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月梨姜鹤年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庶姐诈死那天,我带着娘亲杀穿皇朝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两壶清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眼瞧着程氏绷不住,姜月梨干脆到:“母亲与舅母也许久未见了,想必是有话要说,今日日头也好,正好也走走,权当是散心了。”姜月梨给李嬷嬷使了个眼色,程起更是瞧见姜鹤年就是一肚子火,当即便拂袖走了!方才还热闹的前厅,转眼便只剩下姜月梨和姜鹤年。姜鹤年看着这个做事有条不紊,自有章程的二女儿,心中难得多了几分愧疚。可没过片刻,这副愧疚便被怒气给冲淡了。用自己的女儿结阴亲去攀附权贵,这种事情传出去,他往后也不用做人了!姜鹤年压着火,冷呵出声,“姜月梨,你大姐姐平时待你不薄,如今你竟能做出此等事来,等丧事一了,你给我跪到祠堂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姜月梨对这个惩罚毫不意外。“都听父亲的,此事是女儿考虑不周了,可棺椁抬进来时,已有好多...
《重回庶姐诈死那天,我带着娘亲杀穿皇朝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眼瞧着程氏绷不住,姜月梨干脆到:“母亲与舅母也许久未见了,想必是有话要说,今日日头也好,正好也走走,权当是散心了。”
姜月梨给李嬷嬷使了个眼色,程起更是瞧见姜鹤年就是一肚子火,当即便拂袖走了!
方才还热闹的前厅,转眼便只剩下姜月梨和姜鹤年。
姜鹤年看着这个做事有条不紊,自有章程的二女儿,心中难得多了几分愧疚。
可没过片刻,这副愧疚便被怒气给冲淡了。
用自己的女儿结阴亲去攀附权贵,这种事情传出去,他往后也不用做人了!
姜鹤年压着火,冷呵出声,“姜月梨,你大姐姐平时待你不薄,如今你竟能做出此等事来,等丧事一了,你给我跪到祠堂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姜月梨对这个惩罚毫不意外。
“都听父亲的,此事是女儿考虑不周了,可棺椁抬进来时,已有好多人瞧见了,赵家那边,只怕还得劳烦父亲亲自跑这一趟。”
事情闹到今日这样,姜鹤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门心思的想着将这桩丧事匆匆了结,好把程家人打发回去,自是对姜月梨的话无有不依的。
姜鹤年走后,姜月梨冷眼瞧着那已搭好的灵堂,心中恨意的翻涌滔天。
赵家仗着是皇后母族的出身,这些年来为非作歹,肆意妄为,表面上瞧着是风光无限,可背地里的污糟事多的说出来都让人胆寒。
她当初嫁入赵家,费心费力的熬了十几年,才稳住了赵家那岌岌可危的声誉,可到头来,也不过是落得笑话一场。
既然这样,她也该适时的给赵家送出一份大礼才是。
丧事未了,姜月梨便一身素衣,冷眼进了祠堂,脊背挺直的跪在了正中间的蒲团上。
可她这边刚一跪下,身后的门便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进祠堂,炮仗似的冲到她跟前猛推了一下!
“坏人!就是你害了我娘!你怎么不替大姐姐去死?!”
姜晏礼手脚并用的在姜月梨身上又踢又打,生怕少打了一下,就让他娘多受一份委屈。
“坏人!我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毒妇!你为什么要回来?!若没有你,我大姐姐也不会死!”
姜晏礼年纪不过八岁,说出来的话倒是格外的扎心。
而就在他抡着拳头,又想朝着姜月梨身上打过来时,姜月梨只单手就擒住他的胳膊,抬脚就将人踹了出去。
“四弟,祠堂重地,岂是你撒野的地方?姨娘平日就是这般教养你的吗?!”
姜晏礼是个被娇纵惯了的孩子,平日里别说挨揍,就算被训斥两句都寻死觅活的,读书习字更是高不成低不就。
表面上装的知书达理,可背地里被娇纵的活像个纨绔子弟。
那即使是这样,姜鹤年依旧把他当成个宝贝。
姜月梨有时都不由得好奇,那柳姨娘到底给她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姜晏礼摔在地上,不知一脚给踹蒙了,僵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姜月梨,你敢打我?!”
“我这是在替姨娘管教你,免得日后你到了母亲院中,还做出如此不懂规矩的事?”
姜月梨毫不掩饰的瞪了他一眼,也懒得继续在这守规矩了,揪着姜晏礼的耳朵,就把人拎出了祠堂。
姜晏礼是有些小聪明在身上的,听到这话,也顾不上找旁人的不痛快了,一溜烟的就跑出去。
海棠阁。
“娘!姜月梨那个该死的小贱人说我以后就养在程氏院里,此事可是真的?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是嫡子了?”
姜晏礼进门便抱住了柳姨娘的胳膊,吵着嚷着想探听出真相来。
可刚才还受了一肚子气的柳姨娘,压根儿听不得这样的话。
柳姨娘目眦欲裂,发狠到:“你听那个小贱人在胡说!你是我儿子!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凭什么要养到别人那去?!现在娘身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难道也要抛下娘?”
姜晏礼被柳姨娘的模样吓了一跳,他猛地哆嗦了一下,“可娘不是说,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成为嫡子吗?”
“晏礼乖,姜月梨的话不可信,她们就是想害死你,娘知道你不忍心抛下娘的,对吧?”
柳姨娘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把自家儿子吓着了,直接把人抱到怀里,又哄又劝,又拿出了大把的银钱买太平,才好容易把人安抚下去。
可殊不知就在门外,来请安的姜子安,将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入夜,凉风习习,吹的祠堂里的烛火忽明忽暗。
姜月梨盘膝坐在蒲团上,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若是她算的没错,姜灵曦只怕早已出了京城,她虽然知道姜灵曦与那姘头的最后落脚地,但算算时日,想到那个地方少说也要几个月的光景。
眼下想把姜灵曦骗回来,是不现实的。
既如此,就只能先从府里这些人下手了。
就在姜月梨思量要怎么和程起提及与成家有关的祸事,又不惹人怀疑时,祠堂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
初夏的夜里风还是有些冷的,可看着来人,姜月梨温柔了眉眼。“夜深了,子安哥哥,怎么还不睡?”
前世她最落魄的那段时日,全是靠着姜子安的接济过活,也因此才间接知道了柳姨娘的所作所为。
而那时的姜子安,身为姜家庶子,日子过的也不尽如人意,后来不知为何,他突然跟着程家军上了战场,兄妹二人至死都没有再相见。
其实姜子安一直对她很好,即使她被送到府外的庄子上,每逢年节,她这个哥哥还是会遣人送些礼物过去。
就连回到府上后,他更是对她多加照顾,想起那段日子,姜月梨的眼眶就有些酸涩。
姜子安回到程氏身边的事迫在眉睫,谁若敢拦,她也不介意让这姜府提前见见血光!
光死了一个替身,怎么能够呢?
姜月梨如此想着,偏过头垂下眉眼,眼底潜藏的杀意宛如实质。
而姜子安手里捧着一盒糕点,就好似没看见姜月梨变换的表情,自顾自的坐在了她旁边的蒲团上。
程氏无言以对,叹气:“齐王素有威名,家中子弟的教养都很好,那宋毓堂怎的就信了姜灵曦?”
姜月梨道:“大概是被保护的太好,没见识过人间险恶。”
只是原本那般清风朗月的一个少年,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到底是可惜了。
前世宋毓堂和姜月梨回京的时候,她已经深陷赵家。那个时候皇上病重,太子登基在即,连带着赵家也水涨船高,而齐王却因青山坳战败被降罪,齐王府一时岌岌可危。
姜月梨转头就和赵吉勾搭上了,知道皇后忌惮齐王手里的兵权,两人狼狈为奸伪造了通敌叛国的书信藏在了齐王书房中。
后齐王府中男丁尽被诛杀,连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放过。齐王妃带着家中女眷于大牢中自尽,死前在天牢墙壁上留下血书控诉皇后冤杀忠良。
三年后,本该早就死了的宋毓堂忽然回京,趁着夜色摸进赵家杀了个鸡犬不留,他自己也重伤之下躲进了地窖。
在那里,他遇到被了囚禁的姜月梨。
后来,外面的人往地窖里扔了桐油火把,一场大火烧了起来。
齐王是护卫疆土的功臣,程老将军十分推崇对方,就连着程氏也很敬佩,如今听说齐王的儿子被姜灵曦算计,就有些忍不住了。
“姜灵曦如此品性,怎配得上齐王幼子!”
姜月梨赞同:“的确配不上,不过母亲也不必担心,我会想法子让齐王府知道姜灵曦的事情。”
程氏见女儿神情镇定,焦躁的心的顿时缓了下来,尤其知道姜灵曦假死还私奔,之前的难过是一点也没有了。
“接下来你何打算?你刚刚说的让姜月梨跟赵吉做地下夫妻的话可是说笑的?”
“自然不是。”姜月梨拍了拍她的手,俏皮的眨了眨眼,“母亲既说了将此事交给我,我定会将此事办妥。”
程氏:“你手边没有趁手的人,李嬷嬷她们几个就先留在你身边用,回头我跟你舅母去一封信就是了。”
“姜月梨这边的丧事办起来,外祖父和舅舅也就知道了,他们那么疼爱母亲,明日一定会过来的,到时您再跟他们说这事儿。”
毕竟在他们眼中,姜月梨还是程氏的亲生女儿。
而且她接下来做的事情也需要舅舅搭把手。
上辈子,姜月梨和赵吉那般缠绵,这辈子就该早早的锁死。
翌日一早,姜府就挂了白,门口的大白灯笼都挂上了。
下人一个个腰间扎着白布,忙进忙出。
姜月梨正跟府里的管事交代着,“一定要用上好的棺木,银钱不需节省,姐姐福薄,不能让人到了地下再被人欺负了去,一切都捡好的来。”
姜月梨两句话没说完,人已经红了眼圈。
就连府中的下人都忍不住感叹姐妹情深。
柳姨娘彻底坐不住了,若真叫这些人来了,她的灵曦就真的死了!
再也回不来了!
她招呼着院里的人把准备出去把送帖子的人拦在了院子外,可刚一出来就发现那口黑棺竟是被换了!
“你们干什么?!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还不让大小姐安生吗?非要这么折磨她?”
足能装下双人的红木棺材被几个蒙着脸的彪形大汉抬着,一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姨娘这话说笑了,姐姐在义庄这些日子,才是受了委屈,如今抬进府里来,也是全了她最后的孝心,父亲母亲本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你怎么还忍心拦着呢?”姜月梨狠掐了一把大腿,生怕演的不够情真意切,还真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她蒙着泪的眼底透着寒意,紧盯着柳姨娘。
柳姨娘还在拦着棺材,那双人棺材足有百十斤沉,抬棺的人已经累出了一身的汗,眼看着抬不住时,门口赫然出现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人跨门而入,姜月梨余光瞥见了人影,哽着声音哭嚷道:“姨娘,不知我母亲到底在何处得罪了你?让你如此见不得姐姐好,你昨日闹一闹也就算了,今日是姐姐下葬的日子,你行行好,我给你跪下了,还不成吗?”
上一世,姜灵曦和这位柳姨娘端着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没少以弱凌强。
她吃着一肚子的哑巴亏,还得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
重来一回,她也得让柳姨娘尝尝这滋味!
柳姨娘被禁足在海棠阁,身边的丫鬟倒是三不五时的就往出跑,几次三番赶在程氏在的时候来寻姜鹤年。
程氏为此憋了一肚子的火。
要不是姜月梨临走前特意告诉她要戒骄戒躁。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等她回来之后再说,她早就带人杀上门了!
程氏怒瞪着春芳,“主人家在说话,也有你一个下人肆意插嘴的地儿?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给我拖下去!”
春芳被柳姨娘纵的不知天高地厚,听了这话,非但没怕,反而梗着脖子开了口。
“夫人无须动怒,姨娘说了,三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恙,老爷今日还要上朝,还望夫人看在夫妻情分上,莫要再给老爷添堵了,这莲子羹也有夫人一份,夫人吃了消消火。”
春芳说完便将莲子羹放在了桌上,那趾高气扬的模样简直和柳姨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放肆!”程氏气红了眼,正欲发作便瞧见一道人影越过长廊,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
紧跟着,那人当着姜鹤年的面,一脚将春芳踹出去了老远。
莲子羹被打翻了,掺了银耳的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不长眼的东西,懂不懂规矩?当着夫人的面,还耍起威风来了。这是澄辉堂,还轮不到你们海棠阁的人做主!”
姜月梨人还没到,远远地就听见了春芳明朝暗讽的挤兑声。
她给李嬷嬷使了个眼色,“不必留手,打死了,算我的。”
姜月梨话音刚落,李嬷嬷就像是离弦的利箭般,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当姜月梨赶到时,李嬷嬷已经又在春芳脸上补了两巴掌,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而姜月梨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来到了程氏身边,“母亲没事吧?路上出了些意外,耽搁了点时间,倒是让母亲担心了。”
姜月梨上前拉住了程氏的手,攥了攥她的掌心,示意她安心。
姜月梨侧身而立,明媚如花的半张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脖颈上缠着的白纱却尤为扎眼。
“你受伤了?”程氏满心担忧,紧抓着姜月梨的手不放,“护国寺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姜鹤年也面色微僵,“你这伤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护国寺的山门被封了吗?你是怎么下来的?”
“此事就不劳父亲挂心了,女儿是护国寺的武僧一路护送回府的,这伤也只是个意外。”
姜月梨收回视线,斜眼瞥了眼春芳,“方才隔得老远就听到了你的话,姨娘在府中闭门思过,消息倒是灵通,也难为她替我操心了。”
春芳紧盯着姜月梨,在她跨步进来的那一刻,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不可能!
她们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甚至还走了些门路!
姜月梨不可能还活着!
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这人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出现在这?!
她得回去告诉柳姨娘!
春芳的脸上的神色极度变化,却不知她的所有表情都落在了姜月梨的眼里。
姜月梨在心中冷笑着,春芳向来都是柳姨娘的左膀右臂。
前世为了对付自己和程家,春芳这个尽忠职守的狗腿子可没少出谋划策。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对海棠阁的人动手,那就先拿她开刀好了。
姜月梨不露声色的收回视线,垂眸道:“春芳以下犯上,不敬主母,带下去杖责二十,关入柴房思过,若再有下次,就直接赶出府去!”
姜月梨话音一落,李嬷嬷就像拎鸡崽子一样,把春芳拖出了门。
姜鹤年在旁看着这场面,只觉得自己面上无光,正欲开口,就听姜月梨又说道。
“我们姜家书香清流,是个有规矩的门户,若今日的事传出去,叫外人知道一个丫鬟都能骑到当家主母的头上,岂不是让人议论我父亲宠妾灭妻?”
姜月梨话锋一转,像是猛然惊醒般偏头看向姜鹤年。
“父亲,门外的马车已经备好了,若是再不出门,只怕就耽误了上朝的时辰。后院的事由女儿帮着母亲料理,您勤勉值守,可别因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惹了闲言碎语。”
姜月梨三两句话就把这事敷衍了过去,甚至还毕恭毕敬地把姜鹤年送出了门。
直至马车走远,姜月梨都还能听见春芳的惨叫声。
姜鹤年是最爱面子的,天大的事也没他的颜面重要。
只可惜,他的面子很快就要保不住了。
姜月梨讥讽一笑,却在一转头就对上了程氏满怀关切的眼神。
程氏瞳孔微颤,“梨儿,护国寺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没什么大事,女儿这不是已经平安回来了吗?”
姜月梨转身扶着程氏回了房,掐头去尾,真假参半地说起了护国寺的事。
她隐去了那神秘男子的存在,只说帮了玄清大师一个小忙。
“护国寺连夜锁了山门,还真叫他们查到了隐藏在寺里的山匪,也在后山找到了那几个被藏起来的孩子,此事不能声张,护国寺为保万全,自然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放人进去。”
至于她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就算是程氏,也没必要事事知晓。
“你这孩子还真是长大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笑得出来,那可是刀刀架到了脖子上!”
程氏急得心焦,责备地瞪了姜月梨两眼后,不放心道:“不行,李嬷嬷到底还是年岁大了,不然也不会遭了算计,我让你舅舅再给你寻几个年轻的丫鬟使唤,这府的人你也别再用了。”
刚才姜月梨的话,她记在了心上。
一个禁足在府的姨娘都能知道外面的事,可见这姜府已经漏地跟筛子似的了。
程氏已经信不过府上的人了。
姜月梨见状,难得没有阻拦,她还特地提醒,“子安哥哥身边也该有个书童跟着,他整日上学读书,总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总归不妥当。”
程氏当日便休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地送往了将军府。
眼下,柳姨娘和赵家的人还没有渗透到将军府,程家新送来的人倒还是能用。
姜月梨衡量着,心中却有了别的打算......
向来都能和颜悦色应付小妾的人此时阴着脸,不耐烦的皱眉道:“此事月梨已经同我说过了,一切都是寺里请来的高僧做主的,你不好生在院里呆着,操心这些事情做什么?”
早在今日姜鹤年下朝时,姜月梨就寻了过来。
“父亲,女儿昨日因擅自做主惹了父亲不快,今日特请的法华殿的大师卜了一卦。”
她仍旧维持着昨日低眉顺眼的样子,没有半分因受罚,而心生怨怼模样。
见他在写字,还贴心的上前为其研墨。
“大师说,姐姐是横死,若是在府中停留七日,恐为姜府招来灾祸,而且这出殡的时辰也不能选在吉时吉日,得以凶克凶,才能保家宅安稳。”
姜灵曦不是愿意以死脱身,金蝉脱壳吗?
那她就把这场戏做足好了!
最好做到让姜灵曦即使回京,也再无立足之地!
至于姜鹤年,他是有些迷信在身上的,当初他和程氏的一番姻缘,也是靠茅山道士求卦问卜才得来的。
什么一见倾心,再见如故,不过都是姜鹤年为了自己的前程编出来骗人的鬼话而已。
不过这倒是给姜月梨提了个醒,她在一旁装作无意道:“这些日子家宅不宁,府里头也是人心惶惶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姐姐的缘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姜鹤年想着连日来鸡飞狗跳的后院,以及在姜家耀武扬威的程家人,那憋了一肚子的火,顿时就有了发泄的对象。
将责任推到旁人身上,总比自己背着要轻松些。
而姜灵曦一个“死人”,自是不会说什么。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姜鹤年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人把棺椁送到了乱葬岗。
澄辉堂。
李嬷嬷正站在堂中回话,“老爷当真是狠心,送葬的队伍出了城,就直奔乱葬岗了,我亲眼瞧着胡管家多给了那送葬的管事一笔银钱,那袋子鼓鼓囊囊的。”
姜月梨正侧身坐在矮榻旁,小心地压着香灰,听到这话,不喜不怒。
那光滑如丝绸般的脸颊白的有些晃眼,玉葱白般的手指轻捻着灰压,因微微用力,指尖惹了一抹红。
再也不是前世临死前那干皱枯裂,又满是伤痕的模样了。
“活着的时候老爷要对她千好万好,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真涉及了他的利益,也瞧不见什么父女情深了。”程氏忍不住出声讽刺。
她当时是得多瞎眼,才能看上这么一个人?!
“母亲莫气,因为这种小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灰压落定,她手持线香,引燃了那块沉香木。
香烟袅袅间,飘散而起的烟雾,遮住了姜月梨的半张脸。
她皓齿明眸微闪,饶是程氏都看直了眼。
她这个女儿什么时候能如此平心静气的做香了?
更别说还能耐着性子,陪她枯燥在这里闲话家常。
甚至就连姜灵曦当初还在府中时,都没有此番光景吧?
姜灵曦总嫌她管教的严,每每提及插花品茶制香的事,都是撒娇卖乖,蒙混过关,大多时候,都是做到一半就不见人了。
可眼下,程氏看着姜月梨,眼眶突然就热了,胸腔里弥漫开的酸涩让她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当初是瞎了眼不成,怎么能只看见姜灵曦一个呢?
一个妾室生的女儿,占了她嫡亲女儿位置这么多年,也蒙蔽了她这么多年。
她的月梨是吃了多少苦,才能长成这副模样的啊?
一想起这些年姜月梨所受的委屈,程氏的声音几度哽咽,就连气息都有些不稳。
姜月梨却在第一时间发觉了异常。
她搁下香炉,侧身拉住了程氏的手。
“母亲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难过了?可是谁又惹了母亲伤心?”
姜月梨思前想后,目光微沉,声音跟着冷了下来,“我到之前,可还有谁来过澄辉堂?”
“柳姨娘带着春芳来过,说是请安。姑娘说过,不让她们打扰夫人,奴婢便做主把人赶出去了。”李嬷嬷如实相告,丝毫不敢隐瞒。
姜月梨方才那一瞬的眼神,简直是比当初的程老将军来的都要吓人!
姜月梨冷冷嗤笑了一声,“我还想缓缓,可有的人还真是等不及了呀。”
姜月梨本想着先安抚好程氏,最好找个由头把人送回娘家去,她才能在姜府放开手脚的施为一场。
可有些人总是在奔赴黄泉的路上不甘寂寞,既如此,她也不介意先送他们一程。
姜月梨嘱咐丫鬟照顾好程氏,只身便杀到了书房。
隔着那扇半掩着的门,她还能听到里头柳姨娘矫揉造作的说话声。
“老爷,人家真的是一心一意的为你考量的......”
姜月梨听到这话,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闪过一丝恶心,下一刻,推门便入。
“姨娘既然这么为姜府考量,还真是辛苦了,这些日子的赢钱开销尚未走账,方才管家寻到我说底下还等着这笔开支过活呢,不知姨娘什么时候能把这笔银子付了呀?”
姜月梨进门时,柳姨娘正软着身子靠在姜鹤年的怀里,衣衫半开,额角垂下的那溜头发丝都快蹭到姜大人脸上了。
姜月梨也没想到这晴天白日的在书房重地,能瞧见如此不堪的一幕。
她半张着嘴巴惊愕的愣了片刻,随后身子一转,便扭过了头。
“父,父亲!女儿不知父亲也在,只听下人说姨娘在此,就急忙赶过来了。女儿不是故意冲撞父亲的,女儿女儿,这就出去!”
姜月梨慌里慌张,整个人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结结巴巴的说完便踉跄着起身,却又好巧不巧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身子一晃,险些撞倒门旁摆着的花瓶,发出了一声巨响。
她匆匆扶稳后,一溜烟的跑出了书房。
就在姜月梨出门后,一声无比响亮的巴掌声从书房里传来,跟着便是柳姨娘哭闹着的求饶声。
“老爷,姜月梨她欺人太甚,竟敢这般闯入书房,此事怪不得奴家啊老爷......”
呵!
姜月梨快步走出书房的院子,多留一步都生怕脏了自己的耳朵,脸上哪还有半分慌乱的模样?
书房内外伺候的下人早就被柳姨娘打发走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硬是没一人进去查看的。
姜鹤年就算再蠢,也醒过了神,脸色顿时比猪肝还难看。
他一辈子的英明都被眼前这女人给毁了!
更要命的是,竟被自家女儿撞破这般情形!
姜月梨的话一出,偌大的法华殿便只剩下悠扬的诵经声。
玄清愣了片刻后,无奈低笑出声,“贫僧已是出家之人,是非因果早已看开,施主若不愿告知,贫僧自不会为难,只是施主聪慧过人,但过刚易折,还是不要矫枉过正的好。”
姜月梨不以为意。
矫枉过正算什么?
她要把那些人当年欠了她的一笔一笔都讨回来!
老天爷既不愿意帮她印证因果报应,那她自己动手,又有何不可?
想起几日前来护国寺的情形,姜月梨就觉得心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容不得半点喘息之机。
前世机缘巧合,她得知了当朝长公主曾有一孩子流落在外,寻找多年未果,以致心结。
所以每到初一,十五长公主都要来这护国寺,为那孩子祈福。
护国寺上下的一众僧人为了保那孩子平安,也算全了长公主的念想,这些年,他们陆陆续续收养了不少孩子,男女皆有。
这些孩子一直都被养在京城外的一处庄子上。
可就在前几日,有几个孩子无故失踪,寺里这些和尚却又不敢大肆声张,只敢私底下偷偷地找。
但日子一天天近了,又到了长公主要入护国寺祈福的日子,那几个每月相伴的孩子却下落不明,若是长公主责怪起来,就算是护国寺也担待不起。
姜月梨那日前来,就是直接以知情为由,和护国寺的住持谈了个条件。
她帮他们找孩子,但护国寺的高僧得唱好给姜灵曦出殡这出大戏。
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殊不知,这表面上给了孩子一个栖身之所的地方,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火坑。
这护国寺里的有些和尚,比那地府的十万恶鬼都来得残忍,不过也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囊中败类罢了。
至于长公主的孩子,也不过是个被人算计后,用狸猫换太子的可怜虫罢了。
前世此事闹开时,姜灵曦也已经和齐王府的那位小公子私奔离京了,两人出去的路上误打误撞救了人,而后便得了长公主的青眼。
这可为她在赵家站稳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只可惜,前世即使到了最后,长公主也不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当初跟着姜灵曦时,被折磨成了什么可怜样子。
重来一回,这支登云梯,只怕就落不到姜灵曦的头上了。
眼下姜鹤年妄图攀附皇室,来洗清自己高攀将军府的污名,她就偏偏不让他如意!
算算日子,那些拐带孩子的人应该也快入京了......
姜月梨思虑至此,双手合十再次对着玄清大师拜了拜。
“大师今日提醒,小女子自当铭记于心,只是这些日子为姐姐诵经祈福,怕是要在寺里叨扰几日了。”
玄清见状,便知多说无益,“万般因果,皆由心起,是非对错,自在人心,贫僧不便多言,施主自便罢。”
送走了玄清,姜月梨就被庙里的小和尚送到了一间禅室,跟着她一道而来的李嬷嬷瞧见这禅室简陋的模样,便不乐意了。
“护国寺好歹是靖国第一大寺,也是受朝廷供奉的,这禅室怎么如此简陋?”李嬷嬷眉头紧皱,说话便要出去寻人换个住处。
可尚未出门就被姜月梨拦住了。
“嬷嬷且慢!”
这院子可是她特地求来的,若换了个热闹的地方,只怕坏了计划。
姜月梨上前拉住了李嬷嬷,“不过就是暂住几日,这禅室僻静,少有人来,也乐得清净,寺里的大师是为我做了考量的,再者说,这屋子能遮风,能避雨,怎么就简陋了?从前在庄子上,猪圈牛棚我都睡过,这里干净明亮,再合适不过了。”
李嬷嬷一听这话,顿时满眼心疼,“当初真是苦了姑娘了......”
前世,姜月梨不愿意卖惨博同情,在被接近姜府前的那些遭遇,更是被她藏得严严实实,也因此养成了个自卑胆小却又执拗的性格。
可现在嘛,恰到好处的示弱,才能更好地抓住人心。
姜月梨垂着眸子,说话还真盘膝坐在蒲团上专心诵起经文来了。
直至日落低垂,姜月梨才活动着泛酸的筋骨,出了禅室的门。
她想去后院转转,看看能否有新的发现。
护国寺后院的禅房连着一个小花圃,再往后便是一片山林,只用了一些低矮的篱笆围着,充其量只能起到个装饰作用。
姜月梨迎着晚风,一路踱步赏景,倒比在那深宅大院里鲜活了不少。
与此同时,姜府海棠阁中,柳姨娘眦目欲裂,眼中透着的刺骨恨意吓得春芳头都不敢抬。
“姨娘,都按你的吩咐布置好了,上次那小贱人身边有人护着,这次就跟了李婆子一人,绝不会再出意外!”
“不过仗着有娘家出头,一个被老爷厌弃的下贱坯子都敢打到我脸上来了。”
柳姨娘面色阴翳,眼神恨不能把手中的信纸盯出个窟窿来。
“程家不是愿意办丧事吗?那这次就成全她们!”
夜色渐深,疏影摇曳中,不远处的林地里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兵器相交的声音让姜月梨心头一凛。
她闪身
不消片刻,一道身影从林中窜出,血腥气扑面而至,姜月梨都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折断的短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动!”
说话的人声音喑哑,语气森然,手上的匕首像是随时都能切开她的喉管。
那银制的面具泛着寒光,蒙着的半张脸早已被血迹浸染。
姜月梨被这血腥气熏得脸色一白,前世临死前的记忆如附骨之疽般袭上心头,让她浑身战栗,胃里不断翻涌。
“呕——”姜月梨眼前发黑,猛地伸手一推,身子跟着就压了下去。
手好巧不巧的正扒在身前人的伤口上。
“哼......”谢云霁一声闷哼,喉咙口涌上一抹腥甜,手上险些失了力气,人都跟着踉跄了一下。
姜月梨的掌心下一片黏腻,旋即就觉察到了不对,可还没来得及反击,树林中的人影已越来越近。
“旁人杀你,你就非要拉着我下水不成?你倒是想拖一个垫背的,我却不想死!”
姜月梨反手捏着男人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将人朝身后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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