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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人,不要再撸我尾巴了!小说

狐小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别跑!你这个臭狐狸!”沈星渡头痛欲裂的从林中醒来时,天都亮了。她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奇怪,怎么站不起来了?而且,自己怎么突然变这么矮了?这树为何这么高?沈星渡伸出双手。天呐!这哪里还是手?毛茸茸的,还有粉粉的肉垫。沈星渡将手翻过来,又翻回去,伸开又攥起。这分明......是爪子啊!她不敢置信的低头一看。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浑身油亮漆黑顺滑到反光的皮毛!这不是昨天她花了一百万两黄金,在黑市拍下的那只世间罕有的玄狐吗?她怎么成了狐狸了!?去年冬天,她送给陆邵一件她亲手缝制的玄色大氅。当时陆邵接过大氅,眉头微皱着说:“星渡费心了,这大氅很是好看。要是有个狐狸毛做的围领就更暖和了。”陆邵只是随口一说。沈星渡可看不得心上人蹙眉,便一直记挂在...

主角:沈星渡雁南飞   更新:2025-01-18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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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星渡雁南飞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大人,不要再撸我尾巴了!小说》,由网络作家“狐小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跑!你这个臭狐狸!”沈星渡头痛欲裂的从林中醒来时,天都亮了。她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奇怪,怎么站不起来了?而且,自己怎么突然变这么矮了?这树为何这么高?沈星渡伸出双手。天呐!这哪里还是手?毛茸茸的,还有粉粉的肉垫。沈星渡将手翻过来,又翻回去,伸开又攥起。这分明......是爪子啊!她不敢置信的低头一看。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浑身油亮漆黑顺滑到反光的皮毛!这不是昨天她花了一百万两黄金,在黑市拍下的那只世间罕有的玄狐吗?她怎么成了狐狸了!?去年冬天,她送给陆邵一件她亲手缝制的玄色大氅。当时陆邵接过大氅,眉头微皱着说:“星渡费心了,这大氅很是好看。要是有个狐狸毛做的围领就更暖和了。”陆邵只是随口一说。沈星渡可看不得心上人蹙眉,便一直记挂在...

《将军大人,不要再撸我尾巴了!小说》精彩片段

“别跑!
你这个臭狐狸!”
沈星渡头痛欲裂的从林中醒来时,天都亮了。
她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
奇怪,怎么站不起来了?
而且,自己怎么突然变这么矮了?
这树为何这么高?
沈星渡伸出双手。
天呐!
这哪里还是手?
毛茸茸的,还有粉粉的肉垫。
沈星渡将手翻过来,又翻回去,伸开又攥起。
这分明......是爪子啊!
她不敢置信的低头一看。
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浑身油亮漆黑顺滑到反光的皮毛!
这不是昨天她花了一百万两黄金,在黑市拍下的那只世间罕有的玄狐吗?
她怎么成了狐狸了!?
去年冬天,她送给陆邵一件她亲手缝制的玄色大氅。
当时陆邵接过大氅,眉头微皱着说:
“星渡费心了,这大氅很是好看。
要是有个狐狸毛做的围领就更暖和了。”
陆邵只是随口一说。
沈星渡可看不得心上人蹙眉,便一直记挂在心里。
普通狐狸可配不上她的邵哥哥。
得是足够独特,千金难换的玄狐才和那玄色大氅相配。
这玄狐,她命人打听了将近一年。
这才刚有了眉目。
谁知才重金买下,抱着狐狸走了没几步。
那狐狸猛一挣扎,便从她怀里窜了出去,朝着林子深处逃窜。
沈星渡哪肯罢休?
拼命追着狐狸跑了两个山头。
狐狸被她追到崖边窜上树时,一道天雷从天而降。
一人一狐一起遭了雷劈。
再睁眼,沈星渡就成了狐狸!
还是个公的!
那她的身体去哪儿了?
她都不敢想象,那只公狐狸从她的身体里苏醒过来,会用她的身体干些什么!
变成狐狸的沈星渡耳力大涨。
毛茸茸的耳朵抖动一下,听到远处有二人骑马而至。
“二少,这么冷的天,还能打到狐狸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回答。
“总要用心找过,才能死心不是?
重要的是心意~
她知我天未亮就出来打猎了就好~”
沈星渡眼神一亮。
那声音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从小和她定了娃娃亲的陆邵!
自从她生病,她已经半个月没见过陆邵。
她虽不怀疑他有了别的心思,却也控制不住想念。
沈星渡太激动了,她绝不会听错。
哪里还来得及细想,刚刚陆邵明明说过他是来打狐狸的。
而她如今就是一只毛色鲜亮的玄色大狐狸。
四个腿儿打架似的,全速朝着声音的方向奔了过去。
像一只黑色的大狗,眼睛亮晶晶的奔向主人。
却远远听到,陆邵快速高声喊了句:“等等,先别射!”
他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拦住那人。
沈星渡见陆邵旁边那人弯弓搭箭瞄准自己,然后听到箭矢破风而来的声音。
紧接着,身体中箭,腾空向后倒去。
后腿剧痛,疼得她忍不住发出“嗷呜嗷呜”的悲鸣。
二人拍马而至。
沈星渡疼极了。
想到心上人来救她了,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大大的狐狸眼里蓄满泪水,沾湿了睫毛。
她瘫软在地,只用眼睛紧紧盯着陆邵。
“邵哥哥,我是星渡啊!”
她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
可她并不害怕,甚至感到安心。
邵哥哥一定是认出她来了,才会出声阻止的!
这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是她未来的丈夫!
就算她变成了狐狸,她们之间也一定是心灵相通的!
沈星渡满眼期盼,目光追随着陆邵在近前停下,翻身下马。
他穿着白色的圆领广袖襕衫,深色旋袄。
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白衣翩翩少年郎。
她见他又微微蹙着眉。
他一定是心疼坏了!
都怪她不好!
没有照顾好自己,害得邵哥哥心疼。
可紧接着,她被抓住后腿,一把提了起来。
头朝下,倒吊着,高高的悬在半空。
沈星渡好疼好疼,头晕目眩。
耳边传来陆邵略带埋怨的嗔怪。
“我让你先别射,你看!
腿上一个对穿的洞,皮毛都被破坏了。
不是整张皮了!
我原想给月娥做个围领的~
可惜了~”
沈星渡有点恍惚。
原来自己被捉住,是要给沈月娥做围领的?
射伤她的人,是陆邵的朋友陈知府家的长子陈靖北。
在一旁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这不是怕跟丢了吗?
这种玄色的狐狸,可是绝品!
听说昨夜黑市拍出了一只玄狐,拍了一百万两黄金呢!
这只虽然坏了点腿上的皮毛,总比跟丢了强!”
陆邵还是一脸可惜,举着狐狸直摇头。
“多好看的狐狸啊!
应该射在眼睛上!
对穿过去,皮子剥下来就是整张的了!
啧,这下送给月娥做围领怕是不成了~”
不知是故意,还是出于什么原因,陈靖北提了一嘴。
“要不就送给沈家大小姐?
她不是和你定了娃娃亲吗?
你不是说她总是送些奇怪的礼物给你?
不如当个回礼?”
听到这里,沈星渡浑身皮毛一紧。
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听着。
陆邵顿了顿,语气略带不悦。
“以后这样的玩笑话,陈兄莫要再提。
沈大小姐虽有好颜色,可惜胸无点墨。
什么娃娃亲,不过是当年两家父辈酒后玩笑罢了。
如今沈大人已经答应,待我年后科举高中,就将月娥许配于我。”
陈靖北却捕捉到了陆邵话里别的意思。
立刻半真半假打趣:
“哈哈!
莫非陆兄当真想过要娶沈家双姝,坐享齐人之福不成?
沈家可是名门,岂有将两姐妹同嫁一府的道理?
陆兄既然倾心沈二小姐,那不如把沈大小姐让给我?
你我做个连襟,那感情可好?”
陆邵只勾唇笑笑,只说:“那也要沈大小姐乐意才行~”
什么沈大小姐?......他想到那日在太傅府偶然听到沈太傅和夫人的谈话,叹了口气。
他年幼时第一眼见到沈星渡,就吵着非她不娶。
每次沈星渡拉着他的手,眨巴着星星眼,唤他邵哥哥的时候,他都会在心里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姑娘?
可半月前,沈星渡突然大病一场。
他上门探病之时,偶然听到屏风后沈太傅“啪”的一声将茶杯掷在地上。
于是他立刻躲在屏风后,听到沈太傅和夫人的对话。
“娇养了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这一病,才知晓竟是一步废棋。”
而后是沈夫人劝解沈太傅的声音。
“老爷莫气,咱们还有月娥。
月娥通诗书,懂文理,不比星渡强百倍吗?
老爷可是忘了?
月娥才是咱们亲生女儿啊!”
陆邵听到这一秘辛大受震撼。
当即小心退回去,匆匆离开太傅府。
几乎没人知道他来过这一遭。
自那日起,陆邵就开始花心思在沈月娥的身上。
月娥虽然愚蠢,但是好哄。
不到半个月就将自己全盘交付,二人随即有了首尾。
陆邵便被沈月娥逼着,半推半就的去找沈太傅提了亲。
两家算是就此定下。
陆邵怔楞陷入回忆之际,陈靖北突然惊奇道:
“你看,这狐狸真通人性,他竟然会哭!”
陆邵闻言看过去。
手中狐狸眼中满是哀怨。
眼泪大颗大颗,扑簌簌的落下来。
竟是真的哭了。
陆邵从来不信怪力乱神。
一边将沈星渡变的狐狸随手塞进捕兽袋里,一边调侃陈靖北。
“过了年就该省试了。
陈兄还是少看些志怪小说,多读圣贤书吧~
狐狸能通什么人性?
小心让狐狸迷了去~”
随着捕兽袋被扎紧,沈星渡的天,黑了。
心也跌倒了谷底。
陆邵要娶的是沈月娥!
父亲竟然也同意了这门婚事。
她竟浑然不知。
全家怕只有她一人还被蒙在鼓里。
她得找回自己的身体!
换回去当面问个清楚!
沈星渡发了疯的挣扎起来。
却发现自己再度被高高举起。
连着捕兽袋一起,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沈星渡曾见过猎人将捕兽袋高举过头顶,再重重摔在地上。
那是为了将袋中猎物摔死,而不破坏皮毛的完整。
沈星渡意识到,陆邵这是打算摔死她......
完了!
她要死了!
死的时候甚至连人都不是!
“住手!
你们是何人!
竟敢擅闯禁地,捕猎将军爱宠!
该当何罪!?”

原来她昨晚拍下的这只玄狐是某位将军豢养的?
沈星渡得救了,她被陆邵缓缓放到地上。
“家父乃礼部尚书陆冉之,在下单名一个邵字。
这位是晋县知府家的大少爷,陈靖北。
我二人在此狩猎。
偶然捕得此玄狐。
不知是将军爱宠,多有得罪。
我回去就命人将医治费用送到将军府上,还望将军勿怪。”
那领头的人叱责几句,打发了陆邵二人。
沈星渡套在捕兽袋里挣扎,又被从地上捧起,恭恭敬敬的递到一个温暖宽厚的手掌之中。
当她被从捕兽袋中解救出来,再次见到光明的时候。
日光太刺眼,她眯着眼睛从金色光线里,见到一张五官立体,英挺好看的脸。
小麦色的皮肤,冷冽的目光。
靑虚虚的胡渣。
与她在京城常见到的像陆邵那样的读书人的气质大不相同。
沈星渡劫后余生,腿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控制不住的浑身紧绷发抖。
湿漉漉的狐狸眼可怜巴巴看着眼前人。
那人却像教育自家孩子一样,沉声道:
“你这小东西,知道害怕了?”
那人大手轻抚着沈星渡受伤流血的后腿为她检查,眼神里藏着关切。
“腿断了,怕是要受些罪。
若不是我找了你一天一夜,再晚一刻你就变成狐狸围领了。
看你下次还敢乱跑!”
沈星渡听着男人的自言自语,觉得这人倒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可怕,至少对她轻声细语,还挺......温柔的。
受伤的腿被男人摆弄着,沈星渡突然感到裆下过凉风,下意识害羞的用尾巴将该遮挡的都挡住。
男人露出疑惑神情。
接着双手将沈星渡举起看。
自言自语道:
“是福福没错啊?”
沈星渡哪里受得了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盯着看?
热气瞬间从尾巴尖烧到耳朵尖。
羞愤之下,“嗷呜”一口咬在男人手上。
留下两个小小的齿痕。
“嘶~还学会咬人了?!”
“你活该!
谁让你......
谁让你不要脸!”
沈星渡实在没受过此等屈辱,明知男人听不懂她说话,还是忍不住骂上两句。
可男人却愣住了。
面色一沉,冷声问:
“你是谁?”
随行的将士见他面有异色,冷声问话,又不知问谁,只好拱手上前请示。
“雁将军,您问哪个是谁?
今日随行的是天字号甲辰小队。”
男人轻轻挥手,示意他退下。
又捉住沈星渡的后脖颈,低声逼问:
“你到底是谁?
附身在福福身上?
竟能人言?
若是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我许能帮你一二。
若是想作恶,我认识不少大师,必饶不了你!”
沈星渡大为震撼,认真打量着雁南飞的神情。
他竟然能听懂她说话?!
明明之前不管她怎么哭喊,陆邵一个字都听不懂!
而且,刚刚那将士称呼他为“雁将军”!?
整个大兆只有一个雁将军!
就是大兆战神雁南飞!
十七岁上阵杀敌,以一敌百,一战成名。
是三朝宰相的雁家,唯一的武将!
而她变成了雁南飞的狐狸!
沈星渡睁大了狐狸眼,眨巴眨巴的试探着又说:
“你能听懂我说话?”
“我耐心有限,给你最后三句话的机会解释。
对付妖邪,我有的是办法!”
好凶的男人,好强大的压迫感,不愧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战神。
沈星渡承认自己有点怂,还在斟酌三句话从哪儿说起。
他却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三、二......”
“我不是妖邪!
我是沈太傅嫡女沈星渡!
我昨天在黑市拍下这只玄狐。
他跑了,我追他。
然后天上突然打雷!
我被雷击中了。
再醒过来,就变成狐狸了!”
沈星渡挥动着狐狸爪,手舞足蹈人里人气的解释。
想起这两日的委屈,再加上腿伤实在疼的厉害。
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全都落在马背上。
雁南飞却不大懂得怜香惜玉,眉头微蹙沉声问:
“你是沈星渡?
你如何证明?”
她能怎么证明?
沈星渡从未想过有一天需要证明自己是自己!
很是为难的将狐狸眉毛皱成一团,绞尽脑汁的思索。
“我是追这只狐狸的时候,和它一起被雷击中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的身体一定还在林子里!
你的狐狸恐怕此刻就在我的身体里!
不信你现在就派人去找!”
雁南飞招手叫了士兵近前,低声吩咐几句。
就有将士带着一小队士兵调头进山了。
有雁南飞在,应该比她自己找要容易许多。
沈星渡松了一口气,一路咬牙忍着疼,安静的被雁南飞抱在怀里回了将军府。
许是怕总对着一只狐狸说话,有损大将军威名。
雁南飞一到将军府,就屏退左右,一只手臂夹着沈星渡,用手固定住她受伤的那只腿,不让她乱动。
一只手提了药箱来。
雁南飞动作极快,都不知他从哪儿变出来的剪刀,“咔嚓咔嚓”两下剪掉箭头箭尾。
说了句“忍着点。”顺势就将剩下一截箭身拔了出来。
沈星渡猝不及防,疼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她很想咬住嘴唇,可狐狸没有嘴唇可以咬。
她只好浑身颤抖着咬紧牙关,咬得牙齿“咯咯”作响。
见沈星渡疼成这样也不吭声,雁南飞眸底掠过一抹玩味,快速往伤口上倒上金疮药。
又熟练的用木棍和绷带为沈星渡固定好伤腿。
沈星渡惊讶于雁南飞动作的熟练,忍不住轻声问:
“没想到大兆战神,还会治狐狸?”
雁南飞完全不像沈星渡认识的那些少爷,需要等着人伺候,一边自己动手将药箱收拾好,一边随口回答:
“上了战场什么都得会,自己给自己包扎也是常有的事,治狐狸、治人有何分别?”
雁南飞习惯似的将沈星渡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拍着沈星渡的后背。
拍完还会顺手捋一捋她的大尾巴。
也不知道是变成狐狸有了野兽的脾性?
还是他用了什么手段。
沈星渡明明满心拒绝。
她正天人交战,羞耻异常。
有士兵来报:
“回禀将军,昨夜沈家大小姐确实在林中晕倒。
被今晨上山的樵夫发现,太傅府已经把人接走了。”
“接走了?”
沈星渡顿感不妙。
夜不归宿,还失去意识,被樵夫发现。
哪一条,都足以让她身败名裂。
只好气息微弱又泪眼汪汪的伸出狐狸爪,同眼前沉默不语的男人谈条件。
“雁将军,你也想把你的宠物找回来吧?
你带我去太傅府,我得和你的宠物狐狸换回来才行!”
沈星渡背地里在生意场上驰骋多年,颇有一番谈判经验。
非常知道要从对方的需求出发,方能达成合作。
谁知雁南飞却不为所动,向后一靠,姿态慵懒的倚在圈椅里。
深邃的黑眸微挑,睨着她,笑了笑。
“我只要个暖榻的活物就可以。
至于内里是你,还是福福,对我来说有何分别?
我为何要为你趟这浑水?”

男孩睁大双眼,震惊的看着雁南飞:
“嫂嫂?
三哥你终于要给我娶嫂嫂回来了?
是哪家的小姐能被你相中?
可是天仙下凡?”
叫昭昭的女孩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拍着男孩的手臂说:
“我知道了!是不是若岚姐姐?”
刚刚还笑意盈盈的雁夫人忙推了女孩一把,沉声说:“昭昭,别胡说!”
昭昭却不听,“我怎么就胡说了?
若岚姐姐与三哥青梅竹马,又等了三哥这么多年。
如今已经十八岁,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
这么多年,你们可见三哥亲近过谁?
就连皇家的公主,我三哥都瞧不上。
不是若岚姐姐还能是谁?”
老夫人和雁夫人却一起沉了脸色。
又是若岚,沈星渡这回更好奇了。
原来雁将军有喜欢的人了。
沈星渡觉得心里有种奇怪的抓不住的感觉,让她觉得烦躁。
一桌子人都看了过来,雁南飞才不疾不徐的说:
“我要娶的是沈太傅嫡女,沈星渡。”
话音一落,门口走进来一袅袅婷婷的少女,搀扶着一面色蜡黄的中年妇人。
沈星渡惊讶的发现,这少女和自己竟然有那么几分相似。
一样的杏眼娃娃脸,一样的柳叶眉,就连神态都有些神似。
世上有这样巧合的事吗?
沈星渡被这个发现震惊着,糟糕的猜测在心底萌发。
“南飞,你回来了......”
少女一身紫罗兰的长褙子,搭珍珠白的罩衫。
眼眸含羞,略带失落的深深望了雁南飞一眼,显然是听到了雁南飞刚刚的话。
那少女眉心轻蹙,胸脯几经起伏。
似是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半天才柔声解释:
“老太太,姨母~我去请夫人过来,所以来晚了,老夫人莫怪。”
夫人?
沈星渡再次朝门口的妇人脸上看去,原来这位才是雁夫人。
刚刚那位神采飞扬的是雁南飞的姨母。
雁夫人脸色蜡黄,双目无光,形容枯槁。
似乎是被病痛常年折磨着,能从眉眼轮廓里猜测出,雁夫人年轻时候定然是位美人。
雁南飞好看的眉眼便是随了她。
可雁夫人看着雁南飞的眼神木然,看不出母子之间有任何感情的流露。
不仅如此,雁夫人迈进房门的一刻,厅内的氛围仿佛都冷了下去。
众人各自沉默着,仿佛刚才的热络没发生过一样。
还是那位姨母笑着起身将雁夫人请了进来,引到了老夫人旁边的座位上,自己则坐在了下手。
“姐姐身子不好,所以我来的时候才没叫。
早知道姐姐今日身子便利了,该我去请来才对,怎么还能劳烦若岚姑娘跑一趟?”
这位姨母话语间,仿佛她才是这雁家的女主人,没亲自去请一趟雁夫人,倒像是她欠妥帖了似的。
难怪沈星渡之前会将她错认成了“雁夫人”。
“姨母说笑了,若岚只是与夫人住的近。
知晓南飞难得回来,顺道去请了,实在担不起劳烦二字。”
沈星渡抬起头朝着少女看过去。
原来这就是若岚!
原来若岚一直就住在雁家!
刚刚昭昭说,若岚一直在等雁南飞?
那雁南飞心里也一直有若岚吗?
他是因为心里有若岚,才放着公主不娶,而执意要娶她这么一个名声尽毁的太傅嫡女吗?
就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若岚?
可若岚就在他眼前,还等了他这么多年,为何他不直接和若岚在一起呢?
晚上一定要和雁南飞问清楚!
她可不能像沈月娥一样,专门夺人姻缘,这种缺德事,她可不干。
雁南飞再好,她也不干!
沈星渡不知道自己的狐狸脸拉的老长,眉眼之间还气鼓鼓的。
只觉得心里像有一团气,找不到出口,散不出去。
看着丫鬟小厮将流水一样的各色菜肴端上桌,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就算她有胃口,也轮不到她上桌,她只不过是只狐狸而已。
若岚起身为老夫人和雁夫人,姨母布菜。
又顺手夹了一筷子酒蒸羊在雁南飞餐碟里。
“南飞,这道酒蒸羊是你最爱吃的,今日厨房蒸的可嫩,你尝尝看。”
雁南飞却伸手自己夹了一颗蜜金桃塞进沈星渡嘴里。
沈星渡被冷不征塞了一口甜。
偏偏这蜜金桃还真的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甜食。
这雁南飞倒是真会选。
满嘴的桃子香甜,害得她想生气都有点生不起来了。
而雁南飞则冷声道:“杜姑娘是我雁家的客人,又不是侍女。
不必做这样伺候人的事,还是坐下一起用餐吧。”
这话说的面上没有破绽,内里全是刺。
若岚果然动作一滞,尴尬的默默回了座位。
雁夫人却将筷子放下。“我不同意你娶什么太傅嫡女。”
若岚马上伸手去拉雁夫人的手臂,迎着雁夫人疼惜的目光,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老夫人发了话:
“先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一顿饭安安静静的吃完,沈星渡在雁南飞怀里被塞了各种羊肉和果脯。
撑得她肚子圆溜溜的,狐狸嘴上都油光锃亮的。
有好几次那个叫南荀的少年,想要趁雁南飞不注意的时候,将沈星渡偷偷抱走,都被雁南飞第一时间发觉,用筷子敲了手背。
沈星渡躲在雁南飞怀里,嚼着羊肉,有恃无恐的白了南荀一眼,被他瞧见了。
扬起眉毛,指着沈星渡对众人说:
“三哥这狐狸会翻白眼!他刚刚白了我一眼!”
没人信他的话,都当他是摸不到狐狸,开始恼羞成怒的给狐狸造谣了。
饭后,沈星渡趴在雁南飞的肩膀上,被雁南飞抱着往住处走。
雁府占地广阔,亭台楼阁,水榭花园叠置,是太傅府的规格无法比拟的奢华。
整个雁府的建筑都透露着雁大人低调内敛的品味,和雁家三朝宰相的传承。
忽然她看见雁南飞身后的回廊折角处,有片蓝色的裙摆飘过。
是杜若兰。
“你是不是不会舔毛?”
雁南飞一边摸着沈星渡的后背一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却被沈星渡一爪子按在嘴上,手动噤了声。
“嘘,别说话,你的若岚姑娘跟着咱们呢。”
“我的?何来我的?
这雁府里,只有你是我的。
其余都与我不相干。”

沈星渡被怼的没了应对,心中又急又气。
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冥顽不灵,软硬不吃!
不对!
多年在生意场上察言观色的经验让沈星渡发现了端倪。
她想起雁南飞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那责备的话里,分明藏着宠溺。
雁南飞一定是极宠爱福福的,绝不似他口说的中那样无所谓。
沈星渡眼中闪过灵光。
突然挣扎出雁南飞怀里,呲着牙威胁: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绝食自杀!”
沈星渡气鼓鼓的紧盯着雁南飞,却见他表情似忍笑。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被他轻看了!
她沈星渡是什么可笑的小动物吗?
沈星渡突然倒退到桌子边缘,一条腿悬空,挑衅似的斜睨雁南飞。
“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足够这狐狸再折一条腿的!
就算你是大将军也总有睡觉的时候,我总能找到机会弄死自己!”
沈星渡看到雁南飞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知道自己赌对了。
收回前腿,大胆说出心中猜想:
“福福其实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不然也不会不眠不休的亲自寻找!
你根本就是没有福福不行!”
雁南飞眼中闪过短暂的欣赏,很快化作一片冷意。
沈星渡后脖颈再次被捏住,整个狐被提起来,四条腿悬了空,自动缩起来,看起来乖巧可怜。
“沈星渡,你很聪明。
但是聪明人常常活不久。”
沈星渡被雁南飞身上的压迫感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深知一国大将军被人知窥破了好恶,会有怎样的风险。
立刻软了语气,识时务的轻轻摇晃起尾巴讨好:
“只要你帮我把身体换回来,我保证守口如瓶!
绝不告诉任何人这只狐狸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我不过一个闺中女子。
将来会成亲,会有丈夫。
怎可能随便对人说你雁大将军私下的癖好?
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这一点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沈星渡在说到自己“将来会成亲,会有丈夫”的时候,看到雁南飞左边的眉毛轻轻挑起,似乎是被说服了。
谁知雁南飞突然一反手将沈星渡肚皮朝天的抱在怀里。
这个姿势,更加羞耻。
沈星渡忍不住浑身扭动,不顾自己受伤的后腿,四个腿儿胡乱挣扎着想要翻身。
“不许动!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沈星渡悲愤的安静下来。
狐狸眼睛湿漉漉的扭到一边。
蜷缩着爪子,任由他摸。
反正她现在是一只公狐狸,本就是他的宠物。
可雁南飞大大温热的手掌摸到哪里,哪里就带来一片滚烫。
她偷眼看着雁南飞的眼神很是可怜。
雁南飞看不得她这幅不情愿的做派,烦躁的将沈星渡丢在一旁。
“罢了,真是麻烦。
摸也摸不得,哪里都比不得福福!
是该尽快换回来。”
说到换回来,沈星渡这才抽抽搭搭的止住泪水。
“雁将军可有办法将我俩换回来?
若是雁将军有法子,小女定当竭尽所有报答你的恩情!”
雁南飞看向她微微一顿,鼻腔里轻哼一声。
像是对她的许诺的报恩不屑一顾。
沈星渡想说她有的是钱,就是送他两个铁矿也送得起。
可如今她是一只狐狸,实在没什么说服力,这许诺听起来确实像是一句轻飘飘的戏言。
她一个太傅府的闺阁小姐能有什么报答给大兆将军的?
难不成以身相许么?
他该不会是误会了吧?
沈星渡惊觉自己刚刚话里的不妥,正想着说点什么找补回来。
雁南飞却先一步开了口:
“早些年我征讨西域确有听闻过类似换魂的巫蛊之术。
我可以派人寻访,不过这需要时间。
为今之计,我倒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
沈星渡大大的狐狸眼睛才被眼泪洗过,亮晶晶的。
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湿,几根一簇的粘连在一起,眼巴巴的等着雁南飞的办法。
他却突然问:“你还打算嫁给那个礼部尚书家的少爷吗?
你这么着急换回去,是为了抢男人?”
“你......”
他竟然都听见了!
她万万没想到人生中最丢人的事,被雁南飞全都听去了。
他一个堂堂的将军,竟然这样直白的问第一次见面的女子这样令人没脸的问题!
他还真的不拿自己当个女子......
若不是有狐狸毛遮掩着,此时沈星渡面色羞红是如何也是藏不住的。
“我才不会嫁给陆邵!
待我换回身体,就向父亲说清楚。
既然陆邵想娶的是我妹妹,那我就和他退亲!
我又不是非他不嫁!”
沈星渡瞧见雁南飞瞥了她一眼。
略微点头,嘴角勾起。
似乎对这答案很是满意。
“既如此,不如我娶你,你嫁过来咱们可以慢慢想办法。
至少在我将军府内,可保你沈大小姐变成狐狸的事不被外人知晓。”
“那怎么行?”沈星渡大惊失色,这算什么办法?
她才第一次见这雁大将军,哪有见了一面就私定终身的?
“你若不肯,那便作罢。”雁南飞眯起黑眸,立刻收回提议。
“我也觉得一个人更潇洒自在,若不是皇帝逼我娶四公主,我也不会动这心思。”
沈星渡记得四公主是先皇后所生的福康公主。
如今也是十六岁的豆蔻年华,长得雍容大方,品行端庄。
雁南飞竟然不愿意,还想用她来做挡箭牌。
沈星渡猜想其中必然和朝堂局势有关。
只怕皇帝想用一切办法来绑定雁南飞的衷心,才会不惜将福康公主嫁给他。
沈星渡有点后悔自己拒绝的太快。
冷静分析目前这个局势,嫁给雁南飞的确是她最好的选择。
倒是雁南飞,如果不娶福康公主,他娶谁家的小姐还不是一样搪塞过去?
心事重重的吃过晚膳,沈星渡见佣人都退下了,嗫嚅着开了口:
“雁将军,你能否带我回太傅府?
我担心我的身体,想回去看看。”
怕他不答应,末了又补上一句:
“你就不担心福福吗?”
沈星渡绕着弯的求雁南飞,雁南飞仍无动于衷。
甚至像是故意不想让她回去,随口搪塞:
“你放心,我在太傅府放了人。
福福没事,只是还昏迷着,没有危险。”
沈星渡狐疑的看着雁南飞,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
伸出小爪子去扒拉雁南飞的手臂。
三条腿一个没站稳,一爪子按到了雁南飞结实的胸肌上。
沈星渡尴尬不已,涨红了脸。
突然脑中灵光乍现,干脆豁出去脸皮,扬起头对着雁南飞撒起娇来:
“求求你了,雁将军,你就带我去吧,好不好嘛?”
然后眨巴着她好看的狐狸眼睛,小爪子又不老实地故意按了两下。
确实挺结实。
雁南飞面无表情的垂眸看她。
有那么一刻钟,沈星渡还以为时间停止了。
可她却能听见自己小小的狐狸心脏“砰砰”的跳做一团。
雁南飞沉默的太久,令沈星渡越来越感觉自己实在轻贱。
堂堂的太傅嫡女,竟然沦落到要向陌生男人撒娇求助,人家还无动于衷。
她讪讪收回爪子,却被雁南飞一把按了回去。
沈星渡猛地抬起头,正对上雁南飞黑眸里一闪而过的炽热。
“你再按一会儿,我就带你去......”

“真......真的?”
按一下,就什么都能答应?
雁南飞该不会是有什么喜欢狐狸的特殊癖好吧?
沈星渡忍不住浮想联翩,越想越偏。
却听雁南飞接着说:
“不过要再等上两日。
我与你父亲在朝中无甚交集,贸然上门实在令人起疑。
过两日便有个让我登门拜访太傅府的理由。”
雁南飞说的有理有据,沈星渡却不是什么好糊弄的闺中少女。
以雁南飞如今在朝中的官职和地位登太傅府的门,父亲母亲应该高接远迎才是。
她不过是想趁机看看自己的身体,顺便拿回印鉴,哪里用得着找什么正式的理由。
沈星渡不相信雁南飞真的想带她去,用得着等上两日。
“该就寝了,福福出走这几日,东躲西藏,应该累坏了,你也该早些休息才是。”
思索间沈星渡被雁南飞抱在怀里,意识到雁南飞要抱她去卧室,挣扎大呼:“你要干什么?
你要睡就睡,你抱着我作甚?
我不去!”
雁南飞却一步未停,径直将沈星渡抱到将军榻上,塞进被子里。
自顾自开始换寝服。
“抱着你,自然是要就寝,为了找你我两天未合眼了~”
“你要找的是福福!
我又不是你的狐狸!”
沈星渡才从厚重的被子里挣扎出个狐狸头,瞧见眼前一幕,心下一颤,热气蒸腾,僵在原地。
男人宽肩窄腰,麦色的皮肤,强劲有力的肌肉线条,伤痕交错的宽广后背,正低头系着那寝服上的两根系带。
他这手,是不是也太笨了点?
这么两根带子系了好久。
她若不是狐狸爪子不分叉,都恨不得伸手帮他赶快系好!
沈星渡哪见过这场面,等她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人家看了许久,眼神慌张的左顾右盼。
“咻”的一下,又将头缩回被子里。
隔着被子闷闷的对雁南飞喊话:
“雁将军请自重!
我......我如今虽是狐狸身,怎么说也是未出阁的小姐,断不能和陌生男子睡在一起!
这成何体统?让我今后还如何做人?”
雁南飞理都不理,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热乎乎的胸膛贴着沈星渡。
她刨着三条好腿还想跑,却被雁南飞长臂一揽,轻而易举拉回滚烫的怀里。
窘迫哀怨的抬眸望着这不讲道理的可恶男人。
雁南飞却像是早就困的不行,在沈星渡耳边嘟囔道:
“你以为我为何不眠不休非要找到福福?
没有他,我真睡不着。
如今只好由你代劳了。
等你换回去,你不说,我不说,便不会有人知晓。
别闹腾了,我太困了。”
太近了!
雁南飞均匀的呼吸就在眼前!
他就这么睡了!
沈星渡哪里睡得着!
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回太傅府看看,瞪着眼睛等着他睡熟。
他不肯带她去,她就偷偷去!
这样瞪久了,沈星渡觉得这人睫毛倒是挺长,还挺浓密。
浓眉如峰,鼻梁和脸颊形成坚挺好看的角度。
他没有一处像陆邵。
陆邵面白似玉,眉目如画,总带着三分笑意,就连脸上的线条也是柔和的。
而他的皮肤被太阳晒成小麦颜色,透着健康的光泽。
五官深邃好看,浑身上下都像是硬邦邦的。
若是他睁开眼看她,她总觉得他眼中有锋芒。
那大概是上过战场,见过生死的人身上特有的气质吧?
这会儿他闭着眼......
沈星渡不知不觉伸出爪子,鬼使神差地抚上男人的脸。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立刻像被烫到一样收回爪子。
缩在男人怀里,直到他睡熟了翻身的时候,立刻拖着自己的伤腿从他怀里拱了出来。
一蹦三跳的溜着墙边,藏到将军府夜里送水的马车上到了城南。
又一瘸一拐东躲西藏,天大亮的时候才摸到了太傅府。
一进门就遇到两个浣洗的丫鬟在小声嘀咕。
“星渡小姐也太可怜了,怎么就夜不归宿还晕倒在林子里,这下全京城都知道了!
她醒了以后,该怎么活啊?
前厅可是陆少爷来了?
陆少爷可真是情深意重,他是来看望星渡小姐的?”
“你个痴傻的!
这样的话可莫要让主人听了去!
你还不知道吗?
陆少爷已经和老爷定下要娶二小姐了!”
“昂?那星渡小姐怎么活?
谁不知陆少爷和星渡小姐......”
“嘘......”
小丫鬟的嘴被另一个年岁长些的丫鬟捂住。
大宅院里最忌讳下人背地里嚼主人的舌根,若是让人听见了,非发卖了不可。
沈星渡躲在假山石后头,听了满耳。
怪不得雁南飞拦着不让她回府,她果然已经身败名裂。
接她回来的马车必是故意张扬,再被有心人顺水推舟的去以讹传讹。
不消半日,太傅大小姐失节的消息就可传遍京城。
她原想去看看自己的身体拿回她的印鉴,既然陆邵来了,她改了主意。
他已经和父亲定下要娶月娥,如今该在自家发愤图强,准备来年省试才对。
这个时间往太傅府跑是为了什么?
想到父亲对她态度的变化,沈星渡心里像揣着沉重的石头,苦涩的药,隐隐有了判断,却仍盼着不是真的。
她不明白一向最疼爱她的父亲,为何会同意了陆邵和月娥的婚事。
还一直瞒着不让她知道。
她和陆邵,父亲是支持的,两家长辈也都乐见其成。
每逢节日里两家见面,礼部尚书夫人也总会慈爱的领着沈星渡的手,对席间所有人夸她好看,有福相。
就像夸耀自家未来儿媳没有两样。
她心情惴惴的躲到父亲窗边往里窥探,陆邵果然正在屋内。
“沈伯父,晚生从小把星渡当妹妹看待,星渡的事,我实在于心不忍,今日贸然来访,是有一个提议,想与伯父商量,还请伯父听了莫要怪罪。”
好一个把星渡当妹妹看待!
沈星渡在窗边听着,心底发出冷笑。
她这个妹妹年年岁岁给哥哥送去的写满相思的信。
寻遍大江南北找到的世间独一份的礼物。
还有双方父母众多场合的默许。
全京城都知道她沈星渡是要嫁给陆邵的。
这一切,就被这么一句“当妹妹看待”轻易抹杀掉了。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日思夜想,竟然像个笑话。
“哦?星渡与你也算从小的情谊,也难得你有心了,有什么话你且道来。”
“伯父,城里都在传星渡的事,如今她又昏迷不醒。
想到星渡未来的境地,我实在疼惜这个妹妹,有心在迎娶月娥的时候,一并将星渡纳过门来照顾。
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好一个纳过门来照顾!
好一个深情少年郎!
沈星渡气到极致,自己都未意识到身体在微微发抖。
倒让那陈靖北说中了,陆邵真想着娶她们沈家双姝,坐享齐人之福!
这么多年,沈星渡看陆邵都带着懵懂少女看情郎的滤镜。
觉得他品格高洁,志向高远。
竟不知他如此无耻,真厚着脸皮向父亲开口?
父亲一贯疼爱她,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无耻的要求?
沈星渡等着看父亲大发雷霆,也许还会将陆邵赶出府去,甚至上陆府给自己讨个公道!
下一秒,沈星渡就听到她这辈子听过最伤人的话,从沈太傅嘴里说了出来。
“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两全的办法,你也是有心了。
有你和月娥照顾她,我也放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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