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的香灰呛得我打了个喷嚏,孝服袖口立刻沾上一团污渍。
我盯着棺材前那盘油光发亮的猪头供品,胃里发出响亮的轰鸣——穿越三天,侯府连口剩饭都没给过。
“扫把星!
克死我儿还敢惦记嫁妆?”
婆母的赤金护甲几乎戳到我眼皮上,发间的金步摇随着怒骂乱颤,“今日要么滚去家庙青灯古佛,要么拿着休书去跳护城河!”
我揉着咕咕叫的肚子,突然庆幸原主这副身子骨够争气。
毕竟在现代连赶三个通宵做报表都没猝死,区区饿三天算什么?
不过……这供品闻着像抹布泡了泔水。
“母亲。”
我学着记忆里原主的怯懦语调,在满堂白幡中缓缓抬头,“按《大梁律》第三百条,寡妇有权带走婚前财产,包括田契十二张、银票三千两,以及——放肆!”
族老龙头杖重重砸地,山羊胡气得翘起,“女子七出之条你占了三样!
无子、克夫、多言!”
我差点笑出声。
二十一世纪法学生专治封建脑血栓,当即掰着手指开始算:“首先,我与世子成婚当晚他就心疾发作,圆房了吗?
没有。
那无子算我头上合适吗?”
指尖转向哭嚎的婆母,“其次,世子先天不足全京城皆知,这克夫的锅我不背。
最后——妖孽!
定是妖孽附身!”
尖叫声打断我的话,婆母身后窜出个黄袍道士,桃木剑直指我眉心,“此女额生横纹,乃天煞孤星转世!
快取黑狗血来!”
我盯着剑尖翻了个白眼。
三天前原主就是被这神棍一碗符水活活吓死的,现在还敢来?
余光瞥见道士腰间晃荡的翡翠玉佩,电光石火间想起昨夜翻到的账本——哦豁,城南当铺死当的赃物。
“道长这么懂相面,不如给自己算一卦?”
我劈手夺过桃木剑,在众人惊呼声中用剑尖挑起他玉佩,“上等翡翠雕貔貅,市价至少二百两。
敢问道长昨日在赌坊输的五十两,是用香火钱还的还是侯府给的?”
道士脸色骤变,婆母的脂粉簌簌往下掉。
族老们正要发作,忽听灵堂外传来带笑男声:“嫂嫂好眼力,不过漏说一点——这貔貅眼睛镶的是波斯琉璃。”
我猛地回头。
晨光里倚着个青衣公子,折扇轻摇间露出腕上狰狞刀疤,偏偏生了双含情桃花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