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扒开。
那人的面容在月光下清楚的显现出来。
紧闭着的双眼,深邃的眉骨,挺拔的鼻梁,仔细看眼下还有颗若有若无的泪痣。
与记忆中的那个眉梢带喜,总是对爱着我们温和地笑、教我们做人要仁慈的人的样子重合。
他怎么不笑了。
他怎么不说教我们了。
他怎么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
他病了,对,他只是病了,我要救他。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背起他去求医。
雪地里淌了一路的血,那是我的血,我的脚不知何时也冻裂了,流着血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觉。
原来,穿着祁言曾经特意给我做的加厚的棉靴,也抵挡不住这极寒之地的冰雪。
可此刻,我顾不得其他,只想快点救他。
快点,只要再快点就能救下他了。
终于到了,进城的时候,城里守卫不让我进去。
说是什么上头嘱咐过,死人不让进,会生疫病害了一城之人。
我和他理论。
[他没死,他只是病了,我要带他去求医,他会得救的。][神明是不会死的,他是不会死的。]我一直重复着这两句,外人眼里的我已然魔怔。
那士兵见我疯癫,差人将我们丢了出去。
5、我爬向祁言,摸摸他的头,学着他从前安慰我的样子。
[别怕,阿言不疼,很快就好了,我很快就会治好你的。][找到郎中,喝了药,很快就会好的。]回应我的只有刺骨的寒风和刀人的飞雪。
说完,又重新背起他。
我会找到人就他的。
我背着他,一步一步走了十里地,到了附近的驿站,又买了一匹马,再继续赶路。
我要带他去找住在深山老林的游医,他们医术高明,一定会有办法治好祁言的。
治好之后,他还是之前那个祁言,会起来笑着和我打闹,会说着无论身出何地都要心念仁慈,他会像曾经一样和我相依为命。
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不公的世间。
不知道走了多久,新买的马儿又倒下死了。
我残忍地将它开膛破肚,和祁言一起,躲进马儿的身体里,汲取着它的余温。
祁言告诉过我的,若在雪地里被逼到绝境了,可以用这种方法绝处逢生。
迷迷糊糊睡着了,身边的祁言动了动,我一下惊醒。
一醒来就看见祁言离我越来越远。
他活过来了?
直到他离开马儿的肚子,我才在黑暗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