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齐衡明明没有表现什么情绪，我手里的筷子也不自觉抖了一下。
“齐……齐将军说笑了，小禾并不是有意欺骗，我的确刚刚……刚刚出关不到一刻钟。”
我说完后，齐衡并未说话，而是直直的盯着我，目光越来越幽深。
直到我发现他的不对，顺着他延伸的方向看向自己，下一秒，我心头又是咯噔一下。
完了！
方才起床时过于疲累，我甚至都忘了，三天三夜的折腾，足够他们这群人在我身上留下满满当当的印记。
此时，齐衡看着这些印记，神色无悲无喜，但我却莫名有些心虚。
倒是程云先发现不对，轻笑一声开了折扇，悠悠出声，打破了花厅里僵硬的气氛。
“神主，这位兄弟看起来有几分眼生，神主不为我们介绍一二吗？”
“他啊……”我斟酌了片刻，用了个保守些许的词，“是我的一位信徒。”
“信徒？”
众人都起了几分好奇心，对着齐衡上下打量。
齐衡倒是不羞涩，就那样站在原地，任由他们打量。
不过片刻后，男人忽然呵的一声笑出来。
“好歹也陪神女睡过几次，我还以为在神女心里，我最起码还算的上个床伴，没想到，只是一个信徒罢了。”
我轻咳两声，避开了齐衡的眼神，“不过是一个身份而已，你想怎么说，我都是无所谓的。”
“对了，今天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齐衡依旧直直的盯着我，“在神女眼里，难道我没事就不能过来吗？”
我并不是傻子，齐衡这话一出口，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出事了。
看齐衡这样子，不出意外的话，这傻孩子应当是对我动了心。
可——
我不能对他动心。
我承认，一开始时，我对齐衡只有云雨之情。
可女人的心，本就是和身体息息相关。
做的多了，身体都打开了，心扉自然也打开了。
不过，我一直跟齐衡不甚亲近，除了我不能为一个男人停下脚步外，就是因为齐衡身份关系到大周国运，我不能掺和。
即使齐衡对我额信仰之力浓郁又纯粹，我也始终记得，他的信仰，来源于我帮了他的妹妹而已。
无视齐衡红了的眼眶，我尽可能平静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齐衡，我要离开京城了。”
一句话，男人浑身一震，面上的平静几乎再也维持不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是因为我吗？”
“这个倒不是。”
我摇摇头，一时却也不知道从哪里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琉璃神骨一切都好好的，但我却能感觉到，我成神还需要一个机缘。
但这个机缘，并不在京城。
我感觉不到这个机缘在哪儿，但最起码我可以先动起来。
下山三年，一直打在京城不挪地方，说实话，我也有些你了，出去溜达溜达看看，未尝不可。
齐衡却很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上前一步急切握住了我的手腕。
“昭姬，我知道你……”齐衡停顿了一下，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但终究还是说了下去，“我知道你需要靠男人修炼，今日算我逾炬，我以后再不多说半个字，你可以留下来吗？”
我依然是摇头。
“齐衡，你误会了，我说了不是因为你，就真的不是因为你。”
“当年我过来这里是为了修炼，如今我离开，也是为了修炼，其实你来的正好。”
说着，我拍了拍齐衡的胳膊，给他一丝安慰。
“你也知道，最近京城里，我刚有了不少信徒和金像，若是以后我走了，还得劳烦你帮我维持一下。”
齐衡张张嘴，许久都没说话。
我以为他还在伤心，搜肠刮肚试图说出几句安慰的话。
不过，我这人向来没做过什么安慰人的事儿，以至于我跟齐衡对立半晌，最终还是只咳嗽了一声。
“那个——”
“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齐衡忽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我瞬间回过神来，“跟我走？”
“对！”齐衡像是忽然找到了方向，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我跟你走！”
“那你小将军的位置呢？侯府呢？你打算怎么办？”
齐衡忽然朝我展颜一笑，“这些我自有打算，昭姬，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是我愿意跟你走，你愿不愿意接纳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