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3.他右耳的痣。
顾晏川制作了象形文字对照表，发现“棠”字永远指向婚纱工作室角落的绿萝。
某个暴雨夜，叶轻棠突然吐出一句完整句子：“锁骨别针生锈了。”
顾宴川翻出2018年暴雨夜的银别针，氧化痕迹确实像蔓延的泪痕。
这是她最后的闪电，此后语言化作潮湿的静默。
4平安夜，顾宴川在衣柜深处找到叶轻棠的婚纱设计稿。
渐变星河裙摆上缀满各色的便利贴：“此处加暗扣。”
“改用香槟色雪纺。”
最下角还有团被橡皮擦破的痕迹，依稀能辨出“许”字的草书轮廓。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眼睛发酸。
夜轻棠在病房里叠千纸鹤，输液管缠住床栏，被她当成丝带系了个蝴蝶结。
转眸看见顾宴川，她举起手中皱巴巴的纸鹤皱眉道：“护士说我女儿今天会来，你看这个送她好不好？”
顾宴川握紧口袋里的戒指盒。
天鹅绒内衬已经起毛，去年今日，叶轻棠在旋转餐厅把牛排切成心形：“等春天我就嫁给你。”
当时窗外正在放烟花，她的侧脸忽明忽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5最后一场雪落下来时，顾晏川把玻璃罐埋进梧桐树下。
罐子里装着叶轻棠画满星星的便利贴、褪色的电影票根，还有她最后一次认得出他时，塞在他口袋里的鹅卵石。
病房监控仪发出悠长的嗡鸣。
顾宴川轻轻掰开叶轻棠的手，无名指上的银戒还带着体温。
三天前她突然清醒，眼睛像被春雨洗过的琥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