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随江乔的女频言情小说《假少爷重生后成了万人迷沈随江乔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子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知进了紫月,沈随才发现这不过只是小少爷的一个恶作剧。他浑身上下淋得像个落汤鸡,拖着生病的身体走进灯光炫目的包厢,迎接他的却是江乔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还有他的好友们嘲笑不屑的打量目光。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打趣声。沈随在那瞬间突然觉得烦躁又无力。他靠着包厢的门,扶着额头,有一瞬间他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想要放弃一切,和江乔断掉所有关系。可理智和野心又让他忍了下来。江乔看出了他脸色难看,后知后觉地制止了其他人,跟着沈随回了家。车上,他絮絮叨叨的说话,好像是在道歉,又好像是在推卸责任。沈随开着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回到家,他果不其然发了烧。然而根本不能指望世事不知的小少爷能照顾他,事实上,江乔根本没发现沈随生病了,只当他是不愿理自己。江乔不知...
《假少爷重生后成了万人迷沈随江乔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谁知进了紫月,沈随才发现这不过只是小少爷的一个恶作剧。
他浑身上下淋得像个落汤鸡,拖着生病的身体走进灯光炫目的包厢,迎接他的却是江乔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还有他的好友们嘲笑不屑的打量目光。
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打趣声。
沈随在那瞬间突然觉得烦躁又无力。
他靠着包厢的门,扶着额头,有一瞬间他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想要放弃一切,和江乔断掉所有关系。
可理智和野心又让他忍了下来。
江乔看出了他脸色难看,后知后觉地制止了其他人,跟着沈随回了家。
车上,他絮絮叨叨的说话,好像是在道歉,又好像是在推卸责任。沈随开着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回到家,他果不其然发了烧。
然而根本不能指望世事不知的小少爷能照顾他,事实上,江乔根本没发现沈随生病了,只当他是不愿理自己。江乔不知道怎么哄人,又喝了酒,干脆就睡了。
沈随爬起来吐了一趟,烧水吃了药,躺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好了一点。
不过,这种事也就只发生了那一次。却不知是江乔刻意避免了,还是其他什么。
沈随不知道江乔对自己的兴趣会维持多久,因此只能尽可能的去积攒经验、拓展人脉。
有时候他都觉得江乔该对自己腻了,可小少爷却好像一只永不会失去热情的小兽,动用各种方法,要沈随宠着自己,要沈随记住他所有的喜好和厌恶的东西,要沈随帮自己开车门,然后抱着自己回家。
有天晚上,江乔一反常态,不仅不缠着沈随,还回避沈随的视线,不敢看他。
于是沈随想,这段关系总算要结束了。
谁知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那天,漂亮的小少爷红着脸,眼神闪躲着拿出了一枚绒布戒指盒。
里面是两枚镶钻银戒。
他说:“沈随,我们结婚吧。”
那一刻,望向江乔的沈随心里竟没有利益的算盘,只有面前的人。
一年,两年,三年。
他们结了婚,然后有了自己的家。
江乔很笨,很蠢,是个没有头脑,成天只会花天酒地的富家少爷。
而且他很作,占有欲很强,是个醋包,连自己和朋友走近些都要被他抓住咬一顿。
可沈随也很清楚,江乔是真的爱着自己。
那份爱与其他人的不同,天生便只有爱与死两个极端的选项,赤诚而纯净,不含一丝杂质。
——“沈随,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江乔如同呢喃一般的细语再度浮现于沈随耳畔。
其实他那天的回答并没有撒谎。
或许一开始真的是很不好的。
可后来也是真的很好。
以至于沈随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或许都不可能再得到一份像这样的情感了。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金钱与权利。
倒是挺不忘初心的。
不过……
不过,等自己脱离江氏的掌控以后,或许可以把江乔找回来。
沈随终于正视了一次自己的情感,他意识到,自己也有点放不下江乔。
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内,沈随看着面前亮着光的电脑屏幕,上面显示有新的工作邮件。
右下角弹出新闻窗口,三十分钟前,北盘山公路发生一起车祸,造成六人死亡。
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点了叉,然后继续处理工作。
夜深了,“紫月”却热闹依旧。
另一边,名叫“紫月”的高级会所的门口,各色豪车超跑占满了整个停车场。两个身穿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高大壮汉正把守着大门。
推开玻璃门,顺着服务生的引导穿过大厅走进舞池,巨大的音浪便扑面而来。室内色调昏暗得暧昧,灯光在场内跳动飞跃,音响里EDM震耳欲聋,舞池内的男男女女在闪烁的黑暗中疯狂舞动着身体,俨然是一场狂欢。
角落的卡座里,江乔靠在柔软的沙发里,两条长腿随意伸着,垂着眼懒洋洋地回着之前没处理的消息。球状镭射灯的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如同细碎的闪片。
谢晨乐凑过来,顶着巨大的音浪在他耳边大喊:“江小乔,生日快乐!”
江乔差点被他喊聋了:“我糙,你发什么疯?我生日昨天就过了!”
“给你补上的嘛。”谢晨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我以为你真不来呢,如实招来,刚刚干什么去了?”
江乔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善妒的一面,只含糊了一下。
谢晨乐也就随口一问,见江乔不愿说,便没深追,转而八卦道:“白念那事儿怎么说?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初怎么做的,现在就再做一遍。”
“又把人给送国外去?这下该找什么理由?我可听说人白念是把学位给拿完了才回国的,才三年啊,啧啧,天才就是天才……”
江乔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对白念好像很上心嘛。”
谢晨乐眼里莫名闪过一丝心虚:“别扯淡,我这是关心你。”
江乔眯起眼,并不很信。
于是谢晨乐又把话题给岔开来:“对了,昨天说要给你庆祝生日,就连岑连星那小子都来了,没想到你放了大伙的鸽子,人等你等到了十二点,你生日过了才走,你们两什么情况,不是死对头吗?”
江乔、谢晨乐还有岑连星以前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彼此关系都很不错,后来岑连星家里出了事,先一步子承父业,于是渐渐也和他们玩的少了,反倒是和学习优秀的白念玩到了一起,当即气歪了江乔的鼻子,宣布两人从此不共戴天。
江乔拧起眉:“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行吧。”
谢晨乐也知道自己今天已触够了江乔的眉头,挥挥手让经理上了几瓶好酒,不再多说那些破事,热热闹闹地玩了起来。
江乔从“紫月”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的事了。
他喝得头晕眼花,在路边大吐特吐了一通,“紫月”的经理已经提前帮他喊了代驾司机。江乔把手里的豪车钥匙塞给司机,摇摇晃晃地上了车。
口袋里手机响起来,他迷迷瞪瞪地拿出手机,发现上面竟足有二十多条未接来电,全都来自江母。
这可是件稀奇事,平时即便有事,江母也不会给他打这么多电话的。
刚刚在会所里音乐太响,江乔一通都没听到,这会儿才终于接到了一个:“喂?妈……”
“乔乔?”电话那头,江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你现在在哪里?”
江乔伸手降下车窗,带着寒意的晚风将他吹得清醒了一些:“在车上,刚刚没听到电话。”
江母道:“那你顺道就回家一趟吧。”
这个“家”自然是指江家老宅。为了安静,老宅距离市区几十公里,何谈顺道一说。江乔察觉到江母大约是有什么事要找自己,乖乖应了声“好”。
然而江母却并没有挂断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乔乔,你还记得三年前,你送去国外的那个叫白念的小孩吗?”
江乔头开始痛起来,他不懂,今天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和他说白念的事?“……记得。”
“记得就好。”江母道,“抓紧回来。”
说完,便挂了电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亲昵地和江乔说半天拜拜还恋恋不舍的模样。
江乔直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酒精让他的思绪变得模糊不清,他茫然地看向车窗外不断向后飞驰而过的夜景,五光十色,斑斓惑人。
江家老宅的客厅里,江书洲靠在阳台上抽烟,江父江母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他们的面前,正坐着一个神色忧郁楚楚可怜的瘦削青年——正是白念。
江乔赶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见到白念的瞬间,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和恼怒:“你怎么会在我家?!”
他想伸手拽白念的衣领,却不想刚走过去,便被江父厉声喝止了:“江乔!不准对白念动手动脚的!”
江乔顿住,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江父会为了一个外人,呵斥自己?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江父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看茶几上摊开的文件。
江乔慢慢走过去,拿起了那几张薄薄的纸。
竟然是一份亲子鉴定。
“被鉴定人,江衡国,明莉,白念,江乔……”
江衡国是江父的名字,明莉是江母的名字。
“经DNA分析结果,在不考虑同卵多胞胎和近亲的情况下,支持江衡国、明莉为白念的生物学父亲与生物学母亲。”
“排除江衡国、明莉为江乔生物学父亲与生物学母亲的可能性。”
文件上的每一个字,江乔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他却有些看不懂了。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只见江父神情冷漠,只看着白念出神,江母抓着裙摆,神情忧郁痛惜,却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白念。
白念则低着头,眼睛通红,时不时啜泣一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轰隆隆——”
一道滚滚惊雷劈开了这方寂静,紧接着,哗啦啦的雨声便落了下来。
江书洲碾灭了手中的香烟,从阳台回到客厅,道:“下雨了。”
下雨了,江乔的世界也从这一刻起,彻底支离破碎……
江乔从典当行出来时,晨昏的暮色已染红了的天际的云卷,深红浑圆的落日仿佛是一颗心脏,云霞则是心脏流出的汩汩鲜血,无声又瑰丽。
行李箱的轮子拖在人行道上,发出骨碌碌的空响,里面已经空了大半,只留下了几件随身衣物,其他手表奢饰品一类都变成了一串数字,由典当行的老板汇入江乔的账户。
两百七十九万。
这就是江乔现在拥有的所有家当。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这数字已经非常高昂,在一个没什么物欲的四五线小城市里,足够他这辈子不工作躺平下去。
可对于曾是豪门世家少爷的江乔而言,这笔钱,甚至够不上他在“紫月”里过一个晚上。
方才在典当行里,江乔将那些名表首饰摆出来的时候,典当行老板看他的眼里几乎要冒出光来了。这笔大生意千年难遇一次,对方还是一看就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这冤大头不坑更待何时?
而江乔虽然不傻,但也懒得计较太多。或许是出自报复性心理,他甚至隐隐有些期待着老板给出的估价能够再低一些,仿佛只要这样做,就可以连带将这些东西上附着的感情贬低到一文不值。
首饰六折,手表五折,奢饰品们二三折。
江乔坐在沙发上,看着曾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件件被典当行老板贴上标签,明价估算,然后在自己点头后拿走,心里却很是平静。
恨吗?
其实,真的不恨。
直到现在,江乔都有一种没有反应过来的感觉。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可脸上还隐隐作痛的肌肤和眼前正经历的一切,又提醒着他,这是现实。
江乔知道自己很混蛋,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玩,不分白昼黑夜,公司的事一点帮不上忙,学位也是拿了毕业证就算拜拜,还常惹下一堆烂摊子要江书洲和江母帮他擦屁股。
但他也很懂事。自古豪门深似海,人心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江家是老牌豪门,家底深厚,在数百亿甚至还要更多的资产的诱惑下,即便是手足至亲,也很难保证不会变心。
因此江乔在明白这点后,几乎是放任自己“堕落”,不去学习管理,只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这样一来,在家产的问题上,就不会再有什么争来夺去的事情了。
一切都给江书洲,他只要当个不懂事的混蛋,溺死在蜜罐子里的废物幺子就好。
然而谁能想到呢?
自己竟然不是江家的小少爷。
一切都是假的,是错的,是命运开的一场玩笑。它嘻嘻哈哈地将所有宠爱捧给了江乔,又在江乔得意忘形之际笑着将所有夺走。
江书洲对他说:我不是你哥哥。
江母对他怒目而视,怀里抱着真正的江家小少爷,质问他为何要伤害她的心肝宝贝。
江父给了他一巴掌,要他滚出去——那里不是他的家。
江乔想,自己平白得了这么多年宠爱,最后一件能为他们做的事情,大概就是顺从他们的心意,识趣的离开。
真正的少爷回来,他这个赝品就该懂事地让开位置,不要阻挡他们家人重聚。
只是此时此刻,拖着行李箱的江乔,茫然的望着眼前繁华的城市,热闹纷扰的人群正中,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家人、爱人,全没了。
朋友……
江乔自嘲的笑了一声,什么朋友,不过都是些看中自己江家二少身份,簇拥过来的苍蝇罢了。如今落入泥沼,想找这些人帮忙?他又不是真傻子。
天色已晚,他懒得再想,刚发过烧的身体已经开始显出疲倦,打了辆车,江乔选了家自己以前常住的五星级酒店,决定先在顶层的总统套房里,一边泡热水澡一边俯瞰夜景,再好好思考接下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穿过旋转玻璃门,步入富丽堂皇的大厅,此时人并不很多,旁边侍从打扮的男人见到他,立马很有眼色的快步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背包行李。
江乔养尊处优惯了,一朝被赶出家门,手里又还有些闲钱,因此并没有什么“虎落平阳”的自觉,将行李扔给侍者,便走向前台。
因为是常客,前台的工作人员都认得他这张脸。连忙笑着站起身:“江少,您好,房间今天下午刚打扫好,您看还需要进行二次消毒吗?”
酒店顶层尽头的总统套房,算是江乔独享的房间。除他本人外,其他人都无权入住,平时就算里面不住人,也会有清洁人员整理房间,更换床单被套。
昨天那场雨真是给江乔淋虚了,一场小发烧到现在还没好透,他累得很,只想赶紧休息。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
前台笑道:“好的,这是您房间的房卡——”
“等等等等。”
江乔的手指都已经搭到了那张卡上,旁边突然闯出来一个西装男人,额上是细密的汗水,领带也松了,走过来时气喘吁吁,显然是很着急的跑过来的。
西装男人大步走到前台,一把收起了那张房卡,脸上熟稔地露出了客气疏离的笑容:“那个,抱歉啊江少,今天很不巧,酒店已经客满了,您看要不您还是另选地方入住吧。”
江乔怔住。
房卡都给出来了,这会儿却对他说客满?
这是……在把他当成三岁小孩儿耍吗?
他低头扫了一眼男人胸前的工牌,只见上面写着大堂经理四字,意识到了什么,自嘲一笑。
大概是江家人对这家酒店打过了招呼,禁止他们再接待自己。可以想见,用不了几天,A市里大大小小各种酒店会所,都会收回自己在他们家的所有特权。
真是赶尽杀绝啊。
江乔笑了一声,心知为难一个小喽啰是无用功,也很干脆利落的转过身去,把侍者手里的行李重新拿了回来。
见他如此识趣,大堂经理顿时松了口气。仙人打架凡人遭殃,他几分钟前还在楼下的台球室里陪客户玩九色,后脚就被一通电话喊上来,要他拦住江乔,不允许他入住酒店。
而且这通电话,还是江家主事人打过来的。
曾经不可一世的江家小少爷,竟然会被家族抛弃……
这世事啊。
大堂经理心里几番感慨,又用眼神给了满脸茫然的前台一个警告,要她少问多做。
前台看了眼江乔,坐回了位置上。
习惯。
自己要习惯。
以后这种时候,还多得很。
江乔呼出一口气,解开锁屏,手指在联系人列表上一滑,除了谢晨乐,他是真的找不到第二个这会儿还能够打通电话的了。
酒店住不进去,也不可能这个点了去租房子,想得再差一点,指不定连中介公司都被打过了招呼,不允许他江乔出入。
怎么办?
该去哪里?
茫茫大的A市,却没一个他能容身的地方。
沈随站在宽阔的落地窗边,脚踩着整座城市的夜景,不紧不慢地抿着一杯刚从侍者手中托盘取下的香槟。
夜色沉黑,面前的玻璃仿佛是绘制了夜景的彩绘镜子,上面清晰的倒映着他西装革履、宽肩窄腰的斯文败类模样,冷淡的眉眼间没有笑意,便更显疏离。
他的身后,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宴会厅。
厅内装潢奢华,金色的手工玻璃灯在吊顶上闪耀着近乎刺眼的光芒。觥筹交错间,身着正装的男女们各自带着体面疏离的笑容,同他人虚与委蛇。
大厅里的笑谈声不绝于耳,玻璃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悦耳动听。
而沈随独自一人站在落地窗边,游离于热闹以外,便显得有些不合群了。
“阿随。”
有人在身后轻唤他,沈随几乎有一瞬间下意识以为是江乔,可他看向玻璃中自己的身后,见到了白念那张清润温柔的脸。
今天是江家特地为白念举办的接风宴,虽然没正式宣布白念的身份,但混这个圈子的,谁不是人精,谁的消息不灵通?有些事几乎都是心照不宣的了,比如江乔彻底沦为笑话,比如白念一朝得势简直是麻雀变凤凰,比如……
比如他沈随,简直是绑在江家身上的命,上一个江小少爷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现在江小少爷换了一个,沈随竟然还是屹立不倒。
简直魅力超群。
——当然,这只是好听些的说法,背地里,还不知道多少人在暗自鄙夷沈随真是把“以色侍君”这一套玩到了极致,说他如今所有的努力全都是靠老婆得来的。
没了一个老婆,又来一个,真是好令人羡慕。
轻而易举便将他这些年来的所有努力都变成笑话。
一群蠢货。
沈随轻晃了下酒杯里的透明的液体,白念是今天的主角,此时无数双眼睛都黏在他们身上,他必须权衡利弊,做出最合适的反应。
“白少。”沈随在玻璃的反光中与白念对视,“有什么事吗?”
白念今天穿了身米白色西装,一枚钻石领链在他白皙修长的脖颈间闪着动人的光,身后酒醉金迷,而他竟然显得十分出尘,并不流于世俗。
当初沈随会接受白念的追求,也是被这气质所吸引。
沈随疏离的态度令白念微微蹙眉,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伤心的情绪:“阿随,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沈随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液,这动作露出了他形状漂亮且明显的喉结,白念的视线一下子定在上面,不动了。
“白少想聊什么?”沈随将空了的酒杯随手放到了路过侍者手里的托盘中,只一口酒的时间,他的脸上已带上了客套的微笑,“西市的并购案,还是……和星航的合作?”
白念神情一瞬间僵硬。
沈随有多么优秀,他作为跟在这个男人身后数年,看着他一路成长的人,是再清楚不过的。这点小动作,白念也没想过能瞒过在江氏做了多年的沈随,态度坦然的笑了下:“是……哥哥同意的。”
哥哥。
在意识到白念说的是江书洲时,沈随有一刻竟然觉得好笑。
前几天的生日宴上,那人还警告自己,说“乔乔很喜欢你,不要辜负他。”
可转眼,就把这套兄友弟恭的戏码用在了白念身上,一点儿滞涩都不带有。
沈随逢场作戏多年,自诩也算是半个影帝了,然而遇上这些老狐狸,依旧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够甘拜下风。
他笑了下:“好的,我之后会和相关人员去讨论对接的细节,谢谢白少提醒了。”
这番话直接将白念推了有十丈远,也再一次让他意识到,自己和沈随的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厚厚的屏障。
望着沈随脸上宛如面具一般的笑容,白念捏着高脚酒杯的手指用力到微微发白,他心中蓦然涌现上了一股深深的不甘心。
他也是人,也会妒忌。
是,当初确实是他先离开的没错,但……那都是江乔逼迫的啊?沈随难道不该心疼自己,对自己痴心不改,等自己回国后,就一脚踹开江乔,重新和自己在一起吗?
白念得知自己身世后,便将一幕幕剧本写的极好,从岑连星到江书洲,再到江乔如落水狗一般狼狈的被自己赶走,而一切也正如他计划的那样,上演着。
除了沈随。
白念分毫不信他是真的喜欢上江乔了,沈随的性子太冷了,连带着胸膛里那颗心都是冷的。自己也是捂了好多年,从少年陪到青年,才得到了那么一点温柔的。
他一定是还在和自己置气。
毕竟,自己现在可是江家小少爷了啊!江乔曾经拥有的一切他都一个不落的全部捏在了手里,钱、权、势,轻轻挥挥手,就有无数人愿意跪在他的脚边。
而沈随如今还在江氏,那就要受自己的拿捏。
只要……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沈随消了气,他们就能如同以前一样了。
只是太可惜,这样极品的男人,竟然先被江乔那蠢货先尝了味道。
白念笑了一下,脚步不动声色地朝沈随的方向挪进了些,两人原本还算正常的社交距离,瞬间便变得暧昧不已:“阿随,你还在气我吗?……我用老城区的合作案给你赔罪怎么样?”
沈随眉尾挑了下,微微俯身接近了他一些。
白念以为他是心动了,笑意更深。
然而沈随凑唇到他的耳边,用轻的像是羽毛一般的声音道:“……白少,您是在学江乔吗?”
白念脸上的笑容僵住。
“不过很可惜,江乔不会拿这些来做利诱。白少,我没有生气,只是我们两之间也没有比合作伙伴更近的关系了,这话我说过很多次,请自重。”
是的,江乔从来不会用什么合作案并购案这类的东西来哄他,而是一股脑的把拥有的一切都尽数剖开展露在沈随面前,他想要什么,就拿去,不需要多说任何一句。
明明外表看上去是只精明的小狐狸,对这些事却显得那么笨那么蠢,像个傻瓜一样。
白念咬住了牙,冷笑:“……你就不怕我把你跟进的项目搅黄?”
这话倒是有点儿江乔那张牙舞爪的味道了。
不过江乔从来不会用工作上的这些事情威胁自己,他虽然笨,却意外分得清公私,从不会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
……除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今晚想起江乔的次数实在超乎想象的多,沈随的眉头微微皱了下,低声道:“请随意。”
然后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与白念擦肩而过。
谢晨乐没来得及说话,他身后跟着的另外一个男生便先一步凑过来,那人是江乔曾经在圈子里一起玩过的富二代,见到江乔这副打扮,他先是用诧异又带着嘲弄的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用拉长了尾音的,阴阳怪气的语气道。
“我的天,真是江少?”富二代的声音里带着笑,“我听说这家咖啡馆里来了个长相漂亮的小男生,才带着谢少一起来看看成色的,结果竟然是江少?……这世界真小,是不是?”
谢晨乐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
江乔很快便领会了那富二代说的意思。
富家公子哥的花花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钱和时间,因此每天想方设法的找乐子,就是他们每天生活的唯一意义。今天那个大学的校花长得漂亮,就砸钱玩玩,明天这个店里的店员好看,也要想想办法,泡到手里。
江乔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将那些因钱迷醉的人们看做好笑的戏子,觉得自己天生便高人一等。
却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会沦为其中一员,被当做货品,还被看“成色”。
刻在骨子里的矜傲令江乔心中涌出一股岩浆般的怒火,然而当他低下头,看到四周投来的好奇目光,还有身上的制服时,那怒火便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扎进了他的每一块骨头里,再提不起任何挣扎的力气。
“……江乔。”谢晨乐终于整理好了情绪,一挑眉,笑容重新变得从容,轻佻的眉宇舒展开,“前些天听到消息的时候,我还想联系你来着。真有困难怎么不来找兄弟呢?实在太见外了。”
语气里竟然是满满的关心。
他似乎还不知道,他做过的那些事已经全部都被江乔知晓了,还想要继续假惺惺的扮演一个好友的角色。
隔着点单台,江乔看着谢晨乐的脸,此时此刻,他并不生气,也不伤心,而是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可笑。
自己就是被这样拙劣的演技哄骗了不知多少个年月。
见江乔不说话,谢晨乐又继续道:“你卡号多少?我让助理给你划一笔钱,你先拿了用着,就别在这儿工作了,当服务生,又累又烦的。”
江乔没说话,低下头,食指在冰凉的台面上敲了两下,忽然扭头看向橱窗的方向。
窗外,两辆颜色极其骚包的超跑停靠在路边,吸足了路过行人的目光。其中一辆火红色的跑车的副驾驶上,似乎还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青年,透过前窗玻璃,可以看到青年正在玩手机。
是白念。
这个人的身形,江乔很有自信是绝不会认错的。而那辆火红跑车,正是谢晨乐的爱车。
他们大概是一起出来玩,刚好路过这里,想起这家咖啡馆里似乎有个长相不错的服务生,于是停下来,过来看看“成色”。
车上载着白念,谢晨乐竟然还能在这里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话里夹着嘲讽与轻蔑,还作势要给自己划钱。
江乔笑了一下。
他以前是真的没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的人,各个都这么能演,这么能装。
要是转战娱乐圈,那是不妥妥的影帝么?
谢晨乐本以为江乔会生气,却不想竟然见到了小少爷的笑,一时有些怔住。
江乔抬起手,整理了下身上制服的衣领。到底是在豪门里被富养起来的小少爷,即便落魄,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举手投足间依旧有一种优雅的气质。随着动作而露出的细白的手腕上不再佩戴名表,只系了条朱色手绳,衬得他皮肤雪白。衬衫被围裙的腰带扎紧,腰线流畅优美,比例完美,腰细腿长。
精致漂亮的五官,明明那么稚气,却因那似乎天生带着的骄傲与坚韧,显得不好接近、不可亵玩。
这样的反差,反倒让人更想尝一尝那副皮囊和其下灵魂的味道。
看着江乔,谢晨乐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连带着脑海里酝酿的那些恶意的念头都顿了一下。
不过下一刻,江乔就放下了手,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这位客人,如果不点单的话,请麻烦离开,您已经影响到我们的正常营业了。”
谢晨乐懵了,像是不认识江乔一样,盯着他,连神情都僵住。
还是那个富二代反应快,笑嘻嘻道:“点单啊,当然点,我来杯橙子味拿铁吧,额外加奶油榛子酱。”
谢晨乐慢慢回过神:“……一杯冰美式。”
江乔输入相应的商品,又问:“怎么支付?”
谢晨乐抿着唇,出示了付款码。
江乔头也不抬的扫了,然后在收银机上点了几下,道:“请稍等,您的餐品马上做好。”
谢晨乐深深皱起了眉,从刚刚开始,江乔的反应就完全不在他的计算之内。
他摩挲着手机:“江乔,我是认真的。你看,我们一起玩了这么多年,说是发小也不为过了吧,你有困难,我肯定不能够坐视不管的。你现在住在哪儿?我带你去我那边住吧,我——”
“橘子味拿铁加奶油榛子酱,冰美式,您的餐备齐了。”
江乔将咖啡推到了谢晨乐面前,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富二代看着台上的咖啡,“哎”了声:“不对啊,这怎么有两杯美式?错了吧。”
“没错。”江乔淡淡道,“还有一杯算我请的,请……白少也喝一杯吧。”
这句话仿佛点了谢晨乐的死穴,他的嘴瞬间闭上了,脸色竟比刚见到江乔的时候还要古怪复杂。
可能是真的没想到,江乔竟然发现了白念的存在。
更没想到,在发现以后,竟然还能用如此平淡的态度和自己说话。
“走吧。”江乔被他这副表情给逗笑了,当了十几年好友,他还真从来没见过谢晨乐吃瘪到这副模样。
谢晨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拿起咖啡,转身离开的干脆潇洒。
“江乔哥……”等那两人离开,旁边的店员男生才终于敢走上前来搭话,“你还好吗?他们是你以前的朋友?”
“我还好。”江乔道:“我去后面休息几分钟,这里交给你。”
男生连声应了。
江乔走到后厨,解下围裙。他没进休息室,而是拿出了烟盒和打火机,从后门走了出去。
咖啡馆的后门正对着一条堆积了各种杂物和垃圾桶的小巷,门口处放了把椅子,有哪个员工想抽烟了,基本都会来这里——咖啡馆里禁烟。
江乔点燃了嘴里的烟,闭上眼,让劣质尼古丁的气味充斥自己的整个肺部,乃至大脑。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只要自己装得不在乎,只要把心牢牢保护住,不再放任何人进来,他们就伤不了自己分毫。
白色的烟雾中,江乔低垂着眼帘,轻笑了一声。可心里,却空洞又冰冷,仿佛一片陷入了永夜的沙漠,再见不到任何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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