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显然,秦二并未让他失望。
在自荐间的几句闲谈里,陈平能感觉到眼前人不仅是气质不俗,谈吐间也条理清晰、言之有物,这让陈平更加坚定了要加入这人麾下的想法。
从商队看,秦二一定不缺钱,再从秦二这个领头人看,哪怕暂时无权,也定然有一日能一飞冲天。
至少会比他在阳武县遇见的其他有钱或有权人要好得多的多。
此时的阳武县,陈平在天幕出现时,正在家中看书。
他听着天幕念出那个与他同名同姓的人的名字时,心头一颤,不自觉放下了书本,与其他人一般抬头看向了天幕。
院子里,陈平的哥哥陈伯正在劈柴,嫂子张氏则在补衣服,听着那熟悉的名字,两人都面面相觑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回头看向弟弟/小叔子的房间,从一旁的窗户中,两人看到陈平难得放下书,正抬头也看着天幕。
“诶,当家的,你说上面说的那个陈平,会不会是我们家这个啊?”张氏走到丈夫身边,小声问着。
“不知道。”陈伯与聪慧机敏的陈平比起来,更显呆笨许多,长期的辛苦劳作让他才二十来岁,便看着像三十多岁了,听着一向对在家里吃白饭的弟弟十分不满的妻子的这样的问话,陈伯再笨也没多说什么。
贫贱夫妻百事哀,更别提家里还有个吃白饭要读书的弟弟。陈伯平常不爱与妻子讨论弟弟,因为妻子总会有各种抱怨。
可他在娶妻子前,就和妻子说好了,一定会供弟弟读书吃饭。
最初的妻子答应的很好,后来渐渐地,妻子对弟弟的嫌恶便再也掩不住,他干了一天农活回家,还要被妻子各种阴阳怪气,陈伯有时候也真的会觉得很累。
张氏也觉得委屈。
她嫁进来的时候,陈平才不到十岁,身为长兄,想养弟弟供弟弟读书,她觉得也正常,可如今陈平都快二十岁了,还要读书吃白饭,这十几年,家里还添了好几张嘴巴,日子一日比一日过得穷,她身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偶尔抱怨几句,就惹得丈夫不满,她心里难道就好受吗?
小叔子还未成家,住在家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她想让小叔子出去寻个活儿做,哪怕寻个简单的钱不多的,也总比这样坐在家里来的好吧?
可偏偏,无一人理解她!还都给她脸色看!
好像全世界她最坏一样!
前几天刚吵架,冷战到现在,张氏也想着说点软话和丈夫和好,谁曾想,丈夫跟缺了根筋一样,完全不接茬!
张氏翻了个白眼,重重冷哼了几声,回了屋檐下,也不似之前般边看天幕边缝衣服了,就两手空空的抬头看天。
一时,不大的院子只有陈伯劈柴的声音。
除却晚年的自传,陈平在许多地方都有说过自己的出身,也曾与秦二直言自己因为年少家贫。
或许会有人觉得,秦二虽然年少时不受始皇重视,却也有个有钱的母家,所以不会懂得没钱的滋味。
但事实上,秦二也曾有过几次和手下人走散的经历,虽说没吃什么苦的与众人又齐聚,但到底也见到了不少平常出行时,很难见到的人间惨象。
是的,秦二游历四方时,总会难免遇到些个贪官污吏,他们欺上瞒下,在得知秦二即将到来时,会刻意营造一种治下百姓生活很好的假象,若不是那几次秦二意外和大部队走散,怕是也很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