玉簪,青丝撩惹美人面。
无视他眼中的刹那惊艳,我伸向发间,果然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静静躺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