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宋绵绵有孩子,我也有个孩子。
她本应该活下来。
和沈云州结婚第二年,我就怀孕了。
他包揽了我的饮食起居,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沈云州记得我的所有小癖好。不吃葱姜,爱吃酸,不能吃辣。
他总是做的一丝不苟,任谁来看,都觉得他爱惨了我。
可我怀孕第三个月,他却递给我一碗薏仁糖水。
薏仁活血,当天夜里我就见了红。
痛了三天三夜,在医院扎了无数保胎针,那个孩子还是离我而去。
沈云州愧疚地哭了,直说是自己粗心。
这么多年过去,我再也没有怀孕,沈云州也渐渐不愿归家。
但宋绵绵发的一张张照片里,沈云州和宋绵绵的孩子却已经五岁了。
事到如今,我才明白,他不是粗心,只是没那么在意我和他的孩子罢了。
可今日,他却对宋绵绵的儿子掏心掏肺。
沈云州用体贴入微的行动伪装了十年深情,却藏不住潜意识的爱。
手上的烫伤烧灼般的疼痛,抵不过我心中的悲凉。
可宋绵绵还要往我伤口上撒盐:“周薇,我也不知道沈云州以前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瞧瞧你,啧啧啧。”
她脸上带着刻薄的笑容:“黄脸婆一个,没有工作,死乞白赖地靠着云州的钱生活,三十好几了吧?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来!”
“不像我!给云州生了个儿子!”
宋绵绵道:“你知道为什么云州碰我不碰你吗?你看看自己,脸肿得像猪头,看着就恶心!”
她的瓜子脸尖下巴,对比我因为花粉过敏常年红肿的脸,确实是云泥之别。
可我曾经也是美人,只是爱错了人,最后连自己也养不好了。
宋绵绵摇曳生姿地出门找沈云州,我独自坐在客厅想了很久。
最后,我把整个别墅的栀子花都收了起来,丢到别墅区的垃圾桶。
摘下手中的结婚戒指,也丢了进去。
做完了一切,我才回屋包扎烫伤的手。
坐在床边才发现,棉拖鞋里浸满了血。
摔碎的相框玻璃扎进脚底,我却浑然不知。
就像沈云州和宋绵绵的关系,插在我心头十年,流光了血,我才后知后觉。
我强撑着精神,给自己处理伤口,却挡不住意识越来越模糊。
眼前完全黑暗的前一刻,我看见天边晨光熹微。
新的一天到来了。
我默默地问自己,醒来后,我就会忘记他,对吗?
这一刻,我无比感谢失忆症能让我逃离一切。
醒来时,我在医院。
一个面容俊美的男人满脸不耐烦地指责我:“周薇,你生病了不知道说吗?”
“一定要等昏迷了,打救护车送医院才满意是吗?”
“你知不知道,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这个做丈夫的被你连累的有多惨!刚刚医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没照顾好你!”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愤怒,低声道:“你不会想用苦肉计让我怜惜吧?宋绵绵的事,我早就说了,只要你删朋友圈,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你现在把自己弄得病歪歪的,我也会心疼啊!”
男人眼底深情如水,我却皱眉:“你是谁?敢这么对我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