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檀宋庭琛的其他类型小说《苏小姐和离独美,将军携崽火葬场苏檀宋庭琛全文》,由网络作家“故年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大哥,对不起,我不应该同你们一块去护国寺的,若不是因为有我,你和苏檀今天也不会不欢而散。”柳清音满脸愧疚,泪水不断往下坠。宋庭琛心绪有些游移,目光总是盯着竹枝上覆盖着的白雪,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还是宋潇推了推他的胳膊,他才缓过神。“清姨,不是你的错,都是坏女人欺负人,她欺负爹爹,欺负你,清姨,你还疼不疼啊?”听见宋潇稚嫩软绵的声音,柳清音强扯出一抹笑意,“潇潇乖,清姨不疼。”她嘴上说着不疼,声音却带着哭腔,眼睛都红了。“清姨你骗人,你都要哭了怎么会不疼呢?呜呜呜我给你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以前,苏檀还不是坏女人的时候,也受过伤。他当时问她,娘亲疼不疼呀,她就笑着摸着他的头说潇潇给阿娘吹吹,阿娘就不疼了。柳清音那张...
《苏小姐和离独美,将军携崽火葬场苏檀宋庭琛全文》精彩片段
“宋大哥,对不起,我不应该同你们一块去护国寺的,若不是因为有我,你和苏檀今天也不会不欢而散。”
柳清音满脸愧疚,泪水不断往下坠。
宋庭琛心绪有些游移,目光总是盯着竹枝上覆盖着的白雪,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还是宋潇推了推他的胳膊,他才缓过神。
“清姨,不是你的错,都是坏女人欺负人,她欺负爹爹,欺负你,清姨,你还疼不疼啊?”
听见宋潇稚嫩软绵的声音,柳清音强扯出一抹笑意,“潇潇乖,清姨不疼。”
她嘴上说着不疼,声音却带着哭腔,眼睛都红了。
“清姨你骗人,你都要哭了怎么会不疼呢?呜呜呜我给你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
以前,苏檀还不是坏女人的时候,也受过伤。
他当时问她,娘亲疼不疼呀,她就笑着摸着他的头说潇潇给阿娘吹吹,阿娘就不疼了。
柳清音那张清丽的脸上挂着柔弱的笑,偏了偏头,许是因为才哭过,又许是因为天气极寒,总归她的声音有些哑,“潇潇给阿爹吹吹好不好?”
“清姨疼了有潇潇心疼,但是阿爹疼了不说,潇潇就不知道。”
宋潇乖巧地点点头。清姨温柔又漂亮,比不要他的坏女人好多了,可惜阿爹不喜欢清姨,“阿爹,呼呼~”
宋庭琛摸了摸宋潇的头,“乖,阿爹不疼。”
宋潇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抱住了宋庭琛的脖子,委屈地放软了声音,“可是清姨疼。”
虽然阿爹不喜欢清姨,但清姨喜欢阿爹啊!
“阿爹,你给清姨吹吹好不好?”
柳清音抬眼去看宋庭琛,瞧见对方依旧面沉如水,她脸色僵了僵,迅速切换出一个尴尬的表情,“潇潇,别胡说。”
“你阿爹对清姨来说,就像自家大哥哥。”
宋潇嘟囔两声,“可是,如果阿爹是清姨的大哥哥,我应该叫清姨姑姑......”
他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弱,柳清音假装没听见,望向宋庭琛时,脸色却多了几分苍白。
看见柳清音强颜欢笑的样子,宋庭琛眸色幽深,他缓缓收回视线,声音落在风里。
“回府。”
柳清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如既往地扯出一个柔婉的笑,善解人意的岔开话题,“宋大哥,你答应带我去宸王府的事还作数吗?”
宋庭琛视线落在她身上,“嗯。”
......
“宋大哥,我好了,我们走吧。”
柳清音朝宋庭琛柔柔一笑,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得七七八八,被脂粉一盖,倒像是白里透着淡淡的粉,清丽婉约,撑着伞站在雪地里,倒真有几分画中仙的味道。
宋庭琛蹙了蹙眉,瞧她手指被冻得有些红,却依旧要穿得单薄,有些不解,但想着姑娘家都爱美,到底没说什么,“嗯,走吧。”
上了马车,一路上,柳清音没话找话,宋庭琛依旧是心绪游移,心不在焉的模样。
柳清音十指攥的发紧。
苏檀一回来,宋庭琛就开始对她这般敷衍!
柳清音心里仿佛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她想,若是自己靠这救命的丹药救了昭阳郡主,能借机搭上宸王府的天梯,便不必在宋家委曲求全了。
这个念头一出,柳清音莫名对此行,存了很高的期待。
一到宸王府,就见宸王府的下人都紧张肃穆,仿佛是要迎接什么贵客。
柳清音悄悄拉了一下宋庭琛的衣角。
“宋大哥,宸王殿下这般看重你吗?知道你要来,王府的下人好像又紧张又忙碌。”
宋庭琛眉心微微拧了拧,如今多事之秋,她这套说辞要是传出去,别人舍不得会猜测他和宸王之间的关系,“清音,别乱说话。”
柳清音不以为意,“宋大哥,你合该对自己自信些,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宸王殿下欣赏你,想同你结交,也不过是情理之中。”
宋庭琛眉心微拧,原想训诫几句,瞧见她那双盛满了水光的眼睛,到底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
柳清音的世界太小,除了她已故的父亲,就是他。
所以她总是格外崇拜他,也分外懂事,从不愿让他为难。
宋庭琛望向竹枝上的白雪。
而苏檀——罢了,提她做什么呢。
一路行至待客的花厅,宸王府的管事叫人上了茶水点心,宋庭琛微微蹙眉,还没来得及开口,柳清音便问:“怎么不见宸王殿下?”
管事笑眯眯的,态度客气又疏离,“柳姑娘,郡主那一刻都离不得人,殿下不放心,时刻亲自照看着。”
柳清音微笑着恭维:“郡主病了,有太医和乳母照料,殿下还要时刻守着,真是慈父心肠。”
管事的笑道:“也不单是生病时,平日里殿下再忙,也会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陪伴郡主。”
宋庭琛眸光一顿。
他亦时常忙碌。
从前宋潇是由苏檀亲自照料,后而又是由母亲和柳清音照料。
他不过检查宋潇的功课。
以往不觉有什么,身边人亦是这般做的,可眼下,听得旁人说宸王每日会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陪伴郡主。
他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这个父亲当的,是否有些失职。
柳清音眼眸低垂,她方才一试探,便得知了郡主在宸王心中的份量,于今日要做的是更添了几分把握。
她起身道:“家父曾留给我三颗丹药,如今只剩了一颗,听闻郡主病了,便特意送了过来,想着看看能否帮到郡主。”
怕管事的不答应,柳清音更是直接将装了丹药的盒子塞到他手上,“这是忘忧神医给的,家父曾与神医有过一面之缘,神医便赠了三颗丹药给父亲。”
管事的原想着回绝,毕竟这段日子,已经太多人往宸王府上送药了。
主子已经吩咐过,让他无特别之处便回绝。
可这会儿听到忘忧神医的名号,倒是迟疑了一会儿,并没有立即将丹药推回去,“姑娘稍等,我去问问殿下的意思。”
忘忧神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能活死人肉白骨。
管事的转身出去了,过一会儿,他面上带着笑回来,“柳姑娘,太医验了您送的丹药,说是对小郡主的病,便叫人分成小丸喂着郡主吃下了。”
“此刻郡主退了烧,殿下很高兴,烦请姑娘稍等片刻,殿下马上便过来当面答谢姑娘。”
柳清音露出笑容,羞怯地咬了咬唇,“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能帮到殿下真是太好了。”
宋庭琛则是在这个时候站起身道:“既然郡主无事,我们便先告辞了。”
“小脑斧,素小脑斧!”
昭阳郡主睁着圆溜溜的葡萄眼,张开小短手,半截身子都朝着苏檀探过去,“抱~”
苏檀怔了一瞬,见昭阳实在玉雪可爱,是这大寒天气里的一抹亮色,连带着终日阴霾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小姑娘的笑容而亮堂了几分。
她收起剑,小心翼翼地从陆知珩怀里接过小郡主。
小粉团子软软的一只,苏檀把玉坠子给她,忽然想到昭阳郡主正是属虎,这玉坠子倒是正好与之相配。
“喜不喜欢这只小老虎呀?”
“喜欢喜欢~脑斧漂酿,仙女姐姐漂酿~”
小郡主手里抓着小玉坠,吧唧一口亲在了苏檀脸上。
“喜欢小脑斧,也喜欢仙女姐姐~”
猝不及防被小小粉团子亲了一口,苏檀还有些懵,有些无所适从。
很久没有小孩子这么亲近她了。
“郡主真可爱。”
苏檀这么说了一句。
陆知珩无奈地看着贴在苏檀怀里的昭阳郡主,“岁岁就是这样,喜欢谁,便贴在谁怀里抱着不肯撒手,偏生她胆子也大,半点都不认生。”
苏檀心说,胆子是挺大的。
寻常小孩见了夜啼鬼,早就被对方那骇人的模样,吓得不轻。
岁岁倒好,直接将这小儿鬼当成了玩伴,总与它玩在一处,半点也不见害怕,丝毫也没意识到,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不舒服,都是因为和这鬼哥哥呆在一起。
不过小孩子的世界,本就稀奇古怪。
岁岁拍着手,“阿爹,发发,给仙女姐姐,岁岁要发发~”
陆知珩抬手扶额,对着面露疑惑的苏檀道:“岁岁的意思是,王府的梅花开得正好,想要折一枝送给你。”
苏檀弯起唇,被这小姑娘逗得心都化了,“病才好就要折花花呀,现在冷,等天气暖和一点再摘好不好?”
岁岁皱着小脸,“不好~”
她声音软软糯糯,歪着脑袋看她,“暖和了就看不到仙女姐姐了,岁岁病了,仙女姐姐才来哒~”
陆岁岁年纪小,但是想事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逻辑。
天气冷,她生病了,苏檀才来的。
那等天气热了,她病好了,肯定就见不到苏檀了。
花花现在不送,以后见不到仙女姐姐,就送不了了。
苏檀听着陆岁岁软软糯糯说起这些,忍不住弯了弯眼,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宋潇。
宋潇自小爱吃甜食,尤其喜欢那些甜的发齁的糖糕。
他身子差,吃这些便容易积食,第二天准保肚子疼。
他吵着要吃糖糕的时候,她也是哄他,等长大了再吃好不好?
那时候宋潇也像岁岁这般不好骗,偏过头就傲娇地哼了一声,说等自己长大了,就不喜欢吃糖糕了。
那时她想,现在的小孩,还真是不好骗啊。
陆岁岁伸出小手,抱着苏檀的脖子,“仙女姐姐,发发~”
苏檀正要劝,便听到陆知珩说:“抱着她去摘吧,你若不让她去,保准入夜了,她会自己绕过那些守门的丫鬟,自己跑去摘梅花,到时候,不见得能找到她。”
陆岁岁仰着小脑袋,眼睛里就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好,我们去看花花。”
陆知珩让丫鬟给陆岁岁戴着厚厚的手套和虎头帽,又裹上了厚实的斗篷,正巧外面的雪停了,太阳从云层里探了出来。
虽然不暖和,但总归没先前那般寒冷。
陆岁岁也不让陆知珩抱,就要黏着苏檀。
苏檀许久没抱过孩子。
昔年她被自己亲生的孩子伤透了心,对旁的小孩,也亲近不起来。
偏偏陆岁岁实在是玉雪可爱,加之自小没了生母,总格外让人心疼些。
她抱着陆岁岁,随宸王出去了。
不曾想,宋庭琛和柳清音竟然还没走。
她怀里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陆知珩提醒着她注意脚下,一抬眸时,就这么猝不及防和宋庭琛四目相对。
宋庭琛眸色陡然幽深,沉沉地盯着陆岁岁脖子上的那根玉坠子。
这玉坠,他认得。
上面的血玉,是她在自己的嫁妆里挑的,她亲手一点一点雕刻的。
红绳混了金丝银线,那是宋潇要求,仔细去看,上面的纹理,也是从前照着宋潇的喜好编织的。
只是那小老虎还有一只脚没有雕完,苏家人就出了事。
那段时间,苏檀以泪洗面,从此变得沉默寡言许多。
宋庭琛后来,就没见过苏檀去雕那只玉坠了。
然而现在,这只玉坠已经雕完,完整精致,栩栩如生。
只是,不是挂在宋潇的脖子上。
定国公夫人给她的血玉,她亲手雕刻,准备送给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的玉坠,就这么,被她轻描淡写地送给了别人。
宋庭琛很难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眸色幽深,面色幽冷如寒潭。
一方面,他觉得,苏檀狠心薄情,半点也不在乎宋潇的感受。
另一方面,他看见昭阳郡主陆岁岁对这玉坠爱不释手珍而重之,一口一个仙女姐姐叫着苏檀的模样,又不禁想到,如果这玉坠给了宋潇,几乎不用说,他也能想到,宋潇或许只是新鲜一两日。
过后,便会抛之脑后。
宋庭琛心头涌出一股难言的窒闷感,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划了一刀。
细细密密,不疼,但总是叫人十分难受。
“岁岁要去折花,宋将军和柳小姐可还有事?”
陆知珩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柳清音见昭阳郡主十分依赖地抱着苏檀的脖子,心中便忍不住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戾气,原本这机会,该是属于自己。
谁知道这宸王府竟是真的闹了鬼,以至于她花大价钱买来的回魂丹,竟也起不了半分作用。
指甲几乎要狠狠嵌进肉里,柳清音几乎要将牙咬碎,却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臣女的丹药未起作用,心中实在是有愧,不敢收殿下如此贵重的贺礼,想要当面还给殿下。”
说着,她拿出那个匣子,露出一个低眉顺眼,诚惶诚恐的表情。
陆知珩未曾看她,仍是好脾气般挂着微笑,毫不在意。
“柳姑娘收下吧,毕竟忘忧神医的丹药难得,既然昭阳吃了,那就没有让你再将它退回来的道理。”
柳清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毕竟你虽未曾救本王的命,却救了岁岁的命。”
苏檀抱着怀里软糯可爱的小姑娘,眼睛微热,岁岁一张小脸圆圆的,粉雕玉琢软糯可爱,真真是叫人喜欢。
自己曾经也有过一个女儿,叫长乐。
若小长乐能健康长大,到今日也是这般年岁。
也不知会不会和岁岁一样,喜欢粘人,喜欢抱着她,要在冬天看花花。
苏檀眼神微黯,很快又逼着自己调整好,不去想这些。
“仙女姐姐,亲亲~”
似乎是感受到苏檀的心绪有些游移,岁岁又一口亲在了苏檀脸上。
她奶声奶气,声音甜甜糯糯,让人听着,只觉得像是冬日里忽而喝了一口甜糯糯的红豆圆子甜羹,“坏叔叔让仙女姐姐不开心。”
岁岁不知道苏檀是想起了心中不能为外人道的伤痛,只以为苏檀还在为宋庭琛的话难过。
“那仙女姐姐就不要和他玩了,仙女姐姐和能让你开心的叔叔姐姐玩儿,这样就不会不开心了~”
苏檀神思恍惚一瞬,而后瞧着岁岁,抿唇一笑。
怀里抱着这么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连带着这个冬日都没有这般难熬。
“岁岁真好。”
苏檀抱着岁岁,小姑娘折下一枝梅花,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
“发发,送给仙女姐姐!”
苏檀拿着花,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谢谢岁岁,花花很好看。”
她也很喜欢。
......
苏檀要离开的时候,岁岁依依不舍,抱着她的腿不撒手,仰着小脑袋看她,“仙女姐姐下次还会来吗?”
陆知珩哭笑不得,一把将小团子薅起来,“过两日便能见到了,乖~”
岁岁嘴巴扁着,显然有些不信,眼巴巴的看着苏檀。
苏檀摸了摸岁岁的圆乎乎的小脑袋,“真的,不骗你。”
宸王用用师父的玉牌,找到她和师姐,除开岁岁生病一直不好之外,还关乎东宫。
太子妃不日后便要生产,以防有人趁机生事引得邪祟作乱,她得去东宫一趟。
陆知珩也不放心将岁岁独自留在宸王府,定然是要一并带上的。
太子孱弱,如今不能见风,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太子妃能否平安生下孩子,关系到整个东宫的命运。
陆知珩看向苏檀,郑重其事地道:“女子生产便是一道鬼难关,届时我与皇兄都不便进入产房,劳烦你和你师姐替我们看顾一下皇嫂。”
苏檀颔首,思忖片刻后,同宸王道:“到了那天,东宫定然守卫森严,许多东西,恐怕带不进去。还请殿下让太子殿下修书一封,以免太子妃临盆那日节外生枝。”
陆知珩抱着岁岁,点头答应了。
他送苏檀出府,岁岁挥着小手,“仙女姐姐,再见~”
苏檀扶了扶头鬓边的梅花,那是岁岁替她簪上的,“嗯,岁岁再见。”
苏檀上了马车,倒是未曾想,会在回定国公府的路上,被宋庭琛拦下。
......
茶楼雅间。
茶水氤氲出来的热气,阻隔了宋庭琛的视线,他看不太真切她的脸,却能清晰瞧见她鬓边簪着的红梅。
茶水有些烫,只是在这般寒凉的天气里,隔了一会儿也就凉了。
苏檀手里捏着茶杯,“宋将军拦住我的去路,究竟所为何事?”
宋庭琛脸颊瘦削,下颌线紧紧地绷着,沉冷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他目光在苏檀鬓边簪着的红梅上掠过,眉头微拧,“苏檀,宸王府这趟浑水,不是你能趟的。”
“你可以救昭阳郡主,但你和宸王府府的交集也该到此为止。”
苏檀将茶杯放下,眸光清寒,“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她油盐不进的模样,让宋庭琛眉头忽地拧得更紧,似乎她总是这样,对于别人的好意从来不领情,“苏檀,你刚回京,朝中局势已经不是三年前你看到的模样。”
“你自己要卷进夺嫡这趟浑水里,主动找死,我管不着,可你别忘了,你还占着潇潇母亲的身份,别连累他。”
苏檀啼笑皆非,目光淡淡扫过宋庭琛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那你就当宋潇的亲娘,已经死了吧。”
倘若不和离,她到今天,也已然成了一抔黄土。
此话一出,宋庭琛的脸色顿时紧绷起来,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他短促冷笑一声,眸光讥诮,“苏檀,是我小瞧了你,也低估了你对潇潇的狠心。”
苏檀只觉得好笑。
“宋庭琛,宋潇心里,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她亲娘,你却想着让我将他如珠如宝的疼着。”
“你当我还如三年前一般,愿意不断为着一个不值得的孩子委屈求全么?我还没犯贱到这份上。”
人同人之间的缘分,是有定数的。
她与宋潇就是母子情分淡薄。
宋庭琛眸光倏地一沉,这三年来,外头的人皆道潇潇是白眼狼,嘲笑他是没娘的野孩子,他本以为苏檀知道了会心疼,却不曾想,她居然说,潇潇不值得。
“我知道你当年因为我要娶清音而和我置气,可这亲终究是没结成不是吗!”
“你有再大的怨气,三年的时间也该消减了,我如今也不会娶她,你大可不必将对她的怨气转到潇潇身上!”
苏檀静静看着他,一瞬间啼笑,“宋庭琛,你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竟然到现在还觉着,她放弃他和宋潇,是因为柳清音。
她眸光冷冽,如附在枝头上的白雪,“你宋家不过是个狼窝,我既然已逃了出来,就不会再傻傻地钻回去。”
她和宋庭琛之间隔着长乐的一条命。
那是此生都愈发愈合的伤疤。
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去,只会扎在心底,如同得了痹症般,碰到阴雨潮湿的天,细密的疼痛就会如潮水般涌来。
“至于宋潇——”
苏檀眸色一顿,眼中泛起一丝涟漪,终是面无表情的道:“那个将他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的苏檀,早在之前便已经死了。”
宋庭琛面沉如水,一双眸子睨着她,忽而冷笑,“如珠如宝地对潇潇?”
这大约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苏檀,从前母亲说,你一味饿着潇潇,不叫他吃饱,饿得他身子愈发孱弱。”
“潇潇只是孩子,不是傻子,倘若你真如你所说,对他尽心尽力,他如何会喜欢清音而不喜欢你?”
宋庭琛站起身,眸光冷冷地睨着她,“归根结底,你本就不配做他娘!”
话音坠地,一碗凉透了的茶,便尽数泼在他脸上。
“宋大哥!”
柳清音小脸苍白,十指绞着帕子,望向宋庭琛时,眼圈一点一点红了,“听闻郡主有事,我心焦的厉害,如今我总想见一见她才放心,宋大哥,你知道的,我从前有一个妹妹她——”
她美的纤弱又易碎,仿佛沾了晨露的玉兰花。
宋庭琛眉头拧着,似覆了一层霜雪,总是透着化不开的清寒,他知道,柳清音的在三岁那年因着高烧不退夭折。
所以自那以后,她在面对年岁很小的孩子时,总是有着无尽的耐心。
宋庭琛薄唇微掀,才要说话,便听得一道低沉清冽的声音响起,“本王还未当面答谢,宋将军怎么就着急走?”
宋庭琛转过身,眉头微微蹙了蹙,顿了一下,拱手行礼,“见过宸王殿下。”
柳清音跟着行礼,声音清婉,“见过宸王殿下。”
宸王手上扇子一抬,示意这二人不必多礼。
柳清音婷婷袅袅地起身,悄悄抬起眸子看他。
宸王长身玉立,贵气逼人,眼尾微微的上挑了一个弧度似春日盛满霞光的桃花,比起宋庭琛的清寒冷肃,宸王陆知珩的好看,则是要多了三分炽热。
如果说宋庭琛是清寒的霜雪。
那么陆知珩,应当是天色渐晚临近坠暮时,那满城铺锦的夕照。
柳清音脸颊泛起一层胭脂色,因着头一次见到皇室中人,她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努力平复情绪,一开口声音还是微微颤抖,“殿下,郡主......郡主她可好些了?”
陆知珩颔首,并未因柳清音说话发抖便面露异常,“烧退了,只是还有些精神不济,多谢柳小姐送的丹药。”
柳清音暗舒一口气。
还好,宸王并没有因为她的紧张而轻视她,从而觉得她小家子气。
她朝着陆知珩展颜一笑,端的是柔婉纤弱,我见犹怜。
“才退烧的孩子是这样的,想来等郡主睡一觉以后,精神便会好上许多。”
陆知珩不置可否,王府的下人端上一个托盘,紫檀木盒里装着地契和厚厚的银票。
这是他准备的谢礼。
柳清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僵硬。
即便她没有抬眼去看,也知道这份谢礼买十份回魂丹都有余。
可她若是收了它,便是默认是拿银子换了回魂丹。
柳清音立刻露出焦急而诚惶诚恐的神色,不敢去接丫鬟递过来的托盘。
“殿下,臣女是听闻郡主病了,所以送了丹药过来,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殿下的东西,臣女不能收。”
她说完,立刻求助般的看向宋庭琛,眼圈发红,“宋大哥,你快帮我和殿下说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是真不能收。”
宋庭琛眉心微蹙。
他先前说要离开,便是不想看见这个场面。
柳清音想要求一个庇护,可宸王陆知珩昔年乖张任性,后来收敛了许多,但刻在骨子里的玩世不恭不喜多管闲事,哪是一朝一夕能改变得了。
他便是忧心陆知珩拿银子打发人,所以才想着告辞,这样陆知珩就等于欠了柳清音一个天大的人情。
宸王未来得及当面答谢,过后再想谢,就少不得以后要护着柳清音几分。
可惜他和柳清音还没来得及走,陆知珩便已经叫人将银钱都准备好了。
眼见柳清音那脆弱无助的目光,宋庭琛眸色沉了沉,接过了她的话茬。
宋庭琛对着宸王道:“殿下,清音一向心善,做事也喜不求回报,您如此厚礼,她是万万不敢收的。”
陆知珩扫他一眼。
许是因为当爹了,宸王殿下不再是从前那般谁面子都不给的混账二世祖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依旧不好听,“宋将军是柳小姐什么人?”
“如何能替她做主?”
宋庭琛眸色倏地一深。
他从宸王似笑非笑的语调中,听出几分嘲弄,这位宸王,似乎对他有着淡淡的敌意。
就连柳清音也感受到了。
可——柳清音睫毛微颤。面露出几分不解。
倘若宸王殿下真的对宋庭琛有敌意。
他为何还要吩咐府中人将一切准备的那般隆重?
方才一路走过来,就算柳清音没有去过王府做客,也能从下人的神情中瞧出来,他们完全是按照接待贵客的标准在准备一切事宜。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忽见一侍从带着薄汗跑进来,神情紧张,语气却难掩激动。
“殿下,苏小姐来了!”
陆知珩一顿,眼角微微抽搐。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她......她不是说明日亥时过来吗?”
眼下这个场面,苏檀要是过来,那是一定会撞上的!
侍从面露为难,被陆知珩这话问的有些懵,“这......属下也不知道啊,苏小姐只是提前来了,却没说为何要提前来。”
陆知珩下颌线紧紧的绷着,薄唇紧抿。
似在沉思。
那捧着托盘的嬷嬷,极有眼色的硬将东西塞到柳清音手里。
“柳小姐,您救了郡主,殿下合该答谢的,这东西你便收着吧,否则明日传出去,知道的说您心善,不知道的要说咱们殿下抢您的丹药了!”
柳清音被迫端着托盘,心中顿时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她抬眼去看宋庭琛。
谁知这人眉头皱的像是覆了一层霜雪,竟是对着她道:“清音,东西收下,我们回去。”
宋庭琛即便再没眼色,此刻也瞧出来,今日王府那些下人的紧张,全是因为那位苏姑娘。
而此刻,宸王也因为那位苏姑娘的即将到来,而泄露出两分无措,似乎是有什么还没做足准备。
这个时候,他和柳清音再杵在这里,那便是有些多余了。
苏姑娘——宋庭琛眸色幽深。
从前苏檀未曾出阁时,京中提起苏姑娘,头一个想起的便是她。
如今不知是谁。
总归不会再是苏檀。
“那本王让人送宋将军和柳小姐!”
陆知珩似乎很高兴宋庭琛这么说,难得对他露出一个笑脸。
也不知是不是宋庭琛的错觉。
他甚至,从陆知珩的脸上看到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宋庭琛拧了拧眉,若非知道不可能,这一会儿,他就该疑惑那位苏姑娘是不是苏檀了。
毕竟宸王好像一副特别不想让他和那位苏小姐打照面的模样。
陆知珩拧眉,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玉佩,视线凝在那只夜啼鬼身上,“这是皇室宗亲才有的玉佩,你也有?”
这夜啼鬼又称小儿鬼,乃夭折的孩子所化,近些年皇室夭折的孩子,算不得少,如这般成了夜啼鬼的,想来是怨气极重。
陆知珩看向苏檀,眼神分明带着询问,这小儿鬼的来历,恐怕也就只有她知晓了。
苏檀抿唇,视线落在那喜欢对着龇牙咧嘴的夜啼鬼身上,顿了一下,道:“你管昭阳郡主叫妹妹,原也没错。”
夜啼鬼呲着牙,“本来就是妹妹!”
“我见过妹妹的!”
“妹妹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就见过了!”
陆知珩全然收起了脸上的神情,昭阳她娘怀着孩子的时候,见过的人不多。
除了——陆知珩脸色深沉如墨,“你娘是裕王妃。”
昭阳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便也只和裕王妃亲近些。
裕王妃性子温柔敦厚,待人亲和,从前和裕王,也算琴瑟和鸣。
但如今也是朝不保夕。
夜啼鬼听到母亲的名字,立刻便要从原地蹦出去,可惜苏檀的定身咒,让它只能像只木头一样被钉在这。
“呜呜呜!”
尖锐凄凉的哭声,钻进耳膜,夜啼鬼通红的眼睛流出血泪,“她们欺负我阿娘!”
“她们都欺负我阿娘!”
陆知珩让女儿脸颊朝着自己胸膛,捂着她的耳朵,眼下叫人抱下去也不放心,唯有自己抱着才安心。
他一面又看向夜啼鬼,想不到这只害的昭阳险些没命的小儿鬼,竟然是他的侄儿。
陆知珩黑眸微眯,唇边溢出一丝讥笑,裕王近期在朝野上蹦跶的欢,却连后院都管不好,还险些连累了他家昭阳,“小侄儿,你受了什么委屈,倒是可以同九叔说一声,九叔替你做主。”
陆知珩行九,同太子一样,都是元后所生,只是如今太子行将就木,是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
其余皇子的心思便活络起来。
而裕王,当属近期那个蹦哒的最欢的。
夜啼鬼打了个寒颤,九叔笑的有些瘆人,可是他以前还在阿娘肚子里的时候,阿娘就说过,九叔是好人,九婶婶也是好人。
夜啼鬼偏头,嘴巴扁着,分明生了一张可怕的面容,此刻倒真如寻常小孩般委屈可怜,“坏女人......坏女人让人在阿娘生孩子的时候,把我捂死了......”
“她们说阿娘生了死胎,是灾星!”
“我阿娘才不是灾星,她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娘!”
苏檀听到这句话时,神情微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牵了牵唇角,终究什么都没说。
陆知珩视线越过夜啼鬼,看向她,用眼神询问夜啼鬼话里的真伪,见她点头,他脸上讥讽的弧度更甚。
“当年四嫂生下一对双胎,男胎浑身青紫,生下来便断了气,路过的方士断言,那是孽胎,自那以后,四嫂便被当成了灾星,在裕王府受尽苛待。”
“原来,我那可怜的小侄儿,是被妾室捂死的?”
陆知珩每个字都说的很慢,神情无害,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正因他语速过慢,才叫人听着无端觉察出几分寒意。
陆知珩看向那只夜啼鬼,“知道害你阿娘的坏女人,叫什么名字吗?”
夜啼鬼脸上露出几分懵懂,“九叔叔,你要杀了坏女人,替我阿娘出气吗!”
陆知珩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你先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她的名字。”
小孩子的话不可信,小儿鬼的话也未必可信。
可谁叫这小儿鬼边上还站着一个苏檀呢。
从头至尾,苏檀都没有对小儿鬼的话,有过任何想要纠正的想法。
可见,这便是两年前众人都不知晓的内情。
“知道!”夜啼鬼低下头,还是想要挣脱桎梏,仿佛一只蠕动的大虫子,放出尖利的声音,“她姓白!”
“我听过别人叫她姎姎!”
夜啼鬼死死地咬着牙,“她让人在我家布了镇法,我回不去呜呜呜,她欺负阿娘,欺负妹妹,我好想咬死她!”
“可是靠近她就很疼......”
苏檀听到这里,微叹一声,眸中起了几分波澜,替它解释了一句,“白侧妃身上戴着护身符,它靠近不得,一靠近就会被灼伤。”
夜啼鬼看苏檀一眼,扁了扁嘴巴,“嗯......”
纠结了一会会儿,夜啼鬼突然抬起眼睛,用着稚嫩的声音道:“你好像也不是坏女人~”
在它的世界里,长得漂亮会强行分开他和妹妹的是坏女人。
会戴护身符的是坏女人。
苏檀要分开夜啼鬼和昭阳郡主,偏生容貌绝艳便不说,还会自己画符,落在夜啼鬼眼中,可不就是坏女人中的坏女人。
陆知珩怀里抱着女儿,朝苏檀一笑,“苏大师,不知可有什么法器,能让我这可怜的侄儿,能好好回一趟家。”
“这可怜的孩子,恐怕都还没来得及同他父王见一面,便这样被奸人害死。”
苏檀:“......”
苏檀沉默一瞬,到底是从香囊了,取出一个纹路圆润的玄色珠子。
“你让人找根红绳将它串起来给它戴上,便能让它在裕王府来去自如。”
顿了顿,苏檀视线落在了被陆知珩抱着的昭阳郡主身上。
“郡主身子弱,容易招惹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殿下还是少让她见生人,等安稳度过五岁后,便好了。”
陆知珩拧眉,听苏檀这意思,昭阳五岁前,都容易如今日这般,撞上如小儿鬼这般的东西。
陆知珩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苏大师可方便绘制一枚护身符?今日的情形,你也瞧见了。”
千日防贼也总有疏漏的时候,譬如谁能想到,昭阳病了这么久,其实是撞了鬼。
细细说起来陆知珩请苏檀回京时,也实在是病急乱投医没了法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叫人回来的。
现在想想,这大抵也是不幸中的万幸,陆知珩十分庆幸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
否则,一旦昭阳真出了什么事,他哪里有脸再见故人?
苏檀眼中泛起微澜,她手指顿了片刻,终究从香囊里,拿出了一个系了红绳,串着精致的小老虎的玉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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