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咔嗒声。陆昭然填入特制子弹：黄铜弹壳阴刻《度人经》，弹头裹着雷击木碎屑，火药里混入四十九种毒虫干粉。当鼎中伸出触须卷向昏迷的乞丐时，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整条街的灯笼同时熄灭。
朱砂弹穿透青铜鼎的刹那，知府衙门的石狮突然转头。被击中的触须爆出腥臭脓液，落地化作挣扎的青铜人脸。某个衙役的傩面脱落，露出下面跳动的肉瘤——那东西表面布满神经突触，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波。
“何方妖人！”无头衙役的腹腔传出闷吼。他们的四肢反折成蜘蛛形态，官服下摆伸出章鱼触手。陆昭然翻身跃下屋脊时，火铳枪管擦过飞扑而来的触须，在石墙上燎出焦黑的符咒痕迹。
六发子弹在五息内打空。每颗朱砂弹都引发小范围雷火，但那些残躯仍在蠕动。换弹时左臂突然剧痛——某条触须扎入肌肉，正在注入青铜色液体。血管瞬间浮现星图状纹路，与戒指上的饕餮纹产生共鸣。
千钧一发之际，陆昭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火铳握把。八卦纹亮起金光，暗舱弹出最后一颗子弹：这是用师父所赠天师印熔铸的弹头，表面刻着“斩邪治鬼”四个古篆。子弹穿透青铜鼎时，整条街的雾突然变成血红色。
当啷——
鼎身裂开蛛网纹的瞬间，浓雾中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陆昭然喘着气看向满地抽搐的傩面，忽然发现知府面具内层刻满葡萄牙文。那是他在槟城教堂地窖见过的召唤咒语，末尾赫然写着“祭品：陆氏血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