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小脸憋得通红。
有时喂药特别困难,狗剩总是把药吐出来。
折腾了一宿,狗剩终于睡着了。
我坐在床边,愣愣地看着窗外,妈妈走了进来:“实在不行将孩子送走吧。”
我犹豫不决,只听妈妈一声叹息。
那期间,我的身体情况,也愈发糟糕。
我会不自觉地咬自己的手臂,有时会觉得肋下很疼。
可去医院做了检查,发现没有任何问题。
我不想出门,我害怕面对外面的世界,只天天守着狗剩。
一天晚饭,我爸突然说:“春儿啊,爸给你报了学校。
学个手艺,将来好找工作。”
我看到爸的头发全白了,眼镜片上的裂缝用胶布粘着。
他每天早出晚归,说是去厂里加班,可我知道他只是想再多赚一点。
那年国企改革让很多人下岗,机械厂的效益一天不如一天。
我攥着筷子,眼泪滴落在碗中。
我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逃避,开始重新学习,同时尝试融入社会。
回家后的几年里,网吧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年轻人戴着耳机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可我的手指只会一个一个敲击键盘。
然而,那天晚上,我突然梦到了何珍。
她站在电子厂门口,大笑着冲我挥手,完好的手指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仰春,往前走,别回头。”
醒来时,我的眼角都是泪痕,也不知道珍姐怎么样了。
那一刻,我下定决心,未来的路或许难走,但是时候重新振作起来。
为了爸妈,为了何珍,也为了那个曾拼命逃出地狱的自己。
1997年9月份,我攥着机械中专的录取通知书,站在锈迹斑斑的校门前。
我妈将我的课本用蓝布包得整整齐齐,又塞给我了一块槐花饼:“到了学校,踏踏实实好好学。”
她跟我说着话,眼神时不时看向四周。
自从上个月在菜市场撞见有口音的男人,妈就成了惊弓之鸟。
中专的机床实操课上,我的手指总被铁屑划出血。
97年的时候数控机床还是稀罕物,我们学的是老式车床,手柄转起来嘎吱作响。
同桌的女生,总说她爸是国营厂的八级钳工。
所以,她常把“国企改革就是卸磨杀驴”这句话挂在嘴边。
有一次她看到了我手上的疤,“杜仰春,你手上这是怎么弄的啊?”
她盯着我虎口的茧子不停地看。
我立马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