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何建国出现在床前,那张萎黄干瘪的脸瞬间柔和生动起来,她仰起头,挣扎着想探起身,何建国忙扶着母亲让她坐起来,又把枕头抽出来抵在腰后。
何母用颤抖的手摩挲着儿子的脸,带着无限深情和眷念终于开口:建国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差点见不到你了啊!
何建国伸出双手用力握住母亲的手,急切地问:姆妈,您么样了?
“都是老毛病了,经常犯晕。不晓得么样搞的,昨天那么厉害,正在浇地的人,突然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后来,得亏是小石骑着自行车过来给我们送织好的毛衣毛裤,刚好在田埂上看到我了,把我送到卫生室打了一针,才救回这条老命。”
“儿啊,我走了不要紧,就是担心你啊!没有成家,还是光棍一条,要是哪天上了战场,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我死都闭不上眼睛哟……”何母说得泣不成声。
何建国一时语塞,只是喃喃地说,姆妈,不会的,不会的……
“那好,你现在就和小石去打结婚证,那我就彻底放心,死也瞑目了。如果你不去,我虽然活着,日日担惊受怕,生不如死,那还不如死了好!”话说得很坚决,很流畅,字字铿锵,斩钉截铁。
在何建国听来,母亲的话,无异以死相求。
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情绪从一路上的忧心忡忡,立马变为震惊。他没料到,事件性质发生了根本改变。如果说先前母亲生病,他只能祈祷,祝福,那么现在母亲的好歹却要看他的选择。顺之则安,违之……
他不敢想后果,却本能地不想接受。
看到母亲祈求的神情,还有来自背后莫名的灼热,他感觉全身燥热,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