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出皮肤,在空中凝成柄青铜斧。
他一斧劈开雷泽,淤泥里升起蚩尤的木像——铜牙已锈成绿色,胸口嵌着当年埋下的沙漏。
西王母的铜铃在云层中自鸣。
黍抓起木像砸向鬼马,马额人面张口吞下,脖颈顿时鼓起个瘤子。
瘤皮裂开,露出半枚铜铃——正是应龙尸身上缺失的那枚。
蚕种噬主黄帝的干尸在蚕茧里睁眼时,中原正下着黑雨。
雨滴是人面麦的灰烬,落在皮肤上灼出饕餮纹。
八百巫祝的残魂在麦田游荡,脚踝拴着蚕丝,丝线另一端连着雷泽的蚕种。
黍骑鬼马踏过麦田,马蹄踢碎的巫祝魂化作萤火,火中映出桑的脸。
“哥哥……”萤火聚成桑的虚影,指尖抚过黍的独耳,“该醒了。”
鬼马突然人立而起,将黍甩进雷泽。
淤泥吞没他的瞬间,胸口的饕餮纹游出皮肤,化作青铜蛇缠住蚕种。
蚕种裂开,钻出个浑身复眼的女童——是西王母的幼态,脚踝已挂满铜铃。
“好孩子。”
女童轻笑,复眼里滚动着历代战场景象,“现在你是新棋盘的卒。”
夔鼓终响黍从雷泽爬出时,昆仑山正在崩塌。
西王母的铜铃尽碎,山体裂缝中涌出岩浆,岩浆里浮着黄帝的颅骨杯。
杯沿铜牙咬住女童脚踝,将她拖入地心前一刻,女童的复眼炸成粉末,溅入黍的独耳。
“啊——!”
黍跪地嘶吼。
耳洞里的粉末凝成微型夔鼓,鼓声震碎胸口的饕餮纹。
纹路碎片落地生根,长成片青铜枫林,每片枫叶都是把带齿的刀。
鬼马在枫林中化为石像,额上人面最后的表情是笑。
黍掰下一根枫枝插进耳洞,血顺着枝干流成九黎的蛇纹。
远处幸存的部族望见枫林红光,以为是新神降世,却不知那是西王母最后一枚棋子入局的信号。
枫林授首十年后,黍坐在青铜枫林中央。
他的独耳里长出桑枝,枝头挂满蚕茧。
每个茧里都裹着一颗部族首领的头颅——那些人来朝拜新神,却被桑枝刺穿天灵盖的头颅。
西王母的残音在茧中低语:“蚕种该收了。”
黍折下一根枫枝,枝尖滴落的血珠里,映出当年涿鹿原的血雨。
鬼马石像突然开裂,蹦出匹额生铜牙的马驹,鬃毛是蚕丝织的,蹄铁上刻着“蚩尤不死”。
当夜,雷泽沸腾,千具九黎尸骸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