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天花板，竟不觉等到了天亮。
直到手机传来急促震动，我接起电话。
闺蜜支支吾吾开口。
“楠楠，你和沈轩的结婚证……是假的……”
一瞬间，似乎一盆凉水将我从头浇到尾。
哪怕我已经料到结婚证是假，可我还是心如刀绞。
“所以说……沈轩和左淼淼的那两本结婚证就有可能是真的？”
那和沈轩同床共枕这两年的我，算个什么东西？
我仿佛成了天大的笑话。
我挂断电话，疲倦地垂下手。
思考一整夜，我和沈轩的婚姻。
就此可以结束。
5
我一夜没睡，熬到天亮，敲响了主卧的门。
沈轩蓬头垢面从里面出来，光着上身。
就算是睡成鸡窝头，也盖不住他剑眉星目，深邃的五官。
“你大早上又发什么神经？你存心和我过意不去是不是？我怎么和你这样一个人结婚了呢？”
“沈轩，别再装了。”
他顿时清醒几分，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已经知道你和我假结婚了，为了骗我，你可真是花心思了，当初和你领证的民政局、假装和我们一起领证的小情侣，这些都是假的？是你花钱雇的吧？”
沈轩，为什么你变了？
当初高举“我爱姜舒楠”的横幅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高声大喊；
在我半夜经期肚子疼时，跑到几公里外唯一开门的药店给我买止疼药；
在我被职场霸凌，说养我一辈子的沈轩呢？
眼泪情不自禁流下，我眷恋地看着容貌一样，却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沈轩。
质问道：“所以，沈轩，你和我假结婚是为了什么？把我当狗一样耍，很好玩吗？”
数不尽的委屈涌上心头。
他冷漠地双手抱胸，若无其事地欣赏我狼狈的模样。
眼里露出嘲讽意味。
“是啊，耍你很好玩。”
“既然你知道结婚证是假的了，我倒也不介意告诉你，淼淼昨晚已经把你家名下财产转让协议书，哄着你妈签下了。”
“姜舒楠，你不愧是你妈亲生的，淼淼说你妈签字的时候没有任何起疑，说让签便签了，也不过问。你们母女俩真蠢到一起去了。”
沈轩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妈妈一向满意沈轩。
可现在，妈妈对他的信任却被当成了愚蠢至极。
我咬牙切齿地撕扯上去，伸手去抓那可憎的脸。
可沈轩轻轻松松制住我，无情地一把抓住我的头发。
我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费力去掰他的手。
左淼淼正好从房间走出来。
她眉眼一抬，嗤笑一声。
“什么啊，她怎么就发现了？我还没玩够呢。”
她身体贴上沈轩，撒娇地摇了摇他的手臂
“老公，你快点把她赶出去，昨天晚上还没尽兴呢，我们等下继续。”
“好，宝贝，听你的。”
沈轩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最后，沈轩扯住我的头发，将我踢出了门。
6
无处可去，我回到自己家。
妈妈有心脏病，我不敢告诉她：家里的一切已经被她无偿转给了左淼淼。
这几天妈妈问起我是不是和沈轩吵架了，我都闭口不谈。
可几天后，左淼淼带着沈轩上门祝寿。
在超市买菜的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妈妈被人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一瞬间，恐惧笼罩着我。
无边的恐惧……
我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到的医院。
一晚上，我签了不知道多少病危通知书。
抢救室的灯亮了多久，我就在门外跪了多久。
我祈求神明不要带走妈妈。
我什么都没有了。
可最后，妈妈还是出事了。
突发急性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
左淼淼合法继承了那栋我和妈妈住了二十五年的房子。
我不愿再回去。
失去家人，再温暖的房子也没有家的味道。
我带着妈妈的骨灰盒，住进了临时租的一间小公寓里。
在结束了一份奶茶店的工作后，我身心俱疲回到租的房子。
那里有妈妈，我心里也便有了寄托。
我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发现门上的锁被人撬开了。
我找来一根粗木棍，蹑手蹑脚的摸进房间。
客厅的灯亮着，所有家具的位置都没有变化，也全无被小偷翻找的痕迹。
我心突然一凉。
妈妈的骨灰盒不见了。
突然，卧室传来声响。
我缓缓走近，黏腻的欢愉声在耳边逐渐放大。
我猛地推开房门，左淼淼和沈轩在我的床上纠缠得难舍难分。
听到我的动静，他俩都被吓了一跳，慌乱间踹翻了放在床头柜的骨灰盒。
妈妈的骨灰撒了一地。
左淼淼拢了拢凌乱的上衣。
“哎呀，对不起啊。本来想和老公过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一时间没忍住就……但这骨灰盒可是我不小心打翻的，你可不能怪我哦。”
我明明已经尽量在远离他们了，为什么他们还是要找上门儿来折磨我？
我不想哭的。
我明明不想在沈轩和左淼淼面前哭的。
“真无聊，这事儿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沈轩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
左淼淼小跑着跟上去。
“沈轩！”
我叫住他。
抹去眼泪，走到他面前，将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扔在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