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的那一天,陆承渊来程家接我了。
一个月不见,他胡子拉碴,衣衫不整,早不见了曾经的样子。
但是看见我,陆承渊还是亲密地伸手牵我:“羽心,我们回家吧。”
他只字不提处境的困难与狼狈,珍重地仿佛要和我吃一顿最后的晚餐。
上了车,我对陆承渊说:“不回家了,我们去个老地方吧。”
他有些疑惑,还是答应了我。
一路上他的手机一直响,他暴躁地摁灭几次,我侧头说:“接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陆承渊不得不接起,然后脸色越发沉重。
“羽心,我有点事,可能不能陪你去了。”
我按住他开车门的手:“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就陪我这一次吧。”
犹豫再三,陆承渊还是同意了。
车子停在三年前的旧仓库,陆承渊顿时苍白了脸色:“羽心,为什么要来这里,你……”我没有再说,抬脚走了进去。
“羽心,我们回家。”
陆承渊不由分说就要拉我走。
突然孩童哭闹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陆承渊惊疑不定,大步跑了进去。
一个小男孩被绑在椅子上,不住地挣扎。
见了陆承渊,他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爸爸!”
陆承渊看到儿子,哪里还有理智,快步急忙上前帮他松了绑,抱在怀里安抚。
我不慌不忙地站在门口,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
陆承渊分神抬头看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故作震惊:“我也不知道啊。”
陆承渊放在仍在哭闹的孩童,一步步走向我:“羽心,你听我解释。”
我懒怠地别过头去:“先不要急,人还没来齐呢。”
不负我的期望,下一秒姜瑶就匆匆赶来了。
她红着眼睛急急忙忙奔向她的儿子,爱怜地抱在怀里又亲又哄。
陆承渊见势不对:“羽心,这个孩子,只是……”我不耐烦地摆摆手:“事到如今,还要演吗?”
姜瑶抽抽噎噎地哭:“姐姐,这个孩子只是我跟哥哥一时糊涂。
我现在也结婚了,我不会威胁你的位置,为什么不能放过一个无辜的孩子?”
她哭得情真意切,让我都有些不忍。
“你叫我姐姐,叫他哥哥。
那你孩子的辈分怎么论,叫我姑姑?”
陆承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姜瑶被噎得无言以对。
“羽心,是我对不住你,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好吗?”
我冷笑着丢开他的手:“陆承渊,我不是闹脾气。
我不在乎你跟姜瑶上了几次床有了几个孩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们在这里吗?”
姜瑶美目圆瞪,不敢相信地步步后退:“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够了,胡说八道什么!”
陆承渊回头甩了她一巴掌。
“羽心,你又误会什么了?”
“误会?”
我再也忍不住大笑,笑得流出眼泪:“陆承渊,三年前,是你害我!”
仓库外狂风大作,一道闪电劈裂天空。
我的脸应该是如讨命的森罗恶鬼,不然那小孩也不会没了命似的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