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不是又黑又黄的香蕉。
爷爷的一生,七十七岁走到尽头。
不长也不短。看似平凡。
他的一生却被许多人暗里耻笑。
从小衣食无忧、风光无限、女方上门提亲、学习优异、十年读书生涯,所有的荣耀却都在某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转瞬即逝。
当时典型知识分子的他,分别有两次被初中和小学校长登门拜访,邀请他当老师。
工资很高,工作体面,还有水涨船高的退休工资。
他两次都拒绝了。
他选择了种庄稼。
他的选择也许是出于穷苦年代对于粮食的珍重,但随着时过,境也迁,一味的老实种庄稼已经成为人们的末路之选,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当时的执着。
不知道为什么,儿时的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深刻,或者说是逐一醒来。
曾经被新鲜事物覆盖的瓦片、矮墙、屋檐、早上睁开眼睛就能感受到的火焰……如果没有火焰,火炉将不被人惦记。
一切早已消失的记忆会在某一个稀松平常的瞬间突然复活。
这是爷爷离开的第五个七月半,我们终于学会了自己写包,不再依靠爷爷,但我们不得不想起他,在50个封包上以爷爷传授的知识写下:故显考赵康雅老大人收的时候,他的形象再次鲜活、立体,犹在今宵,恍若隔世。
触摸一沓厚厚的冥币,希望爷爷在九泉之下,但我相信他一定在天堂,变成了一个鹤发神仙。希望他老人家不再拮据度日、被时代抛弃、被亲朋耻笑,唯有一片纯白云霄,还有数不尽的美好佳肴,请允许核桃完好、石榴番红、香蕉绵软、梨子半烂、苹果粗糙,即使孟婆汤不会丧失功效,这位善良的老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将这些水果按好坏分类,瞬间想起某六个脏小孩,但他的急性子和臭脾气又让他火急火燎,捶打脑袋,着急道:“我要下凡!”
亲爱的爷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