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心中奔涌的悲凉与怨气,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
我哽咽地说道:“待朝廷稳固了,一定有名医可以治好你。”
他却笑得无心无肺,“不用等,将军一直再为我医治,是我不争气罢了。”
“问夏,将军将我照顾的很好,每天不愁吃不愁喝的,身边还有人照顾,你看我比在吴村时还胖了许多,我母亲若是知道了,定会高兴的。”
我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阿顺是吴大娘的独子,若是没有霍昭的出现,我想我与阿顺早已过上了田间小夫妻的生活。
霍昭在我屋内养病,阿顺便在门前坐着。
“问夏,这男子何时好?”
我摇头,“不知。”
他看了看盆中大半的血水,又问道:“他可还有家人?”
我捡回霍昭已有些日子,可这些时日并未有人来寻他。
我将霍昭身上唯一的玉佩塞入柜底。
“想必与我一样,都是孤苦无依的可怜人罢了。”
霍昭好后,在院中摆起了石块。
而阿顺竟对此有颇有兴趣。
他二人一聊,便是大半夜。
霍昭走时唯一带走的是我的帕子,而吴村那个叫阿顺的男子,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12京城政变。
我和阿顺已经半月没有霍昭的消息了。
与此同时,边陲的敌军,已经频频发出了试探的信号。
阿顺虽然看不见了,可每日都很忙。
我将我那少的可怜的嫁妆拿去换了粮食,可再维持几日。
又是三日,京中传来消息,先帝暴病,逝。
继承皇位的是二皇子。
军中将士无不欢欣鼓舞,霍昭是二皇子的人。
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开打了手中的信件。
是霍昭的字迹。
苏家被抄了家,赶去北边的极寒之地。
苏欣受不了劳顿,半路上便咽了气。
苏沪得了重症风寒,范莹嫌他是拖累,将他扔在驿站,领着苏唯去求她父亲当年的旧友。
可人人都知范莹手段狠辣,没有人愿意养只白眼狼在家。
某日清晨,范莹的尸体在河上飘过。
她衣着单薄,身上竟是连件值钱的首饰也没有,捞尸人不情愿的将她扔到了义庄,直骂晦气。
苏唯,下落不明。
我盯着手中的信纸看了许久。
不知为何,心中沉闷,并不畅快。
抬头看去,不远处篝火闪烁,将士们欢欣鼓舞好不热闹。
半晌后,我长出了一口气。
人心,总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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