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忆沈柔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再嫁摄政王,渣男前夫跪求原谅 全集》,由网络作家“左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霖犹豫片刻,还是问了一个问题:“四书五经你可读过?”前世沈忆来到沈府后惶惶不安,为了心中更有底气,白日努力读书,夜晚挑灯夜读,为的就是不给沈家丢脸,为的就是让沈家人看得起自己,可是现在的她却完全不想讨好任何人了。“没有。”沈忆故作沉默的底下了头,仿佛对于自己不曾读书这件事情感到惭愧。沈霖则更加心疼沈忆,安慰般摸了摸她的脑袋:“琴棋书画是不是也没学过?”沈忆前世为了更配得上赵川泽,就连琴棋书画也是努力学习样样精通。她忽然发现,自己前世不是在讨好这个,就是在讨好那个。可今生的她谁都不想讨好了,她只想讨好自己。于是她装作更加忐忑羞惭的样子避开了沈霖的视线,将头埋得更低:“没......没学过。”沈霖拍了拍沈忆的肩膀安慰:“别怕,以后兄长...
《重生再嫁摄政王,渣男前夫跪求原谅 全集》精彩片段
沈霖犹豫片刻,还是问了一个问题:“四书五经你可读过?”
前世沈忆来到沈府后惶惶不安,为了心中更有底气,白日努力读书,夜晚挑灯夜读,为的就是不给沈家丢脸,为的就是让沈家人看得起自己,可是现在的她却完全不想讨好任何人了。
“没有。”沈忆故作沉默的底下了头,仿佛对于自己不曾读书这件事情感到惭愧。
沈霖则更加心疼沈忆,安慰般摸了摸她的脑袋:“琴棋书画是不是也没学过?”
沈忆前世为了更配得上赵川泽,就连琴棋书画也是努力学习样样精通。
她忽然发现,自己前世不是在讨好这个,就是在讨好那个。
可今生的她谁都不想讨好了,她只想讨好自己。
于是她装作更加忐忑羞惭的样子避开了沈霖的视线,将头埋得更低:“没......没学过。”
沈霖拍了拍沈忆的肩膀安慰:“别怕,以后兄长教你。”
沈忆乖乖的说了一声“好”。
另一边,沈柔早已气得发了疯,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始终耿耿于怀。
怎么会被大哥看到呢......
大哥居然打了她!若是大哥不相信她的话......沈柔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栽在沈忆的手上!
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会将沈忆重新踩在脚下。
房间内,沈忆看着沈霖给自己找来的字帖,她只是随意写了几个字敷衍了一下,就将毛笔扔到了一边,从书案上翻出了一本话本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荷叶不解的问:“小姐,你为什么没将治疗旧伤的药膏送给大公子呢?“
沈忆唇角勾起,是一个浅淡的笑,只是这笑容实在说不上纯良无辜:“从古至今,都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碳难。”
“我现在将药送给他,他或许会感激我,也或许会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而当他旧疾发作时我再将药送给他,他就会牢牢的记住我这份心意。”
荷叶恍然大悟:“小姐说的好有道理!”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就像沈柔之于赵川泽,未必情深似海,但一定套路满满。
那赵川泽不照样被哄的晕头转向任沈柔予取予求吗?
沈忆心中算了算时间,距离前世跟赵川泽见面时间越发近了。
她真的迫不及待想要会一会旧人了。
再有七天就到了徐氏的六十大寿了。
徐氏徐悯,也是世家大族之女,后嫁给沈怀启为妻,夫妻之间也算得上恩爱,一共孕育了二子一女。
哦,如今算上她,应该是二子二女了。
沈忆的头被徐氏丢出来的杯子砸破,但徐氏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歉意,甚至是微末的一点关怀。
徐氏不拿沈忆当女儿,沈忆也不想认她这个亲娘。
对于徐氏的生辰,她倒是想躲个清净。
前世在徐氏生辰的前几天,沈柔寻了她的错处让她跪祠堂,继而遇到了前来徐府贺寿但迷了路的赵川泽。
也就是在那日,误入徐氏祠堂的赵川泽见到了沈忆,对沈忆有了最初的印象。
沈忆想起赵川泽,就恨的咬牙切齿。
这次她居住在怀章院,有沈霖庇佑,沈柔轻易拿捏不到她的错处,可在寿宴前夕,还是有小厮请沈忆去一趟前厅。
荷叶紧张了起来,害怕沈忆再受到什么伤害,沈忆却不慌不忙,示意荷叶不用紧张。
来到前厅的时候,众人早已坐定,却依然没有她的座位。
沈忆忐忑的站在那儿,仿佛十分无助一般看向了沈霖。
沈霖皱了皱眉:“偌大的府邸缺那把椅子吗?还不赶快搬一把椅子进来。”
下人听了大公子的呵斥,立刻马不停蹄的搬来了一把椅子。
沈忆向沈怀启与徐氏问安后,便在旁边坐下了。
沈怀启斟酌着开了口:“忆儿,虽然你与柔儿的身份是调换的,也是我们沈家真正的女儿,但是柔儿毕竟已经在沈府待了十五年,我还是希望你们和谐友爱。”
“过往种种皆不追究,还希望你能恪守本分,将柔儿当成亲妹妹来看待。”
沈策很是不满:“我只有柔儿一个妹妹。”
“啪!”沈霖将手中的杯子搁在了桌子上,冷冷的看了沈策一眼::二弟,阿忆也是我们的妹妹,我认她,若有人敢不认她,就是不认我!”
沈策向来以兄长马首是瞻,乍听他这样维护沈忆,破有些委屈:“大哥......我!”
沈怀启摆了摆手,打断了两兄弟之间的争吵说:“但忆儿和柔儿互换身份一事是一件丑闻,我跟你娘商量了一下,干脆就说忆儿是自小胎里带病命中有劫,必须送到乡下避祸,如今大劫以避,才得以回府。”
“从今往后,沈忆是尚书府大小姐,沈柔是二小姐,自此以后,若有人再敢妄议两位小姐的身世,直接打五十大板发卖了去!”
沈柔脸色扭曲,她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念之差在打压了沈忆以后跑到沈忆面前耀武扬威,竟然让她攀上了大哥这颗苍天大树!
心中的怨恨滋长,让她一时间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沈霖冷冷的看了沈柔一眼,满是深意的说:“柔儿可是对爹的话有所不满?”
沈柔浑身僵硬,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怎么会呢?我真心为阿姐高兴呢!我以后就有姐姐了呢!”
沈忆浅笑嫣然,像是十分惊喜的看向了沈怀启:“那我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喊爹爹了吗?”
沈怀启纵横官场多年,见惯了人心险恶,忽得见失散多年的女儿这样单纯且毫无防备的看向自己,满是找回了爹爹的欣喜,内心一片熨帖,对这个陌生的女儿也多了几分好感。
“傻孩子,你就是我沈怀启的女儿,当然可以喊我爹爹了!”
回到怀章院后,沈忆被沈霖喊到了书房。
书房内,沈策坐在一旁,颇为不满的看着沈忆,眼睛中满是嫌弃与不屑。
他今天来就是想要看看,沈忆究竟是给兄长下了什么迷魂药,让兄长这样罩着她!
沈忆一针见血的点出了现在的局势,赵川泽和沈柔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你们也会死!会死得比我还惨!”
沈忆捂住心口,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而我现在,要去见瑜儿了。”
她从怀中抽出匕首直直刺入腹部,而身体所承受之疼痛,不及神魂分毫!
若再来一次,她定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再次醒来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盆冰冷的水。
沈忆被浇了个透心凉,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抬头,就看到沈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手帕,而站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个态度十分嚣张跋扈的婢女——怜琴。
沈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真的和系统所说的一样——她真的重生了!
不知为何,沈忆竟然控制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笑,是庆幸的笑!是绝处逢生的笑!更是阴戾横生的笑!
前世欺辱她的,辜负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或许是沈忆的笑太过渗人,怜琴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沈柔骄矜的抬头,斜斜瞥了沈忆一眼:“怎么,你个贱人被冷水浇傻了?”
沈忆从地上站起来,扬手就给了怜琴一巴掌!
怜琴一下子被扇懵了,她不可置信的捂住脸看向沈忆:“你竟敢打我!”
沈忆眼中是冷漠的笑:“不过是一介粗鄙丫鬟,我作为户部尚书嫡女,难道还打不得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沈柔面前,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恨:“沈柔,你夺了我的身份、鸠占鹊巢十五年,是时候该把一切都还回来了!”
沈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忆,明明满身是水狼狈不堪,却不知为何,给她一种很有压迫感的感觉。
她正想要讥讽沈忆几句,可却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兄长沈霖。
“这是怎么回事!”沈霖从外面走进来,恰好看见了屋内一片狼藉的一幕。
沈柔立刻收敛了眼中的恨意,转而站起来,一脸惊惶无措,故作娇弱的说:“大哥,我只是想要请阿忆姐姐来选几套衣服带回去,毕竟她刚刚入府不久,身上的衣服都是旧的。”
“我本是一片好心!奈何阿忆姐姐觉得我看低了她,竟然动手打了我的婢女......”
“大哥,怜琴虽然是我的婢女,可是她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啊!阿忆姐姐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动手打人,实在是......实在是让柔儿心中委屈。”
沈霖锐利的目光落到了沈忆的身上。
这时的沈忆正值豆蔻年华,一双灵秀清澈的眸子毫不避讳的迎上他的目光,她衣着朴素,甚至浑身上下湿淋淋的。
沈忆或许从上到下都与沈府格格不入,唯独那副容貌,却结结实实遗传了沈怀启和徐氏的好容貌。
她的容貌既不张扬,亦不放肆,像是江南烟雨朦胧的雾,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睫毛长长的忽眨忽眨,往那儿一站,就是说不出的灵动可爱。
只需一眼看去,沈霖就知,假以时日,他的这个妹妹若长大些,定然是世间少有的绝色佳人。
可这样娉婷婉约的小姑娘,却挺直脊背,倔强的望着他。
不知为何,沈霖心中竟生出了几分柔软来。
在沈霖观察沈忆的同时,沈忆也在观察着她的这位兄长。
沈霖,户部尚书沈怀启的大儿子,也就是她的亲生哥哥,年纪轻轻已经是皇帝亲卫,轩鹤司主事。
也就是她这个哥哥,前世因为沈柔故意引诱构陷她,她不少被这个哥哥受罚。
若说前世她还期盼着这位哥哥能维护她哪怕一次,今世的沈忆却不会对任何人抱有期待和可笑的幻想了。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只有靠自己,才是更古不变的硬道理!
于是她径直迎上了兄长的目光,像是因为受到了兄长的质疑而感到心碎一般,伤心欲绝的叹了口气:“兄长难道不问问,为什么阿忆会一身湿淋淋的站在这里么?”
怜琴见失态不对,立刻紧张了起来,恶人先告状的抢先说:“大公子!是沈忆小姐打翻了水盆弄湿了自己,这件事情和我无关!”
沈忆转过身看向怜琴:“我还一句话没说,你这么抢着解释难不成是心虚?”
沈霖低声呵斥:“主家都还没开口,哪儿轮得到你一个下人!”
怜琴脸色惨白,颤抖着跪在了地上。
沈柔立刻上前一步拉住了沈霖的手:“哥哥,怜琴说的没错,是姐姐失手打翻了水盆......”
“我失手打翻水盆?”沈忆好笑的指了指自己问:“我是把水盆举过我的头顶打翻的么?能从头到脚淋得这么透彻!”
眼见沈柔还要辩驳,沈忆抢先开口:“大哥!”
“阿忆刚从乡下来到沈府不过两个月,今日是沈柔妹妹邀我前来的,我不敢不来,可我刚刚进来,她就两个婢女摁着我跪了下来,让怜琴打了一盆冷水泼到了我的身上。”她低下头,仿佛十分委屈的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我实在气不过才打了怜琴的......”
沈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叫做不敢不来?”
沈柔来不及制止,沈忆就掀开了自己的衣袖。
她的胳膊露出来后,在场众人都到抽了一口冷气。
因男女授受不亲,沈霖别过了眼睛。
沈忆委屈巴巴的说:“兄长难道就不敢看一眼?看一眼你的亲妹妹到底受了什么样的虐待!”
沈霖这才缓缓转过头,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沈忆右胳膊上青青紫紫一大片,甚至还有划伤和铁烙的伤痕!
“谁干的?”沈霖问。
沈忆垂下眸子,摇了摇头:“我说了,兄长就会信么?”
“你不说,我又怎好判断?”沈霖说道。
“是沈柔,自我进沈府以后,就常常受尽沈柔的折磨!”
沈霖想也不想的呵斥:“阿柔心地善良,她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沈柔也立刻装作一副心碎的模样,不可置信的说:“姐姐,你作何平白无故构陷我?难不成你是妒忌我抢走了你的身份,占了你原本富贵安稳的生活么?这也并非我所愿啊!”
“阿柔自知自己罪孽深沉,既然姐姐不肯原谅我,我不如一死了之!”
说着,她就冲着墙撞了上去。
沈霖眼疾手快拦住了沈柔,转头冷冷望向了沈忆。
可却对上了沈忆满是苦笑的脸。
他微微一愣,总觉得沈忆的笑容像一根针,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里面。
沈忆毫不意外事情的发展,她知道,就算自己说了实话又怎么样?
自始至终,她才是那个外人。
“兄长,你看,我和你说了啊,你不信而已。”
沈忆实在懒得看见这些人和这些事,她嘲讽的转过,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沈霖却觉得她的背影十分落寞。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哭得撕心裂肺的沈柔,一时间,竟然也拿不准谁说的才是真话了。
沈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婢女荷叶见沈忆湿淋淋的走进院子,她立马丢了手中的活儿紧张的将沈忆上下打量了一遍:“小姐?是不是二小姐又欺负您了?”
她着急得都快哭了:“您说说您,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不去找老爷夫人做主呢!二小姐这样欺人太甚,咱们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沈忆的目光落到了荷叶身上。
荷叶比她还小一岁,是她进沈府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唯一对她好的人。
可是荷叶最后也死了。
当时她即将和赵川泽成亲,沈柔不想看到她好过就派人将她和荷叶绑架了,是荷叶顶替了她的身份,被绑匪杀人灭口。
而她当时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荷叶死在自己面前而无能为力。
前世的她究竟是多么软弱无能!究竟是怎样识人不清?
对自己好的,她视而不见。
对自己弃如敝屣的,她眼巴巴的捧着自己的真心和尊严任人践踏。
沈忆忽然抱住了荷叶,声音很轻很轻,却很坚定的说:“荷叶,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了。”
荷叶觉得很奇怪,总觉得自家小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晚时,沈忆褪去衣裳,露出了身上可怖而狰狞的伤痕。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止一遍的提醒:这都是一笔又一笔的血债!
她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取出了里面自己制成的药膏,涂抹在伤处。
她虽然是养在乡下的弃女,但是她却是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傅。
她的那位师傅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沈忆跟在这位师傅身边,也学习了很多东西——比如医术。
她几乎可以断定,放眼天下,除去师傅以外,再也没有人敢跟她一较医术高低。
沈忆似乎想到了什么,穿好衣服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了一张药方。
便是是这个时候,荷叶推开房门闯进来,十分紧张的说:“小姐,大公子喊你去正堂。”
沈忆知道昨天的事情并没有结束,而在她的心中却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既然这个沈府并不欢迎她,她也没必要非得留在这里。
而且,只要待在沈府,她就少不了和沈柔对上,她只需要多看沈柔一眼,就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她。
所以她必须得离开,不仅要离开,还要攀上更加有权势的人做靠山才行,只有这样,她才能积蓄自己的力量。
正厅内,户部尚书也就是沈忆的父亲沈怀启、以及沈忆的亲生母亲徐氏坐在主位,而她的大哥二哥分坐在两侧,沈柔站在一旁眼睛通红,不停的用帕子擦着泪水。
沈忆不卑不亢的走进去,施施然行了一个礼:“不知父亲母亲及兄长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沈怀启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儿,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身居高位者,向来忧思甚重。
他在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龙转凤。
他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不是亲生的,而他的亲生女儿却是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粗鄙农妇!
而且柔儿是在他膝下长大的,而沈忆,却只是一个再贫贱不过吃百家饭长大的弃女。
前者是皎皎明月,后者是地上的卑贱的草芥。
谁的话可信、谁的品质好,不需要多想也知道。
沈怀启说:“沈忆,你为什么要诬陷自己的妹妹?”
沈忆表面非常惶恐,内心却是一片淡然。
原来是三堂会审,审的却是她这个受害者。
沈忆看向沈怀启,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训斥她一般问:“爹爹,阿忆不知何为诬陷。”
她软软的轻声呼唤,仿佛是个对父亲母亲抱有希望、依然憧憬着父亲母亲能为自己做主的小姑娘。
沈怀启皱了皱眉,听到了这声轻软软的“爹爹”,声音又柔和了几分:“你大哥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虐待你的乃是府中的婆子王氏,府中的下人都可以作证,而柔儿的婢女怜琴确实对你不够尊重,柔儿也是一时心软为了袒护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这才说错了话,你莫要过于计较。”
徐氏冷眼望着沈忆质问道:“倒是你,明明虐待你的是府中的婆子你却不说,转身冤枉自己的亲妹妹,你究竟按的是什么心?”
沈忆还没来得及辩驳什么,紧接着,府中的护卫就一左一右拖上来一个婆子,沈忆认了出来,正是沈柔的奶娘。
那奶娘显然已经被用了私刑,双腿都被打折了,被护卫拖入正堂的时候,还拖出了两道累累的血迹。
那婆子看见沈忆,立马爬上来抓住了沈忆的衣角,声音里满是悔过之意:“大小姐是我不好!是我非得羞辱你虐待你的,这一切全是贱奴所为,实在与二小姐无关啊!你为什么非揪着二小姐不放呢!”
沈忆像是十分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婆子,伤心欲绝的问:“那你为什么要虐待我呢?”
王婆子眼睛里划过了一丝异色,脸上闪过一丝怨毒,声音忽然尖锐了起来:“因为你!你本就是下贱的弃女,却妄想高攀尚书府,还想要毒害二小姐,我是看着二小姐长大的,我自然要为二小姐出一口恶气。”
沈怀启听到了王家婆子的这句话,眉头皱了起来:“毒害二小姐?此话怎讲?”
他本因为沈忆那声“爹爹”而动容的心又一次冷硬起来。
王婆子冲着沈霖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又转过身指着沈忆说:“大小姐假借亲近二小姐,给二小姐端过一碗酥酪,而二小姐从小就花生过敏,可她那碗酥酪里却加了花生,小姐一连起了好几天的疹子,到现在都还没有下呢!”
“大小姐心思如此歹毒,我实在无法,一时不慎行差踏错,才酿就了这样的祸事!”
那王婆子越说越激动,甚至挺直了腰板,声音铿锵:“我一点都不后悔虐待大小姐!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毒妇!”
沈怀启皱了皱眉,徐氏听完这话却是一惊,她拉过站在一旁的沈柔,掀开沈柔的衣袖一看,果然看到了没有消下去的红疹。
“放肆!”徐氏心疼坏了,她抓起案几上的茶杯冲沈忆扔了过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沈忆的额头上,砸得沈忆额头鲜血直流。
沈霖看到了这一幕,不住皱眉。
徐氏毫不在意沈忆受得伤有多严重,只是捧着沈柔的胳膊一边流泪,一边斥责沈忆:“你作为姐姐,不知道爱护自己的妹妹还这样痛下杀手!你真是其心可诛!我看这张王婆子虽有错,但却是真心护主的,该受罚的倒是你!”
沈忆轻轻用手摸了一下额头,看了看自己指尖上的血。
沈忆虽然已经料到了徐氏会怎样对待自己,可当这杯子直直砸向她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心中传来的刺痛。
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倔强的不肯去认,任由泪水打湿衣襟,却无动于衷般跪在儿,仿佛已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认了罪。
沈霖心中的异样更深,怀疑般看向了沈柔。
沈柔用帕子抹掉眼角的“泪水”,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一下子跪在地上给沈忆“求情”道:“母亲,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这错本就在我,我不应该为了维护我的丫鬟转而诋毁姐姐,我更不应该对酥酪过敏,致使姐姐沦落到这个地步!”
沈怀启揉了揉眉头,安慰道:“柔儿,对酥酪过敏又岂是你的错,这无论如何,都是你的姐姐心怀不轨!”
千夫所指,每一个人都皱着眉看向她,眼睛中都满是谴责。
沈忆冷冷的看着这父慈母爱、兄弟和睦的一幕,她知道,自己永远都融入不进去。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奢望着融入。
“照我说,就应该将这贱人拖出去打死,柔儿依然是尚书府嫡女,我也从来都没有过如此蛇蝎心肠的妹妹!”一直不说话的二哥沈策开了口,冷冷的看了沈忆一眼,仿佛极其厌恶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似的,起身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
而站在徐氏身边的沈柔唇角上扬,看向沈忆的目光满是轻蔑。
和我斗?沈忆,你差得远!
只是,作为陛下亲卫,轩鹤司主事的沈霖却捕捉到了沈柔表情的变化。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依然有了大概的猜测。
最终,王婆子因“忠心护主”而被带下去好生治疗,而沈忆却落得一个在正厅门外不吃不喝,罚跪三天的下场。
没有人在意沈忆的死活,除去荷叶。
荷叶见自家小姐头上还留着血,满身狼狈的跪在冷风里,心疼得恨不得替自家小姐受罚。
“小姐......小姐......您说老爷和夫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明明您是被欺负的那个啊!为什么受罚的会是您呢!”
沈忆倒是浑不在意,她一扫在正厅时被人千夫所指的伤心欲绝,附在荷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荷叶愣住,呆呆的看着她。
少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划过了一抹惊痛,像是被沈忆这轻佻的言语激怒了一般,握紧了她的手:“只痛快一晚上?”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沈忆双手被人禁锢,用鼻尖蹭了蹭少年的喉结,道:“露水姻缘不好么?不会爱,更不会恨,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咱们今日纵情,明日就忘了今日的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蓝玉城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他鲜少这般生气,他几乎是拼尽了所有的意志才拉开了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女子。
“我此生只与妻子做这种事情。”少年唇角微抿,紧闭眼睛,侧过头不去看沈忆。
倒真有几分良家妇坚守贞洁之态。
沈忆又一次凑了上去,她趴在少年的耳边呵气如兰:“我不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少年忍无可忍,撕下床边的纱幔将沈忆双手绑了起来,给她掖好被子以后落荒而逃。
站在外面听墙角的妙龄幸灾乐祸,见蓝玉城脸都红成了柿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当你真的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呢,我还跟他们打赌,说不准你是个断袖,没想到啊没想到,少年还是难过美人关......”
蓝玉城不理会妙龄,转身下了楼,走出了一半又折返回来说:“她今日喝了那么多的酒,明日可能会头痛,你给她送一碗醒酒汤......”
见妙龄戏谑的看着他,少年终于嘱咐不下去了,咬牙转过身说:“算了!我自己熬!”
等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沈忆的脑袋传来了一阵阵的钝痛。
妙龄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将那碗刚熬好的醒酒汤放在了沈忆旁边的桌子上。
沈忆不知为什么,从这少女眼中看到了赤裸裸写着的两个大字——八卦。
沈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昨天的赌......谁赢了?”
“自然是你赢了,否则你又怎么能看得见今天的太阳?”妙龄笑嘻嘻的说:“我可真佩服你了!”
沈忆更加莫名其妙。
佩服?
佩服她什么?
妙龄拍着手称赞道:“你居然能撩得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红脸!”
沈忆:......撩?
她喝醉了酒,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我叫妙龄,是这枫月栖和烟雨楼的幕后老板,你既然赌赢了,那么我们就会撤回关于你的追杀令。”
枫月栖,天下第一烟花地,烟雨楼,天下第一刺客组织,而这幕后老板,却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
沈忆登时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这肆意洒脱的少女十分敬佩。
妙龄凑近沈忆,十分八卦的说:“原来你就是户部尚书新接回家的小姐,你的妹妹要买凶杀你欸!你要不要给我们添点业绩?不多!五百两银子,我帮你杀了你的妹妹!”
沈忆摇了摇头:“家妹胡闹,让妙龄姑娘见笑了。”
其实沈忆心里想的是:直接杀了沈柔就太便宜她了,她要让沈柔后悔在这个世上走一遭!
妙龄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她都要杀你了还是胡闹么?”
沈忆转移了话题:“那位公子呢?”
“他有旁的事情要处理,先行离开了。”
听到妙龄的回答,沈忆点了点头。
虽然是萍水相逢,但她毕竟是那名公子所救,还是要牢记人家恩情的。
殊不知,她的大恩人早就被她醉酒后折腾得够呛。
沈忆并没有回府,反而借住在这枫月栖,日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在干些什么。
沈府早已乱作一团。
听到沈忆遇难的消息后,沈怀启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之色。
这世间,女子的清白大过天,若沈忆真的被坏人掳走,这个女儿也要不得了!
只可惜,他本来对着个女儿还是有几分喜爱的。
徐氏则对这个女儿遇难之事无动于衷:“她是去求平安符的时候遇难的,说明她本身就是卑贱之人,因踏入了佛祖净地而受了天罚!”
沈柔哭得虚情假意,抹着眼泪说:“姐姐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吧?女子的清白可是大过天啊!倘若......倘若她......这可怎么好!”
然而沈柔心里清楚,沈忆这次是绝无翻身余地了!
她最好是死了,否则若是衣衫褴褛的逃回来,那清誉也就毁的差不多了。
这样的女子清白已失,豪门贵族也绝不会留着这样一个玷污门楣的女子。
大多数都是谎称病逝,然后拖到柴房里绞死。
所以沈忆回不回来都不重要了,因为不管她怎么折腾,她都得死。
让沈柔恼恨的是,她豪掷千金请了烟雨楼的杀手去杀沈忆,可那些刺客到最后却音讯全无,以致于沈柔也不清楚沈忆到底死没死。
沈霖和沈策却都对沈怀启和徐氏的反应感到心寒,沈霖勃然大怒,发誓一定要找回沈忆。
因为他曾经亲口承诺,要护沈忆安然无恙。
而沈策则二话不说就带着护卫前往法乌寺附近搜寻。
五天时间转瞬即逝。
怀章院内,沈霖眼睛赤红,浑身上下溢满了煞气,他坐在首位,神情十分冷漠:“五天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找到阿忆的消息!”
那些负责寻人的手下皆是胆战心惊,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公子发这么大的火。
荷叶在旁边不停的抽泣,她眼睛都哭得红肿了:“都怪我,我就应该陪着小姐的,否则小姐也不会失踪......”
那时她听了小姐的话分头走,直至走出很远以后,她才忽然反应过来,是小姐不想牵连她,独自引开了杀手!
然而现在折返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往京城一路狂奔,终于在第二日晌午回到了沈府寻求帮助。
沈策带着护卫去寻沈忆,沈霖因公事繁忙,只能一边处理手中繁杂的公事,一边焦灼的等待。
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依然什么消息都没有!
“或许小姐早已遇难......”那属下犹豫很久,还是咬牙说出了最后的猜测。
沈霖一把掀翻了书案,漠然的说:“阿忆不会有事!”
她虽然嘴上不耐烦,再也不敢违背爹娘的命令,还是收拾收拾穿好了衣服,带着怜琴朝正厅走去。
等沈柔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沈怀启和徐氏坐在上首,沈霖和沈策坐在一侧,而沈忆则坐在沈霖的对面悠闲的喝茶。
沈柔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说:“爹娘,你们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怀启压制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他厉声呵斥道:“跪下!”
沈柔心里一惊,连忙在心里盘算了一遍最近自己所做的事情,想着有什么事情会惹得父亲这样大发雷霆。
可是她不管怎么想,也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谢怀启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难不成是沈霖告诉了父亲她虐待沈忆的事情?
还是说买凶杀人的事情被父亲察觉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做得天衣无缝!
而她现在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十分规矩地跪了下来,脸上是说不出的委屈:“爹,女儿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您生气了吗?您跟女儿说,女儿一定改!”
沈忆冷眼旁观,将这一幕尽收眼中。
她发现沈柔当真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十分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撒娇,什么时候应该示弱,她在拿捏人心这一方面,可真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熟手。
沈怀启冷声道:“关于你的姐姐礼佛遇匪一事,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沈柔飞快的在脑子里面盘算,烟雨楼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是会对雇主身份严禁保密的,绝对不可能轻易就泄露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神,十分无辜惶恐地说:“爹爹您这是什么问题?女儿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姐姐礼佛遇匪与我有何干系?”
沈策拿起桌子上的那封信件扔到了沈柔面前:“有你与烟雨楼之间的通信为证,你还有什么狡辩的吗?”
沈柔一把拾起了地上的信件,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寒毛倒竖。
她跟烟雨楼之间相互传递的信件怎么到了二哥手里?
沈柔不由自主地看了沈忆一眼,沈忆对上了沈柔惊恐无比的眼睛,唇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柔立刻反应了过来,惊恐的跪行到沈怀启的脚边,抓住了沈怀启的一片衣角:“爹爹!你不要相信!这肯定是有人陷害于我!我怎么也不可能会买凶杀人害姐姐啊!”
沈怀启无比失望的看着沈柔,质问道:“可如今有你与烟雨楼之间的通信为物证,有烟雨楼楼主亲口所言为人证,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沈柔六神无主地看了一圈,发现沈霖和沈策同样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的心里不由涌起了一股绝望。
难不成她就要输了吗?输给沈忆那个贱人?
凭什么?凭什么她汲汲营营得到的一切要被沈忆抢走?
明明她才是沈家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千金大小姐!明明她才是金尊玉贵的那个!沈忆那个贱人有什么可比的?
可为什么以前疼爱她的两位兄长都站在沈沈忆那边?为什么她所爱之人也要娶沈忆为妻?为什么就连爹爹也不相信自己?
倘若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这一切,没有见识过沈家的荣华富贵,或许她愿意被自己的亲爹亲娘养在乡下,过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
但是她得到过这一切!现在让她拱手让人这怎么可能?怎么甘心?
既然她们的身份已经调换,就应该永远调换下去!
她就应该永远是那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小姐,而沈忆就只能做那个卑微下贱的破烂货!
沈柔最后的希望落在了徐氏身上,她又跪行至徐氏身边,祈求徐氏道:“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柔儿真的知道错了!娘,求你了,你不要抛下我!我可是你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啊!”
徐氏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沈柔,心疼得不行,伸手将沈柔拉了起来:“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哭的这般伤心?”
沈怀启本来正在喝茶,愣是被许氏的这句话给惊得呛到了。
他咳嗽了半晌,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什么叫做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沈柔买凶杀人,杀的还是你我的亲女!你既然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当时阿忆已然是命悬一线了!”
徐氏无动于衷地说:“沈忆这不是没死吗?阿柔才是在我膝下养大的女儿,除了她我谁都不认!”
沈霖和沈策十分困惑,还是沈策最先按捺不住道:“娘你在说什么!沈柔确实是在你膝下长大的不假,但是阿忆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在您寿宴的时候,阿忆还曾经送了您一副世间少有的双面异色绣屏风做寿礼,您现在说这种话就不怕阿忆感到伤心吗?”
徐氏冷冷地瞥了沈忆一眼,忽地起身抄起了一把剪刀,径直来到了那屏风面前,将那屏风剪得稀碎!
“我说了,我只有一个女儿,那个女儿就是柔儿,而不是什么在乡下长大的野孩子!”徐氏的声音毫无波澜:“我也不稀罕她送我的什么寿礼,倘若她没有回来,倘若她不作这么多妖,咱们沈家还一直平静安宁,她就是一个扫把星!”
沈忆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她一直以为着自己不会再被伤害到了,可看到徐氏将她那副她熬了好几个晚上不眠不休费尽心血做成的绣画剪得稀碎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心口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
她虽然不对徐氏抱有什么期待,但在绣这扇屏风的时候,仍然倾尽了自己的心血,将自己对于爹娘和家人的美好憧憬全都付诸于针尖,穿梭成了这一副双面异色绣屏风,而现在,她美好的憧憬被她的生身母亲剪得稀碎,亲手毁掉。
沈怀启忍无可忍的夺下了徐氏手中的剪刀:“你在干什么?这是女儿的一片心意,你就这么糟蹋!”
徐氏却是浑不在意地挡在沈柔面前:“我说了,谁都别想伤害阿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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