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弗魏骧的其他类型小说《软萌娇妻勇敢飞,傲娇使君永相随:孟弗魏骧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房星本是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竟是县令娘子刘氏亲自来的。孟弗以为,方家大抵是听闻了她近来正“得宠”,迫不及待兑现好处来了。却是她料岔了,刘氏这次来是为了方绪的事。“十郎当真没来找过你?”刘氏被迎至花厅,坐在腰鼓式绣墩上,还没喘口气就急着发问。孟弗很是莫名:“他来找我做什么?”刘氏气恨道:“还不是你勾了他的魂!害他整日茶不思饭不想,这才、这才……”秋盈和刘氏带来的人候在廊下,里面的声音隐约能听到几分,吓得变了色。县令娘子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可怎么得了?孟弗也不辩解,低头剔着指甲,漫不经心道:“舅母大可以去院子里嚷嚷,最好让整个刺史府的人都听见。”舅母的称呼透着讽刺,也提醒了刘氏。她细细打量起眼前人——孔雀蓝直领对襟衫,搭配橘色十六破齐胸交窬裙,裙头绣有精致的团花纹...
《软萌娇妻勇敢飞,傲娇使君永相随:孟弗魏骧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竟是县令娘子刘氏亲自来的。
孟弗以为,方家大抵是听闻了她近来正“得宠”,迫不及待兑现好处来了。
却是她料岔了,刘氏这次来是为了方绪的事。
“十郎当真没来找过你?”刘氏被迎至花厅,坐在腰鼓式绣墩上,还没喘口气就急着发问。
孟弗很是莫名:“他来找我做什么?”
刘氏气恨道:“还不是你勾了他的魂!害他整日茶不思饭不想,这才、这才……”
秋盈和刘氏带来的人候在廊下,里面的声音隐约能听到几分,吓得变了色。
县令娘子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可怎么得了?
孟弗也不辩解,低头剔着指甲,漫不经心道:“舅母大可以去院子里嚷嚷,最好让整个刺史府的人都听见。”
舅母的称呼透着讽刺,也提醒了刘氏。
她细细打量起眼前人——
孔雀蓝直领对襟衫,搭配橘色十六破齐胸交窬裙,裙头绣有精致的团花纹,浓郁静雅,轻薄飘逸的料子勾勒出曼妙身姿,髻边偏戴着一朵盛放的芙蓉,另一侧的鸳鸯衔花枝步摇摇曳出别样风情。
鎏金铃兰铰链白玉臂环、镶绿松石的耳坠,云头锦履的鞋头上还点缀着两颗硕大圆润的珍珠……
这般雍容华贵气象,哪里像是一个侍姬。
又想起一路所见下人的态度,对她谈不上有多恭敬,却也给了应有的体面。
还有这花厅中的摆设,一桌一椅无不是低调中见奢华;最显眼的当属那面六曲落地围屏,各扇彩绘着一只仙鹤,每一只仙鹤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就连春盎秋盈两个也是穿绸挂缎,跟方府时相比大不一样了。
透过这一切,足见孟弗得宠是真,也足见她手段了得,才入府短短时日就哄得魏使君把她捧在手心上。
也难怪十郎被她迷得魂颠梦倒,连抛家舍业的事都干得出来。
刘氏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本该是九娘的。九娘年少任性,不知好歹,白白便宜了别人。
压下心中酸意,和缓下语气:“儿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也是太过心急了,这才口不择言。”
孟弗单刀直入,“表弟出了何事?”
“绪儿他,你表弟他,他留书出走了。舅母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这些书信。”
刘氏从袖中拿出一摞信笺,约有十数封。
孟弗接过拆开了看,都是写给她的。
少年心动的甜蜜与酸涩,落寞与相思,求而不得的痛苦、辗转反侧的煎熬……字里行间展露无遗。
其间还夹杂着为她而作的几首诗。
孟弗阅览罢,递还给刘氏,“他的确没来找过我。”
刘氏见她仍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火气又上来了。
“面对十郎对你的一腔情意,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人心肉长,你怎能如此不负责任!”
孟弗仍是摇头,“没有。”
寄居方府时期她已经尽力避嫌了,也从来没给过方绪任何希望,更别说暧昧。
再者,她不因方家对她做的那些破事而迁怒方绪已经仁至义尽,还想要她如何?
她管得住自己的心,管不住别人的心。是爱是恨,都是旁人的事,与她无关。
“喜欢我的多了,我都要负责吗?人要为自己的言行包括感情负责,而不是勒逼着别人给予回应。男子追求女子,女子不给回应就跳楼跳河的,难道也都是女子的错?这完全是流氓逻辑。”
就好比你好好走着路,一个男的突然窜出来说我看上你了,你必须嫁给我,为我生儿育女,不然你就是拜金、没良心、贪慕虚荣、薄情寡义……
不会有人觉得是女方描了眉、画了眼、裙子穿得有点短,还有没包头巾就出门的缘故吧?
正常人只会觉得这哪来的狂犬病。
所以,刘氏想在她身上看到的负罪、歉疚与羞耻,抱歉,一概没有。
刘氏被她噎了个半死,也不再绕弯子,“十郎想必还没出蔚州,看在方家送了你一场泼天富贵的份上,你现在既在魏使君跟前说得上话,就请他出手寻寻十郎。他在蔚州只手遮天,只要他肯相帮,一定能找到十郎。”
“五郎君很忌讳公私不分。”
“只不过几句话的事,总好过这些书信递到魏使君面前。”
面对这明晃晃的威胁,孟弗低头喝茶,不接茬。
直到刘氏快要坐不住了,才慢悠悠开口:“舅母自便。”
“你!”刘氏面色铁青,“你最好想想清楚,这些东西递上去,魏使君肯定要找人问话,届时李代桃僵的事,还有你见不得光的身份,可就都瞒不住了。”
“舅母都愿意搭上方家的前程,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方家的前程?”刘氏冷笑。
她是方胡第三任续弦,统共只生了一双儿女,其余都是前头两任及其他妾侍所生,她可不关心那些人的死活,她只在乎自己的骨肉。
十郎若有个好歹,她不介意拉所有人一块死。
孟弗看着她眼中的疯狂,把手中端着的琉璃盏往近旁的束腰红木花几上轻轻一搁,“安丘路远,我就不留舅母用饭了。秋盈,送客。”
从披香院出来,顺着游廊往二门去,转角处,刘氏不慎与人撞到了一起。
袖中的书信撒了一地,她脸一白,忙去捡拾。
对方也蹲下身帮忙。
由于刘氏走得太快,她带的侍女以及送行的秋盈就落后了半截。
远远看到这一幕,秋盈心神一紧,紧走几步接过对方手中的书信,转身递给刘氏收起。
“兰茜姐姐,怎好劳烦你。”
“人到底是我撞的。”兰茜不咸不淡道。
刘氏见她通身气派不像寻常丫鬟,比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输,挤了个笑脸道:“不打紧,也怪我走路没留神。”
两下错开来,背道而行。
余光瞥到刘氏等人出了二门,兰茜停住脚,从袖中抽出两张皱巴巴的纸。
傍晚魏骧归府时,这两张纸已经摆在了书房那张小叶紫檀翘头条案上。
一张是诉衷肠的信,一张是缠绵悱恻的情诗。
魏骧看完,起身去了披香院。
孟弗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脑子里充斥着刘氏的威胁,还有她离开安丘时,那件温度残存的披风。
“郎君,我有一事相求……”到底还是提了。
魏骧静静听罢,屈指挑起她精巧的下巴,深邃的视线望进她眼底。
“你与你那表弟,感情很好?”
“感情也就那么回事。主要我寄居方府,承蒙舅父舅母照顾,不是他们安排我也跟不了五郎君。所以,”孟弗顿了顿,“若是方便的话,五郎君就、就帮上一帮。如不方便就算了,只当我没说。”
魏骧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沉沉的目光盯得人发毛。
孟弗脸都要笑僵了,才听他松口道:“明日让人绘张他的画像,我知会各郡县多加留意。”
孟弗笑逐颜开,倾身在他侧脸吧唧了一口:“多谢郎君。”
魏骧眸色转深,在她欲要撤后时掌住她腰肢,抬手拂落了床帐。
孟弗这阵子蔫蔫的。
在军营的那晚竟成了她唯一的囫囵觉。
自打回了刺史府,无一日不噩梦,重新振作的精神很快被消耗光了。
只要一闭上眼,火光冲天的村落、哭嚎逃命的百姓,以及朝她挥刀砍来的乱军……这些曾经发生过的场景接踵而至。
刀砍在身上可真疼啊。
有时人被劈作了两半,有时脑袋搬了家……醒来汗湿重衣。
梦中没有魏骧。
孟弗总忍不住想,如果那天魏骧不曾出现,可能她就是梦里那样的下场。
这还没出蔚州呢,蔚州以外只怕比这更乱。
想到最后,忍不住双手捂脸,发出一声无力的哀叹:“怎么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
秋盈睡在外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竖起耳朵。
“……不是我不想完成你的心愿,实在是你们这个地方太可怕了。我怕我到不了你的家乡,就成了孤魂野鬼……”
秋盈瞬间毛骨悚然。
屋里里就她和孟娘子,孟娘子在跟谁说话?
屏息再听,又没了动静。
秋盈不能放心,起身点亮灯烛,趿着鞋擎着灯盏,蹑步绕过屏风,走近榻前,小声唤:“孟娘子?孟娘子?”
孟弗迷蒙着睁开眼:“秋盈?你怎么?”
旋即想起,因着她连日梦魇,春盎和秋盈轮流值寝,今夜是秋盈当值。
她近来有些神经衰弱,刚刚似乎还自言自语来着。
不知秋盈有没有听见?好像也没说什么要紧的……
秋盈见她眼神恍惚,一头的冷汗,拧了帕子回来要给她擦拭。
“我自己来。”孟弗接过胡乱擦了擦。
递给她时说了句:“我好多了,不需要人值夜,你回自己房里睡吧,在外间那小榻上窝着也难受。”
“这有什么难受的?以前在方府给主子侍寝都是打地铺。”
孟弗摇摇头,坚持让她回房。
秋盈只好听从,看她躺下,这才吹熄灯出门。
孟弗辗转反侧,许久才重新睡着。
夜半三更。
披香院的门骤然被敲响。
孟弗半梦半醒间被人摇晃醒,发现还是秋盈。
所不同的是这回秋盈穿戴整齐,而且一脸大事发生的神态。
“五郎君回来了,方才派了人来通知,这会儿估计正往披香院来——哎呀,娘子快别睡了,起来收拾一下,准备迎接五郎君。”
孟弗似听非听,翻了个身,嘴里咕哝着:“他来就来,又不是皇帝,迎个鬼……皇帝我也不迎。”声越来越小,眼又闭上了。
秋盈急得跺脚,直接上手,把她从榻上拉下来,扯过椸架上搭着的衣裳就往她身上穿。
大半夜的,任谁被从被窝里刨出来、还这样摆弄,脾气也好不了。
孟弗枯皱着脸,把才披上身的外衫扯掉:“迎迎迎,我去迎还不成!”
她困得不可开交,打了个呵欠,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活似梦游。
迎面撞上珠帘也不知道用手拂,硬是用脸顶开了,迷迷瞪瞪继续朝外走,压根没注意到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迈步进门。
“娘子,你这样哪能出去?”
秋盈拿着衣裳追出来,就见东倒西歪走着的孟娘子被迎面而来的人拦腰拖抱起。
是五郎君……
秋盈回神,连忙行了个礼。
魏骧视若未见,拂帘进了内室。
秋盈极有眼色地退下,房门也给带上了。
魏骧只用了一只手臂,轻飘飘的;孟弗就像是搭在晾衣杆上的衣裳,身子被拦腰折成了两节,头朝下,感觉眼睛都充血了。
伸手使劲拍打他的背:“放——”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扔到了厚软的被褥上。
魏骧三两下扯下革带、衣袍,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欺身压下。
孟弗眼中仍旧残留几分惺忪睡意,但这会儿人已经清醒了,水雾朦胧的样子反倒显得别样勾人。
在魏骧偏首吻上来的瞬间,孟弗僵硬了一瞬,随即便软下身子,双手抚上他的背,柔软地给与了回应。
攻城作战前后花了将近四天时间,那几天几乎没怎么合眼,人困马乏,相当疲劳。之后忙着安民驻军事宜,还有与保义方面的交涉,他确实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了。
可他睡不着。不知是因杀伐带来的刺激,还是衾枕间那抹撩人心弦的幽香。
总之,他丝毫不觉得疲惫。情绪是高涨的,精神是亢奋的,它们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迫切地找寻着出口……
半截丁香像顽皮的小蛇,寻缝游入,好比火星子掉进了干草堆,一霎间焰火万丈,再能压制。
艰难地分开些许,呼吸已经紊乱。
鼻尖相抵,眼底布满暗红的血丝,沙哑着声音问:“那处,可好些了?”
孟弗轻笑,透着些慵懒,整个人端的是玉软花柔、百媚俱生,让人移不开眼。
抬手圈住他的脖颈,将他拉近。
耳边响起略带几分狡黠的声音:“五郎君何不自己看看……”
伴随着轰隆隆一声雷响,铺天盖地的雨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砸落,气势汹汹,轰轰烈烈。
一夜风急雨骤,到天明时分还淋漓未尽,屋角的排水渠哗啦啦肆意流淌着,池塘涨满浮萍。
早膳时间已经过了,孟弗趴在床上装死,不肯起。
五郎君夜宿披香院,大家都很高兴,春盎秋盈体谅她昨晚辛劳,便也没有催促。
孟弗偏过头,透过支开的窗子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唉声叹气。
从踏进刺史府起她就没打算能全身而退。
老实说,她从来也不是什么道德圣人,只要能活着,只要能脱身,细枝末节的事不值一提。
侍浴那晚得以幸免是好运,但好运不会一直有,早晚的事,她也做好了准备。
既然不能避免,那就尽量学着享受,反正魏骧皮相不错,体格强健,身板也很正……好吧她承认了,她就是好色,她就是馋人家身子。
魏骧不也是如此吗?
总不能是对她一见钟情。一睡钟情倒更有可能。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昨晚她才积极配合,化被动为主动……
谁承想那人压根不禁撩。
孟弗在府里也听说了他接连打了两个大胜仗的事。府中上下无不为此欢欣鼓舞,城里的百姓也震动不已,都在称颂着使君的神勇。魏骧统领的那支铁骑劲旅亦备受瞩目——快速的作战能力,钢铁般坚挺、雄狮般勇猛,都夸是威武之师。
她昨晚算是亲身领会到了,不得不为之叹服:“果然威武。”
何止威武,简直如狼似虎。
胸口胀热麻痛,感觉比浴房那回生撞的那下还厉害。
……那么大的人了,什么毛病啊。
不过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这样想着,孟弗松了口气。
事实证明,她这口气松得早了。
只没想到最后将她救起的会是魏骧。
孟弗交代完毕,见魏骧面色黑沉,虽则心虚,倒也不怵。
本也没打算能瞒住他。
青霄那么快就调查清楚,可见不是吃干饭的,又怎会发现不了断口割痕的不—致。
魏骧皱眉质问:“为何如此?”
孟弗答得坦然:“捉贼捉赃。”
魏骧深吸—口气,强压着怒火:“你既然早已察觉,可以告诉我。根本不必——”根本不必以身涉险。
孟弗哼哼:“疏不间亲。上回舞衣的事她能推得—干二净,难保这回不能全身而退。”
她就是要把事情坐实了,让兰茜无从抵赖,更无法脱身。
同时也想借此事看看魏骧的反应,以及魏骧对她的底线。
若魏骧对这位母亲派来的通房预备役仍旧高拿轻放,孟弗也无话可说。
至于魏骧发现自己的作为后,心生不满乃至厌恶……正如她在南山别业时的困惑,这样未必是好事,也未必是坏事。
反正她也没冤枉了好人,最多只是添把火而已。
魏骧抬起手,虎口紧扣她下颚,令她抬头注视自己:“疏不间亲?谁是我的亲。”
语气冷冽,颇为不悦
孟弗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从他眼中寻找着答案。
倏尔,妩媚的眸子眯了起来,—侧梨涡乍隐即现。
挣脱他的钳制,扑上前狠亲了—口。
“卿卿莫气,你是我的亲,我亦是你的亲,咱们俩最亲。”
魏骧:“……”
不知是被她的行径肉麻到了,还是被她的称呼尬住了。
虽未将她推开,眉心的疙瘩却愈发紧锁,“什么古怪称呼?”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五郎君博闻强识,竟连这个典故也不知晓?”
《世说新语》里,安丰侯王戎的妻子常常称王戎为卿。王戎认为这是君对臣、长辈对晚辈的爱称,因而告诫妻子:“妻子称丈夫为卿,于礼不合,也算不得敬重,以后不要再这样称呼了。”妻子却认为夫妻相亲相爱,根本不用讲那些客套,回说:“亲卿爱卿,因此称卿为卿;我不称卿为卿,谁该称卿为卿!”王戎说她不过,索性任凭她这样称呼了。
魏骧自然是知晓的,只是—时间还不太适应。
经过这么—插科打诨,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该教训还是要教训。
平时胡闹也就罢了,今次实在过火。区区—个下人而已,岂值得她拿自己的安危作赌?
还要接着方才的事算账,孟弗—双手臂软藤似的,缠住他的脖颈不放。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下不为例。”
她撒娇的嗔态少有人抵挡得住,纵使知道她在耍赖,魏骧也再硬不下心肠。
最后只淡淡道出四个字:“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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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宏他们几个来密阳已有三日,整整三日!
魏寔和段晋川作陪居多,难得见魏骧这个东道主—回。
这也不是不能够理解,毕竟爱妾落水受惊,是该陪着。
问题在于,这事放别人身上不难理解。可这是不解风情、不近女色的魏摩昂啊!
冷不丁的多了个侍妾已经够突兀了,瞧着还挺上心。
不,何止上心,—颗心都扑她身上去了。
“你们可还记得去年腊月,我生辰那回,筵席上有个擅跳绿腰舞的舞姬,那是何等绝色?—个劲儿朝他暗送秋波,就差投怀送抱了,我都打算咬咬牙忍痛割爱送给他算了,他倒好,不要!”
“我当时就猜,他要么是心里有人,要么是——”郑宏—双小眼溜来转去,拖长音调,嘿嘿笑道,“别不是哪里有毛病。”
他那些婢妾虽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并非庸脂俗粉,可要论色艺双绝,却是没有,至少没有能压过魏骧那一个的,魏骧怎么肯?
咬咬牙,忍痛决定,他的汗血宝马,还有他半生所集的那些珍宝,拿这些交换总该够了!
家仆领命而去,却吃了闭门羹。
灰头土脸地回来,劝他快别惦记那舞姬了:“那哪是什么舞姬呀?那是魏五郎君的侍妾!”
严凭岂肯轻易放弃,不以为然道:“侍妾又如何,我愿出——”
“那也不是一般侍妾,听闻是魏五郎心尖尖上的人,专房之宠,就她一个。”
怕他意识不到重要性,家仆竖起一根手指,冲他晃了晃,强调了一遍:“就一个!”
一枝独秀、爱若至宝,三郎君硬是不识趣地向人家索要,不跟挖人眼珠子一般?
“郎君,咱们是来结盟的,可不是来结仇的。”
“……”严凭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暗暗庆幸还好没当堂说出那话。
严凭虽好色,还不敢觊觎魏骧的爱妾。
他可没忘此来的目的,要是把事情弄砸了,回去父亲非得打断他的腿。
只能怏怏而叹,“美人,你我终是无缘了。”
转眼几天过去。
孟弗包袱细软都收拾好了,迟迟没等来让她跟严凭走的通知。
莫非是要单独派车把她送去普泰镇?
春盎秋盈还没做安排,她得在走之前再见魏骧一面。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孟弗正想请见魏骧,魏骧就命人将孟弗叫去了松涛院的书房。
半柱香后——
孟弗暗自捶了捶酸胀发麻的腿。
紫檀书案后的人老神在在,专注于公事,对她理也不理,好像忘了还有她这么个人。
这人不知抽得哪门子疯,把她叫来就晾在一边,都要解除劳动关系了还这样苛待员工。
孟弗心里不满,才不要罚站。
直接往前几步,没看到多余的座椅,干脆扯了个锦垫摆在紫檀书案旁,不请自坐后,拈起墨条,往雕有赤壁泛舟图的砚台里加了点水,牵袖研磨起来。
魏骧的目光终于从公牍上移开,瞥了她一眼。
孟弗嫣然一笑,尽管心里已经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五郎君,墨快用完了,妾来给你研墨。”
垂眸看着渐渐浓稠的墨汁,手心直发痒,特别想就这么端起来泼魏骧一脸。
大哥咱好聚好散不行吗?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当然她也明白,聚不聚散不散,从来没有她置喙的份。
不过这不妨碍她在脑子里泼他千儿百八遍——不能实施,还不准意淫么?
让他从头黑到脚,连心肝都是黑的。
魏骧搁笔,审视了她一会儿,忽问:“你觉得严凭如何?”
孟弗一机灵:来了!今天叫她来果然是说这事的。
可这什么破问题,她能说未来老板坏话吗?那必然不能。
“严三郎君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器宇轩昂……”
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一口气说了十好几个成语,尽是溢美之词。
谁让她的词汇量有限,不然还能扯更多。
同时也有些遗憾严三郎君不在场,这样马屁就用不着拍二回了,浪费口水。
魏骧却没耐心听她吹完,拧眉打断:“我与他比又如何?”
呵,男人。
这暗戳戳的攀比心啊,真够幼稚的。
“五郎君你也是个人。”孟弗脱口而出。
胆子终究不够肥,又补充道,“好人,大好人。”
这回答显然不能让魏骧满意。
屈指敲了敲书案,双目紧盯不放:“严凭欲向我讨要你,你意下如何?”
这笔账翻过去,还另有账要算。
伸手捏住她下颌,晃了晃:“这双眼倒是活泛。”
他可还记得,那晚舞歇,近前行礼时,她妙目流盼,眼神直往严凭身上溜,看也没看他一眼。
孟弗被捏的两腮鼓鼓,口齿不清道:“我那会儿正伤心呢,哪敢看五郎君啊,看你一眼就要落泪。至于那严三郎,想着既是你给我挑的,我不得看看未来恩主么?”竟有心思开起了玩笑。
“哼,你倒是想的开。”魏骧在脂玉似的雪腮上轻拧了一把,看着泛出红痕,这才松手。
孟弗揉着腮,悻悻道:“想不开又能怎样?就如府上的侍女们所言,我和留芳苑那些舞姬原也没什么两样……五郎君,说句不好听的,你要是哪天死了,给你守寡都轮不到我,那我不得为自己打算打算?此身如飘蓬,半世逐风转,唉,我怎么这么可怜。”说着做西子捧心状,自怨自艾起来。
魏骧才消了气,立时又被她这话气得心口疼。
孟弗眨巴着大眼,明知故问:“生气了?”
魏骧沉脸赶人:“我公务还未处理完,你回去吧。”
孟弗却不是好打发的,直勾勾瞅着他。
“真生气了?男子汉大丈夫,怎的如此小气。”
眼见他双眉快皱成铁疙瘩了,孟弗见好就收,嬉笑着凑上去哄他:“郎君快别生气了,理我一理。”
魏骧是不打算理她的。
可是瞥眼瞧见她这副“雪腮宜买笑,霜鬓可饶嗔”的模样,赶人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孟弗却把笑容一收,黯然一叹:“好吧,既然五郎君不愿见我,我走。”
魏骧见她落寞起身就往外走,心下一紧,“今晚我去——”
话未说完,孟弗忽然转身弯腰,捧着他脸亲了一口。
青霄习惯了直入书房,正好撞见这一幕。
当即僵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孟弗并没有被人撞破的尴尬,一吻罢,临走还留下一句“郎君可别让我等太久”。
等孟弗飘然远去,青霄回过神,忙看向被轻薄的五郎君。
魏骧握拳抵唇,微咳一声,扫了眼窗外,扯扯领口。
“这天是愈发热了。”
青霄瞠目——
了不得!五郎君都跟他话起家常了!
才入夜魏骧就来了披香院。
孟弗刚沐浴完,正坐在窗边类似罗汉床的坐榻上擦头发,被他打横抱起。
身子骤然腾空,孟弗吓了一跳,待要开口抱怨,被他恨恨一口咬在唇上,惊呼声随之被吞没。
秋盈端茶进来,就撞见这抱美人入帐的一幕,立刻蹑步退了出去。
房门一关,掩住了一室春色。
魏骧说会严查此事,事后果然严查了。
由闵娘负责,结果很快出来,就是一个刚入府不久的的小侍女会错了意,将舞衣送错了地儿。
孟弗听后没什么反应,也没问怎么处罚那小侍女的。
春盎:“那人巴巴说了那一堆,摆明就是冲着娘子来的。既才入府,跟娘子有什么仇怨?”
秋盈:“被人当了枪使,也是可怜。”
至于谁是那只持枪的手,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闵娘忙着张罗筵宴待客的一应事宜,似安排舞姬献舞这样的小事是不必亲自经手的,一早便交给了兰茜去办。
闵娘找来兰茜询问,兰茜推说当日身子偶感不适,随手把事情指给了旁人,谁承想会出这样的纰漏。
兰茜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事情成与不成,都有法子把自己摘干净。最多不过是个疏忽懈怠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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