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琉璃铃突然坠地,滚到萧兆川靴边。
他剑尖挑起红绳,我眼睁睁看着三年来贴身藏的宝贝被捏碎。
他讥讽笑道:“你也配碰袅袅的东西?”
我爬向地上的琉璃碎片,好不容易抓住一片。
却看到一直没被我发现的铃铛内侧,刻着一个“泱”字。
他当年随手赏我的战利品,被我贴身保护,小心收藏。
原来是阿袅不要的破烂。
“吱呀。”
琉璃铃铛在萧兆川靴底碎成齑粉。
我拼命去抓却只握住一截断指。
今早他砍了我贴身暗卫的手。
他冷笑:“赝品只配用残次品”。
我泣不成声,一遍遍地向那暗卫道歉。
可剧痛让我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
“谢泱,你连喊痛都学不像她。”
他抬脚碾着我的脸,来回蹭血泊里的骨渣。
“袅袅当年被狼群撕咬时,哭得可比你动听。”
我忽然又很想笑。
是啊,她哭一哭就有八百暗卫救驾。
而我被按在狼窝里剜肉取血时,连惨叫都怕惊动他洞房花烛夜。
2萧兆川被叫走了。
阿袅又病倒了。
只剩我倒在祭台上。
风雪很急,没一会儿,我身上就落满了雪。
可能这下真的要死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决定我要回忆什么。
萧兆川的怒吼就回荡在耳边。
他抱着昏睡的阿袅跌进祭台。
剑尖指着我颈侧溃烂的咬痕:“果然是你给袅袅下的咒!”
我顾不得理会他们。
只是怔怔地望着阿袅腕间晃动的琉璃铃。
那年。
敌军暂退的雪夜。
我和萧兆川偷溜到关隘小城。
街边糖人摊主误认我们是夫妻,赠了一对琉璃铃铛,笑说:“愿如琉璃透,岁岁不分离”。
那本该在祭台上被碾碎的琉璃铃铛,此刻却完好如初地缀着流苏。
流光溢彩,跟我的那个一样好看。
冷风灌进我肋骨的空洞时,我突然醒了。
想起和萧兆川大婚那夜。
喜婆说“双生铃铛同气连枝,碎一个,另一个也会疼”。
恍然间我懂了。
原来他摔的是我的铃,护的是她的魂。
阿袅突然呕出一口黑血。
萧兆川赤红着眼扯开我衣襟,匕首捅进还在流血的取骨伤。
“术士说袅袅需活人心头血润骨,你既敢下咒,就给我受着!”
我想起那天,干净美好的阿袅出现在军营里。
“谢姑娘的血暖好了吗?”
阿袅裹着萧兆川的狐裘探头,腕间琉璃铃擦过我溃烂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