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想象段时恩在知道这个消息时会如何看我。
我不敢想,我们之间的相互吸引是否都源自于这颗原本属于他女朋友的心脏。
我当然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那该死的道德感仍然在束缚着我,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我已经享受他女朋友的心脏太久了。
涨潮警报骤然响起时,段时恩摸到了我藏在贝壳风铃里的安乐死药剂。
他想伸手拿,却被我一把推开。
他阻拦我的力气可真小,我真可悲,我想。
我咬开了他的衬衫纽扣,在刻着“SS 2019.3.21”的银扣上留下带血的牙印。
“这是你女朋友的死亡日期,”
我将注射器推进自己的静脉,“真巧,那天我收到了自己的重生礼物。”
段时恩的嘶吼被浪声吞没。
他抱着意识逐渐模糊的我冲进往生酒馆。
打翻的“遗忘海岸”浸.湿了藏在吧台下的器官捐献协议。
酒精在纸上晕染出惊心动魄的图案——我签字的笔迹覆盖着他女朋友的死亡证明编号。
“求你……”
他徒劳地按压着我的胸口,“再带着我数数好不好,就像暴风雨那晚……”
我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指尖却精准地摸到他后颈的沉船纹身:“你纹这个……是因为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艘沉船吗?”
现在不会了,因为你母亲有救了,我的器官和你母亲匹配成功了,我死去之时,也是你母亲重生之时。
段时恩,鲸落要开始了,我的骨架会不会变成你的浮岛……
段时恩抱着谢言的手不住的颤.抖,他知道二人终将离别,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想起昨夜谢言给他看的素描:流泪的鲸鱼骨架中.央,嵌着两颗以血管相连的心脏。
正午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段时恩拆掉了酒馆所有停摆的时钟。
他在谢言留下的日记本扉页发现了压干的海菊.花,花瓣上用注射器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