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暖阁里娇弱地靠着软枕,指尖捏着帕子,眼底含着一层薄薄的泪雾。
“阿绾,你恨我么?”她嗓音轻柔,眼神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她一口饮尽药汤,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唇边涌出一丝殷红。
她是故意的。
季云桓立刻慌了,扑上前抱住她,嗓音急切又心疼:“小月,怎么了?”昭月的头埋进他怀里,虚弱地叹息:“师兄……是不是我喝了她的血,她才会这样恨我?是不是她,真的想要我死?”她在哭,可她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季云桓抱紧她,眼神一沉,猛地回头看向我。
那眼神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锋利得让我遍体生寒。
“阿绾。”
他的声音发冷,压着滔天怒意,“你若存了歹心,我即便念着旧情,也不会饶你。
—昭月一抖,连忙拽住他的衣袖:“别怪她……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他捏紧拳头,闭了闭眼:“你别管。”
我听得麻木,心像是掉进冰窖,被一刀一刀剜着,冷得彻骨。
我支撑不住,身体一晃,跪倒在地。
他看着我,眉头微蹙,眼底浮起一抹厌恶: “再装什么?”昭月垂着眼睫,嘴角微微翘起,轻轻地笑了。
他们要我的血,我便给。
他们要我死,我也不挣扎。
血流得太多,我已经开始看不清东西,听不清声音,世界天旋地转。
后来,我被关进柴房,滴水未进。
冬日的寒气透过破烂的木门渗进来,我蜷缩在一角,手脚冰凉,嘴唇干裂。
门外偶尔传来昭月的笑声,娇滴滴地撒娇: “师兄,明日是我的生辰,我想要一支梅花簪。”
他低笑:“傻丫头,要什么簪子,师兄的命都给你。”
昭月轻轻叹息:“可惜了阿绾……她这次怕是活不了了。”
“她好像一直很想离开玉霄派呢,等她死了,就算解脱了吧。”
我抬头看了看摇摇欲坠的屋梁,眼睫颤了颤,最终阖上眼。
这一次,他真的,没再见我最后一面。
3回忆戛然而止。
寒风刺骨,我下意识地裹紧斗篷,指尖冰凉。
既然我重生了,回到了未曾遇见他的日子,那就绝不能再被他发现。
踩着落叶,我悄然退入小巷,步伐极轻,不留痕迹。
然而,我仍旧低估了季云桓的敏锐。
远远的,他盯住了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