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男人怎么办？都去打光棍？”
我爸也说：“这女的看面相就是一脸刻薄短命相，自己嫁不出去，还要断了别人的姻缘。”
我妈一边给小奶娃喂奶，一边给三岁的孙儿喂饭。
“天德乖，来，再吃一口。大珠你把鸡腿留给天德，天德爱吃这个。”
我吃不下，光顾着喝茶。
一口一口。
嘴里发苦。
忽然问：“大珠小珠，你们觉得这个张奶奶做得对不对？”
大珠小珠茫然地停下筷子。
小心地看了看我爸和我弟，回答说：“她不对。她长得难看，又干坏事。”
她们并不懂大人的话，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把大人说过的话再说一遍而已。
她们还是没上小学的孩子，如同一张白纸。
我忽然起了一股冲动。
说不清是张校长的激励，还是从她们眼里看到了太多消失在我生命旅程中的女同学。
我问：“如果让你们跟我走，你们愿意吗？”
饭桌上，所有大人都停止了动作。我爸妈和弟弟一起抬头看着我。
我不让大珠小珠去瞧爷爷奶奶和爸爸。
我看着她们的眼睛。
“如果你们跟我走，我就是你们的新妈妈。也许我以后会给你们找一个新爸爸，也许不会。”
“你们必须一直读书，用力地读书，直到读完大学。要不要继续读，到时候你们自己决定。”
“但你们必须工作，必须自己养活自己。”
她们听不懂，惊恐不安地捏着筷子。
我换了个说法。
“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吃鸡腿，不用让给任何人。”
屋子里依然煎熬地沉默着。
最后，小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要跟大姑走，我不要跟大姑走，奶奶，我可以不吃鸡腿，都给天德吃。你别赶我走。”
我起身，走出了吃饭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