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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农资商袁青术丁茂才结局+番外

稻香丰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到家后,袁青术再次拿出两千文,分给了小胖和二狗几人。“这些钱你们可以交给家里,也可以自己留着,但不要告诉村里的其他人,也不要乱花。”凌沈和凌织月却死活不要,石头说要攒着娶媳妇,铁奴母亲早逝,其父前些日进山打猎时又被那恶虎所害,说要留着给爷爷治病。一旁的凌沈听后说道:“等忙完这几天,带我去给你爷爷瞧瞧。”他挺喜欢铁奴这孩子,坚韧内敛,踏实孝顺。闲聊一番后,小胖几人踏着铜钱的叮当声欢快离去。油灯下,桌上的铜钱闪着光,袁青术三人坐在厅堂中,却没人多看一眼。凌沈在一旁闭目养神,凌织月则摆弄着一块玉佩。袁青术摸着鼻子沉思,如今已过四天,砂龙之灾虽解,但猛虎未除,今日听说有人隐约见那畜生在山脚窥探,又欲害人,若六日之内它还活着,那自己可就输了,...

主角:袁青术丁茂才   更新:2024-11-25 21: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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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袁青术丁茂才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唐农资商袁青术丁茂才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稻香丰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到家后,袁青术再次拿出两千文,分给了小胖和二狗几人。“这些钱你们可以交给家里,也可以自己留着,但不要告诉村里的其他人,也不要乱花。”凌沈和凌织月却死活不要,石头说要攒着娶媳妇,铁奴母亲早逝,其父前些日进山打猎时又被那恶虎所害,说要留着给爷爷治病。一旁的凌沈听后说道:“等忙完这几天,带我去给你爷爷瞧瞧。”他挺喜欢铁奴这孩子,坚韧内敛,踏实孝顺。闲聊一番后,小胖几人踏着铜钱的叮当声欢快离去。油灯下,桌上的铜钱闪着光,袁青术三人坐在厅堂中,却没人多看一眼。凌沈在一旁闭目养神,凌织月则摆弄着一块玉佩。袁青术摸着鼻子沉思,如今已过四天,砂龙之灾虽解,但猛虎未除,今日听说有人隐约见那畜生在山脚窥探,又欲害人,若六日之内它还活着,那自己可就输了,...

《大唐农资商袁青术丁茂才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到家后,袁青术再次拿出两千文,分给了小胖和二狗几人。

“这些钱你们可以交给家里,也可以自己留着,但不要告诉村里的其他人,也不要乱花。”

凌沈和凌织月却死活不要,石头说要攒着娶媳妇,铁奴母亲早逝,其父前些日进山打猎时又被那恶虎所害,说要留着给爷爷治病。

一旁的凌沈听后说道:“等忙完这几天,带我去给你爷爷瞧瞧。”

他挺喜欢铁奴这孩子,坚韧内敛,踏实孝顺。

闲聊一番后,小胖几人踏着铜钱的叮当声欢快离去。

油灯下,桌上的铜钱闪着光,袁青术三人坐在厅堂中,却没人多看一眼。

凌沈在一旁闭目养神,凌织月则摆弄着一块玉佩。

袁青术摸着鼻子沉思,如今已过四天,砂龙之灾虽解,但猛虎未除,今日听说有人隐约见那畜生在山脚窥探,又欲害人,若六日之内它还活着,那自己可就输了,届时恐万劫不复,再难翻身。

思虑间,忽想起那日凌沈为石头治伤时,自己脑中的灵光一现,袁青术开口问道:“凌老爷子,您精通岐黄之术,不知这本草之中剧毒的有哪些?”

凌沈揉了揉眼睛,似还有些迷糊:“乌头,此物毒性甚烈。”

“其毒可能伏虎?”

凌沈搓了搓脸:“以此毒除虎,以前也有人用过,多以乌头取汁,涂在箭头上做成毒箭,但效果甚微。”

“为何?”袁青术继续问道。

“乌头,又名射罔,中此毒者口舌辛辣麻木,肢体抽搐,心衰气闷而死,那猛虎体型庞大,而箭头之上的毒药剂量甚微,若要毒翻它,至少需要十只箭的药量,平常猎户,能射中一箭就已不易,更何况十箭。”

“可还有比乌头更毒之物?”袁青术听完接着问道。

“钩吻。”一旁的凌织月收起了把玩的玉佩,看着袁青术,美丽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见袁青术望向她,继续说道:“钩吻又名山砒霜,一叶入口,百窍溃血,人无复生也,但此药肉血不递,你得想办法给老虎喂下去才行。”

说到此处,凌织月不禁开始想象袁青术给老虎喂药的场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自从袁青术将她救下,又灭了地里的砂龙后,凌织月似觉得这世间就没有袁青术办不到的,哪怕是降龙伏虎。

“给它喂下去……”比起毒药,那猛虎肯定对自己更感兴趣,且其嗅觉敏锐,投毒诱杀也是不行,怎么才能让它乖乖吃下去呢?袁青术又开始摸起了鼻子。

转眼两天,原本宁静的石屏村这两日可谓热闹非凡,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有一种叫金满枝的药能杀灭田里的砂龙,在石屏村村民的有意宣扬下,一度传的神乎其神,连老君托梦,神仙下凡的版本都出来了,村口排起长龙,小胖在村口收钱,二狗带着石头当起了技术指导,教着药水的用法。

袁青术今天则带着凌沈和凌织月到了铁奴家,简易的篱笆墙,低矮的茅草屋,凌乱的院中还残留着前些日的悲伤。

屋内,一股浓浓的药味中夹杂着茅草的霉味,靠墙的床上躺着一个干瘦老者,脸色蜡黄,空洞的双眼看着房梁,张着嘴虚弱的喘着,床前残留着几滩咳出的血迹。

铁奴站在旁边,强忍着泪水,并努力让自己颤抖的声音显得平静:“自从我爹被那恶虎所害,我爷爷就一病不起,三天了,水米未进。”

凌沈见状,近前拍了拍铁奴,便坐下开始把脉,少顷暗叹一声,不再说话。

铁奴的爷爷无力的向凌沈点了点头:“有劳先生了。”

接着长出了口气:“我们樊家是这石屏村里唯一的猎户,世代狩猎为生,许是杀孽过重,如今独子命丧虎口,全尸未留,我亦自觉时日无多,只是铁奴年幼,放心不下。”

而后又看着袁青术,断断续续的说道:“袁家小子,你是个有本事的,你的事……铁奴都跟我说了,虎不是那么好杀的,那畜生只要吃过人,就上了瘾……若无十分把握,不可去那黑松岗。”

说完又开始张嘴大喘,似是在积攒最后的力量,片刻后,空洞的眼中竟有了些光彩,伸出干枯的手掌摸着铁奴的脸颊,蜡黄干瘦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怜爱与不舍:“铁奴,我的好孙子,爷爷不能再教你练箭了,爷爷一生凄苦无能,只留下这草屋薄田,你混个温饱,还是能的,好好活着,房梁上的那把牛角弓,就当个念想吧,以后咱们家的人,再也别上山打猎了。”

铁奴跪在床前,看着爷爷,胸中的哀伤如洪水满溢,他想大声地哭喊,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喉咙滚动,泪水夺目而出。

老人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孙子,似要将每个毛孔都刻进眼里,颤抖的拇指抹拭着铁奴脸上的泪水,轻轻道:“铁奴啊,可得想爷爷啊。”

干枯的手臂缓缓垂下,一滴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落在了一缕花白的头发上,滚动着悬于发梢,久久不肯滴落。

老人死了,他守了屈围山一辈子,现在又埋在了屈围山上,以后,换屈围山守着他,有山间的风,还有林中的鸟,乡间的每一条小路,老人都走过,人们还依稀记得他的背影,或许终会忘记,但铁奴不会,他答应过,要一直想着的。

拜别爷爷的坟墓,一身缟素的樊铁奴与袁青术并肩走着。

“青术哥,你有办法杀了那恶虎的吧。”

“有。”

“我和你一起去,我要给我爹和爷爷报仇!”

“好。”

“青术哥,爷爷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以后我就跟着你。”

“好。”

收拾了心中情绪,来到村口,比昨天冷清了不少,小胖看见袁青术后,屁颠颠的跑了过来:“青术哥,咱们的艾草不够用了,这附近的艾草都被拔光了。”

“还有多少没用药的地?”袁青术看着一脸黑灰,花猫似的小胖问道。

“丁胖子家的药都做完了,其他村子的也都差不多了,没多少了,青术哥,咱还接着做吗?”

“没时间了,制药的事就先到此为止吧,总共收了多少钱?”

“按你说的,一亩地两文,总共是一万两千六百多文。”

“六千多亩地!怪不得艾草都被拔光了。”袁青术惊讶道。

石屏村附近的村子不多,却有六千多亩地,袁青术惊讶的是这么多的地,养这么少的人,却还有很多人吃不饱,可见这粮食产量有多低。

两千文分给了小胖等人,六百文给了村正,剩下一万袁青术又分出了五千交给铁奴,有丁茂才的人盯着,袁青术不能离开屈围山,只能让铁奴带着小胖到晋阳城采买所需的物资:乌头、钩吻、糖、蜂蜜、兽皮。

“青术哥让买这些有什么用?”

“不知道,若要上山打虎,不买兵器,却买这些杂货回来作甚。”

二人有些疑惑不解的出了村口,直奔晋阳城。

另一边,丁茂才看着地里死光的砂龙,松了一口气,今年的粮食算是保住了,可心里却是高兴不起来,恨恨道:“这个小绝户,坏我好事,也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方子,居然还真把这砂龙给灭了,这样的好事,老子怎么碰不到,现在村里的人都不相信我说的了,哎!那小美人我是得不到了。”

“主人,那小子这次就是运气好,兴许碰上了什么高人,我就不信,那山上的猛虎他还能煮点草就给弄死?就他那小身板,还不够老虎一顿饭呢。”旁边那个长着鹰钩鼻的护院一脸阴狠的说道。

“哼!告诉盯梢的人,这两天给我盯紧点!”

“对了,刚才您不在,盯梢的来告诉我说中午的时候,袁青术身边的两个人好像往晋阳城方向去了。”一脸络腮胡的护院说道。

“晋阳城?哪两个?”

“那个叫袁镇山的小胖子和那个刚死了爷爷的樊铁奴。”

丁茂才闻言,滴溜乱转的小眼里满是怨毒:“这帮小崽子!嗯……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个小绝户诡计多端,要是真让他找个什么法子把那黑松岗的猛虎也给除了,我可就赔大发了,一百亩地外加十贯钱,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啊!”

沉吟半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冲那两个护院说道:“你们两个,附耳过来……”


“就因为她?”

“赶走就行了,怎么还给绑起来。”

“是啊,还请了个道士。”

村民们看着少女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听到村民的议论,丁茂才继......

朝阳羞涩,晨风轻拂,淡淡薄雾中,屈围山似被轻纱缠绕,慵懒连绵,山脚下,石屏村依偎怀中,宁静盎然。

此时,袁青术的家中却已是热火朝天。

凌沈切着艾草,满手青绿,铁奴一趟一趟的挑着水,气喘吁吁。

凌织月娴静的坐在锅台前托着香腮,昨日之事,虽仍有余悸,但每当她看到袁青术,心中便顿感踏实,安心落意的守着灶火,时而添柴,时而抬头看看袁青术的脸,浓重的艾草味让她的小鼻子微微皱起。

袁青术则将泡好的艾草和水一同倒入大锅,待锅中沸腾,又继续加水搅动,如此反复,直至艾草粘软,水色褐绿。

艾草中含有大量的黄酮类、苯丙素类和三萜类等化合物,能够有效的防治砂龙、蚜虫等有害昆虫,袁青术用泡煮的方法将其提取出来,便得到了最有效的杀虫原药。

热气升腾中,锅中再次沸起。

“青术哥,又开锅了,添水,添水。”

凌织月一脸兴奋的看着袁青术说道,杏眼含笑,浅露梨涡。

看着凌织月有些焦急兴奋的俏脸,袁青术心想这丫头也是个急性子,笑着说道:

“一锅三刻钟即可,不用再添水了,开锅取药。”

将熬好的原药盛入木桶,继续倒入泡好的艾草熬煮。

近中午时分,共得原药十桶,放凉去渣后,小胖、二狗等人再次陆续归来,众人望着满院的大盆水桶和成堆的艾草,有的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功劳,有的颇有成就感的咧嘴欢笑。

“青术哥,还剩下这么多艾草,该够用了吧,我刚才看见九股柳村的几个人正在河里抓鱼呐,咱们也去吧!”

石头揽着铁奴的肩膀一脸兴奋的说道,完全忘了他早上挨揍时的惨烈。

一听去抓鱼,旁边的几个孩子也跟着附和,说得凌织月也有些跃跃欲试,一脸期待的看着袁青术。

果然,刚干了一上午,玩心就又上来了。

对此袁青术也是一脸的无奈,半大孩子撑破天,尤其是面前这几个,胆大心野手还贱,所到之处恶犬低眉顺眼,蛤蟆屏气收声,石屏村方圆十里,处处血案。

可眼下活还没干完,略微沉吟后,袁青术开口问道:“二狗,村里人都通知到了吗?”

“都通知了,估计现在正在你家地头等着呢。”

二狗骑着水桶摇头晃脑的说道。

“丁胖子家呢?”

“没去,他耳朵那么灵,估计现在也知道了。”

“那好,现在药已经制出来了,村里人还等着,咱们先去地里洒药,洒完药就去抓鱼。”

说完,袁青术又跑到柴房刮了一捧锅底灰包好,一脸坏笑的揣进怀里。

此时,地头已站满了围观的村民,不一会,他们就看见袁青术等人抬着水桶排队走来,桶中水色褐绿,药味浓郁。

众人好奇,有好事的村民笑道:“青术啊,你这弄的什么方子啊?这颜色也不像童子尿啊。”

不理起哄大笑的村民,袁青术掏出怀里的那包锅底灰,装模作样的往每个桶里撒了一点后说道:

“此药名叫金满枝,是我在晋阳城里找高人讨来的方子,专治砂龙,大伙若是不信,待我把药洒上,明早再来看一次,砂龙绝对一个不剩。”

“这么灵?那你说怎么洒,我们大伙一起帮你。”好事的村民起哄说道。

“这桶里的是原药,一桶原药配十桶水,稀释后洒两亩地,就像这样……”

袁青术边说边示范,将稀释好的药水均匀的洒在麦苗上,轻湿地皮。

半信半疑的村民有样学样,二十亩地,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洒完。

“行了,走吧,明早再来,看看青术讨来的方子到底灵不灵。”

拎着大桶小盆的村民们逐渐散去。

“走,咱们摸鱼去!”袁青术咧嘴喊道。

听见袁青术要带那几个孩子去抓鱼,尚未走远的村民中不乏有人回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转而摇头叹息。

“青术哥,不采艾草了?还有好多地没洒药呢。”

一旁的小胖低声提醒道。

“不用采了,明天有的是人采。”

袁青术胸有成竹的说道。

另一边,丁茂才半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午后的阳光,一边抖着脚,一边听着仆僮的回报,一身肥肉有节奏的抖动着。

“主人,那袁家小子是从晋阳城里讨来的方子,先拿艾草熬水,又撒了些黑乎乎的东西,兑水洒到地里了。”

“黑乎乎的东西?”丁茂才睁眼问道。

“是,像是药粉,具体的我也没看清楚。”仆僮答道。

“没用的东西!”丁茂才瞪眼骂道。

凌厉的眼神让一旁的仆僮有些哆嗦。

好像很享受仆僮的反应,哼笑一声缓缓说道:

“这艾草遍地都是,没什么稀奇的,看来那黑药粉大有玄机,你去继续盯着,我倒要看看这个小绝户想耍什么花招。”

“是。”

仆僮应了一声,如蒙大赦般吐了口气。

村前小河边,袁青术正带着众孩童在河里奋战,岸上,凌织月笑盈盈的看着,风过裙摆,相映成画。

忽听石头“啊”的一声惨叫,接着便一瘸一拐的跑到岸边,其他人也都担心的围了上去,只见石头的脚底被割出一道血口,鲜血直流。

凌织月也跑了过去,见状对袁青术说道:“去找我爷爷吧,我爷爷是很厉害的郎中,回去让他看看。”

见石头受伤,众人也都失了兴致,眼下日薄西山,袁青术便扶起石头往村里走去。

石头疼的龇牙咧嘴,“今天真倒霉,早上让我爹揍了一顿,下午又让石头割破了脚,鱼也没抓着。”

“哈哈,石头让石头给咬了。”小胖在一旁调侃说道。

众人一阵哄笑。

回到袁青术家,凌沈看后,出去寻了些药草,捣碎敷上,一边包扎一边叮嘱:“明日再来换一次药,伤口三天之内不可见水。”

“凉凉的,没刚才那么疼了,这是啥草啊?”石头苦着小脸问道。

小胖摇晃着手里的草说道:“这不就是刺儿草嘛,地头多得是,这你都不认识。”

“刺儿草,又名小蓟,性凉止血,解毒消痈。”

久不行医的凌沈似有些怀念感慨,又接着说道:“可不要小瞧了这些杂草,天下本草,纷杂玄奥,善者驱疾续命,价值千金,恶者见血封喉,人畜莫近。”

“哦哦,凌老爷子你可真厉害哈。”

小胖装作听懂了般,挤着胖脸拍了个马屁。

凌沈这番如老夫子般的唠叨,小胖自然是不懂,而一旁的袁青术听后却是灵光一闪,陷入沉思。


薄暮中,晋阳城雄浑沧桑,残阳斜挂飞檐,雕梁画栋,楼阁掩映间,余晖片片,街道上车水马龙,名士布衣穿行其间,两旁店肆林立,门前旗幡飘摇,在夹杂着阵阵叫卖的喧闹声中,已显出了些盛世的苗头。

此时,在城中一处楼阁之上,一个道人和一个老者正扶栏远望。

道人年约四十,身似鹤形,面容清矍,在烈烈晚风中负手而立,挺拔从容,老者须发灰白,腰间挂着一个紫色葫芦,乍看穿着有些邋里邋遢,似田间老农,却身无浊气,给人一种虚怀若谷的感觉,双眉垂过眼角,目光似能洞悉万物般古远悠长。

“师兄所说的异象可是这屈围山?”道人转头看着老者,炯炯的目光中带着尊崇。

“可看出些端倪?”老者道。

“水随山而行,山界水而止,地善苗茂,宅吉人荣,本是福地,可山间黑红之气涌动,有灾荒血光之兆,而山下的村中祥光闪烁,又似有一线生机……”

说到此处,道人闭口沉吟。

老者见状也不搭话,摘下腰间的葫芦,抿了一口,咂了咂嘴,静待下文。

道人再次举目远眺,少顷接着疑惑说道:

“只是这生机之中,却暗含阴阳逆转之象,祸福难料啊。”

“不错,能看出此中玄机,也不算没了你神相袁天罡的名头。”老者微微颌首,接着淡淡说道:

“此番邀你前来,为的就是那一线生机,天道无常,吉凶纠缠,你我不妨到那屈围山静待机缘。”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飘然而去。

次日一早,袁青术家地头。

村民们陆续而至,村里的村正也来了,嘴上说是来看看热闹,脸上却满是希冀之色,他经历过,知道灾荒对种地为生的村民来说是毁灭性的,他希望袁青术的药能起效,一是能保住地里的收成,二是能免了那恶霸地主的盘剥。

“哎!大伙快来看,砂龙全都死了!”

最先到的那个村民蹲在地里拨弄着麦苗喊道,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村正闻言,也忙跑到地里俯身查看,只见原本密集如蚁般吸附在麦苗茎叶上的砂龙,一夜之间已全部僵死,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僵死后掉落的砂龙,他似还有些不敢相信般,捏起几个已僵死的砂龙放在手中仔细观瞧,干瘪粗糙的手指在满是老茧的手心里不停拨弄,发现确实是死的透透的了。

一阵晨风吹走了村正手中的砂龙,闻着风中土地和麦苗的清香,种了大半辈子地的他,第一次觉得这种味道是这么好闻,站起身来,不由得仰头深吸了口气,慢慢的品尝,片刻后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中似有些雾气,而黝黑的脸上却带着笑意,皱纹也更深了,灰白的胡子微微颤动:“好啊,好。”

村民们一脸的兴奋,有的村民甚至把袁青术家的二十亩地都看了一遍,然后一路小跑的回来喊道:“砂龙全死光啦,这下咱们村有救啦!”

“哎呀,我们都看啦。”

“是啊,别在地里转了,快过来吧,小心把青术家的麦苗踩坏啦。”

“咱们得赶紧去找青术配药,别把庄稼耽误啦。”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满是欢呼雀跃。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时,只见袁青术带着凌织月和凌沈,缓缓的向这边走了过来,小胖和二狗等人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村民们看到后远远的就开始招呼,随即热情的围了上来,接着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夸奖称赞,袁青术的肩膀都被拍疼了,小胖和二狗几个人的头也不知道被摸了多少遍,一个个的乐的后槽牙发酸,同时这也是村民们第一次仔细打量凌织月,纷纷赞叹,惹得凌织月俏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捏着贴在小腹前的小手,低着头,忸怩的看着自己紧并的脚尖。

袁青术感受着村民们的热情,看着他们淳朴真挚的笑容,和眼神中透出的希望、认可和拥戴,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一种叫温情的东西又重新涌上心头,突然觉得眼前的村民原来是这般亲切。

这半年多来,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袁青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漂泊的灵魂有了一种归属感,不再是一具莫名其妙的行尸走肉。

村正这时走了过来,看着袁青术,眼神肯定的点了点头:“青术啊,好样的!你讨来的这个方子能救咱们全村人的命,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接着制药,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我们全力支持!”

其他村民也附和说道:“对,制药这事,不能只靠这几个孩子忙活,我们大伙都来帮忙,听青术安排!”

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袁青术感觉底气更足了,农药起效,大伙也都明白了丁茂才的诡计,现在村民们全部站在自己这边,田间保卫战大局已定,至少他能保证村子里的乡亲今年不会挨饿了。

但袁青术并没有直接安排村民,而是把需要做的事情告诉村正,让村正去安排,虽说现在村民拥护自己,但袁青术明白,他现在是有功无权,安排村民干活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分工上有个瓢多碗少的,难免日后留下话柄,并且袁青术也不想因为此事而影响打压了村正在村里的权威和面子,人总是有私心的。

一旁的凌沈见状暗暗点头,深谙人情世故的他自然明白袁青术此举之意,眼中满是欣赏。

在村正的安排下,村里男女老少齐上阵,将自家的大锅大盆都拿了出来,女人和孩子去村外采集艾草,男人挑水架锅,一口口大锅,架满了村口的空地,一个个大盆,泡满了刚采来的艾草,从清晨忙到傍晚,火热的场面,仿佛提前进入了农忙时节。

第二天正午,袁青术正和村民在村口制药,只见丁茂才带着那两个护院远远的走了过来,一脸的假笑,村民们皆是一脸鄙夷的看着,凌沈则冷哼一声,带着凌织月离开了。

“青术兄弟,忙着呐?辛苦啊。”丁茂才一脸的谄媚。

“丁胖子,你不在家请神,跑这干啥?”袁青术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青术兄弟说笑了,我丁某人哪有那请神的本事,只怪我当初走了眼,被那走江湖的给骗了,本是好心,却办了坏事,冲撞了兄弟,失礼多罪,失礼多罪啊。”

“哼!你倒是会说话,一句话把锅甩给算命的了,别废话了,来找药的吧?”

袁青术猜到他的心思,不想和他废话,直奔主题。

“嘿嘿,是啊,还请兄弟费心,给我也做些药水,我那地里的砂龙也多的厉害。”

“丁胖子,咱俩的赌约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给你治砂龙,是要收费的。”

袁青术看着丁茂才,摇头晃脑的说道。

丁茂才现在有求于人,无奈不敢翻脸,只能在心中暗骂,脸上赔笑道:“多少钱?”

“一亩地十文。”

“十文?”丁茂才的小眼终于变大了,自己家这六百多亩地岂不是要六贯多钱?

“不贵吧,你家有多少亩地?别虚报啊,用的少了没药效。”

“六百三十亩。”丁茂才近乎呻-吟的说道。

“那就是六千三百文,都是一个村的,给你个友情价,六贯钱吧。”

“那个……青术兄弟……”

“今天交钱,明天来拿药,两天之内给你做完。”

不待丁茂才说完,袁青术扔下一句话便要离开,丁茂才则跟屁虫般跟在袁青术身后,磨个不停,可无论丁茂才怎么软磨硬泡,袁青术就是不说话,巡视着锅灶,时而帮忙添点柴,时而帮忙添点水,脸上一副你爱要不要的表情。

看着丁茂才一脸丑态的跟在袁青术身后求着,那转着圈丢人的模样,在场的村民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是一阵的畅快。

袁青术本就厌恶丁茂才,被他跟着絮絮叨叨磨个不停,不由更加厌烦,对旁边的二狗喊道:

“二狗,看看还有多少地没洒药的,干完收摊。”

一听袁青术这么说,丁茂才急道:“行行行,我回家给你拿钱。”

说完便蔫头蔫脑的离开,约傍晚时分才回来,身后两个人抬着一个木箱,里面的六贯钱是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数了十多遍后拿来的。

“袁青术,钱带来了,六千文,一个子不少。”丁茂才咬着后槽牙说道,同时心里恶毒的想着,这砂龙被你碰巧讨来的药方给灭了,我看那山上的猛虎你怎么办,先让你得意几天,到时候这六千文钱我让你再乖乖送回来。

“好嘞客官,小胖,带人来一块数钱。”袁青术边说边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

“一二三四五六七……”

看着袁青术几人打开箱子数着他的钱,丁茂才的心仿佛被凌迟般,恨恨说道:“袁青术,咱俩的赌约可还算数的,今天已经第三天了,那黑松岗上的猛虎,还等着你呢,若是你除不掉它,可就输了。”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丁茂才讨了个没趣,少顷袁青术数完钱后,站起身来说道:“明天带着桶来取药,派几个聪明的,我教他们怎么用。”

“哼!”

丁茂才哼了一声,不舍的看了看地上的铜钱,悻悻离去。

天光微暗,村民都已聚集在村口,锅底的余火提前点缀出了几丝夜色,袁青术分出了两千文,对着村正和在场的村民说道:“村正老爷子,麻烦你把这些钱给大伙分一下。”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各位叔伯大婶,这砂龙成灾和天气有关,咱们这里有,其他村子肯定也会受灾,谁在其他村里有亲戚朋友的,明天去知会一声,让他们也到这来拿药,药钱就按一亩地两文,这些钱就当是提前给大家的报酬,大伙再忙活几天。”

村民们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铜钱,皆是满口答应,这下不但治理了田里的砂龙,而且在这农闲的时节,还能得一份不少的工钱补贴家用,个个喜形于色,纷纷道谢。

待村民离去后,袁青术又拿了两百文给村正,客气了几句后便和众人离去。

夜幕再次降临,几人一路笑闹的往回走去,凌织月跟在袁青术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她的眼里,有光。


袁青术家在村子的最西边,两进的青砖瓦房,独门独院,门口一棵两人合抱的梧桐树,除了丁茂才家,算得上村里最气派的宅子了。

宅子是他爷爷建的,树是他爹栽的,袁青术的爹娘在他幼年时死于刀兵,将他一手带大的爷爷去年也撒手西去,偌大的宅子现在只剩他一个人。

吩咐小胖和二狗明天带几个人早来帮忙,又将凌沈和凌织月安排好住处,三人简单填了填肚子便回房休息。

是夜,月上中天,如水的月光让夜晚的石屏村显得更加宁静祥和。

袁青术伫立窗前,院中的月光被树梢的影子分割成片片银辉,斑驳的铺在地上,显得有些凌乱,他静静的望着,此刻的内心却比窗外的月光还要凌乱。

他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仰头深吸了口气,让思绪飘向夜空,袁青术又开始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或者说,他的前世,有些狗血的前世。

普通的家庭,普通的相貌,以普通的成绩考进了一所普通的农业大学,却爱上了一个不普通的人。

初识在中学,女孩是他的同桌,文静又狂野,文静的是外表,狂野的是内心,唯一的爱好就是摆弄拳脚,身手比成绩还好,少年懵懂,情窦未开,初中三年,最深刻的记忆,是手臂上的牙印和女孩的老拳。

而后两人如舟车过客般,辞别于中考后的夏天,进入了各自的高中,在繁重的高中学业里逐渐将对方淡忘。

光阴荏苒,缘分兜转,在各自的花季,他们又相遇在大学的校园,大学四年,两人的感情和学习到的知识一样,每天都在不断增加着,大四那年,在当了快四年的人肉沙包后,他们终于确定了关系。

而这四年同样在增加的,还有女孩父亲的银行存款,女孩的父亲用四年的时间从一个小小的个体户,变成了一个身价千万的富商。

毕业时,女孩被父亲送到国外继续深造,而他则去了一家国企化肥厂,成了一名化肥厂的业务员。

他很想问女孩能不能留下,可最终也没说出口,他想和女孩一起走,但拮据的家庭又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女孩走了,没有临别的承诺,唯一留下的是女孩分别时的笑脸和满满四年的回忆,这也是他的整个青春。

从他们确定关系到女孩出国离开,算起来,刚好一百天。

女孩走后,他将那张笑脸埋入心间,同回忆一起酝酿着希望和浓浓的思念,满心的重,化成无尽的战意,他每天发疯般的白天工作,晚上练拳,用疲惫稀释着思念,等待着那张笑脸,他相信女孩会回来。

三年,在满怀希望的努力和等待中,他从业务员做到了销售总监,而等来的却是女孩的婚礼请柬。

山川未变,佳人已远。

坚守了三年的信念在瞬间崩塌,世界仿佛也变成了灰色,他不知道他到底败给了时间还是金钱,他漫无目的的驾车狂飙着,他在车内疯狂的拍打嘶吼着,而后汽车失控撞断了护栏,炮弹般砸进了深深的湖水中……

冰冷,黑暗,窒息,这是他最后的感觉。

醒来后,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现在的他,竟已变成了一个刚刚被救过来的溺水少年。

纠结了一个月后,他无力的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三个月后,他不露痕迹的摸清了自己这个新身份的现状:袁青术,本是富农之家的独子,如今家道中落,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十六岁少年。

也逐渐熟悉了身处的时代环境和生活方式。

到如今已快半年,他已适应了现在的自己,也规划好了以后的日子。

而今天凌织月的出现,打破了他原有的平静,让他的心中再次涌起了波澜。

她,像极了曾经的初见。

失去了不该失去的失去,得到了不该得到的得到……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让袁青术收回了思绪,只听凌沈在门外轻声道:“深夜叨扰,恩公海涵,可否厅中一叙。”

厅堂中,油灯发着微弱的光,二人相视而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凌沈的脚边放着两个包袱,这是他趁夜刚从草棚取来的。

寂夜无声,短暂的沉默后凌沈开口说道:“今日我祖孙二人身陷魔掌,承蒙恩公高义,出手相救,此恩凌某必当结草相报,只是不知这对赌一事恩公有几分把握,恩公此举,岂不将自身也置于险地?”

凌沈语气谦恭,眼睛却是不停的打量着袁青术,那丁茂才财大势大,平常人躲都来不及,而眼前的少年与自己素不相识,今日为何要虎口夺人,冒险相救?是逞一时血气之勇,还是别有用心?一个十几岁的乡村少年,又有什么手段能在十日之内治砂龙,除猛虎,还押上全部身家和丁茂才对赌,凌沈的心中现在满是疑问。

袁青术见状,心中也已然明了,这老头是有些信不过,摸底来了,心想要是自己说救他们的动机是因为凌织月,恐怕这爷俩天不亮就跑没影了,得编一个什么理由好呢?

心念一转,袁青术看着凌沈神秘一笑:“凌老爷子尽管放心,对赌一事我已有七成把握,至于方法嘛,明天你就知道了。”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想凌老爷子真正想问的,是我为什么要救你们吧。”

“额……嗯。”

被袁青术说中,凌沈窘然一笑,点了点头,同时有些惊讶,此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心智,心中不由的将袁青术又重新审视一番。

“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能扳倒丁家,让我袁家崛起的机会。”袁青术沉声说道。

“哦?”

见凌沈不解,袁青术接着说道:“眼下村中的土地钱粮大部分已被他们丁家所控,且那丁茂才又早已对我袁家祖产觊觎多时,如此下去,日后难免是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卑微苟活,但若能得到那山下的百亩良田,便有了和丁家抗衡的本钱,今日在村口,我见其贪图凌姑娘美色和村民钱粮,便想冒险一试,提出对赌,可那丁茂才狡猾阴狠,甚是难缠……”

“所以恩公便假装也看上了月儿,让丁茂才以为你是为了争月儿,一时冲动才用家产和他对赌,让他觉得有利可图,蒙蔽他的同时也激他应下赌约。”

正在袁青术绞尽脑汁快编不下去的时候,凌沈却自作聪明的把话头接了过来,还给圆上了。

“啊……哈,我这点心思,被你一语道破,凌老爷子真是慧眼如炬啊。”

“哪里哪里,恩公少年壮志,有勇有谋,实乃人中龙凤,在下望尘莫及啊。”

马屁横飞中,桌上的油灯“啵”的一声爆出灯花,灯火跳动,让原本有些昏暗的厅堂瞬间明亮了许多。

人总是这样,对别人给的理由半信半疑,却对自己找出的理由深信不疑,当知道别人的恩惠是建立在利用的基础上时,心中的那份亏欠也会渐渐淡去。

此时的凌沈也自然了许多,至少他可以确定袁青术对他们并无恶意,遂起身说道:

“恩公成竹在胸,看来是我多虑了,对赌一事,在下必当鼎力相助。”

“凌老爷子且莫再谦恭,我与凌姑娘年龄相仿,称呼我青术就行。”

“哈哈,好,青术,叨扰多时,早些休息。”

言罢二人施礼回房。

这田里的砂龙袁青术前两日就已发现,农大毕业的他,对害虫杂草的特性和根治方法早已烂熟于胸,那泡在盆里的艾草,便是他用来制作土农药的原材料。

只两盆艾草,仅够自己那二十亩地的药量,眼下最紧要的,一是先做出效果,以取得村民的信任,获得他们的支持,二就是加紧采集艾草,储备制药原料。

月斜坠,人宽衣,略作筹划后的袁青术正要休息,忽感小臂微微肿痛,不禁回想起白天村口的打斗,心中涌起一丝后怕,那两个护院一看就是见过血的练家子,今日若非他们轻敌,自己又靠着前世的格斗招式取巧,恐怕躺下的就是自己了。

看着有些浮肿的小臂,心叹这副身板还是单薄了些,训练的计划得早点提上日程了,这胳膊得再粗些,胸肌再大些,腹肌再清晰些……

翌日一早。

“青术哥!我们来了,黑娃闹肚子来不了,石头偷他娘的肚兜做风筝让他爹给逮了,正挨揍呢,一会就来。”

“他那个风筝根本飞不起来,得用纸糊才行。”

旁边一个小孩有些卖弄的接话说道。

袁青术家的院子里,小胖扯着嗓子喊着,后面还跟着五六个与其年龄相仿的孩子,叽叽喳喳的,惹来稍远处邻家一阵犬吠,惊散了最后一丝晨曦。

袁青术看着院中众人,见都是平日里跟着小胖屁|股后面的几个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玩心重的时候,得先动员一番,收收心,要不然一会又开始逮鸟摸鱼去了,别说干正事,恐怕到时连人都找不着。

略作思量,袁青术正色说道:“诸位,今天来的都是咱石屏村里数得着的后生,也都是我袁青术的好兄弟,昨日之事,众目昭彰,村中蒙灾,那地主丁茂才又借机敛财,天灾人祸,弄得人心惶惶,如今横祸当头,我辈后生此时应当协力同心,力挽狂澜,一起除此灾祸,保住田里的庄稼,断了那丁茂才敛财作恶的念头,也让村中爷娘看看咱们晚生后辈的本事!”

听袁青术说完,小胖等人瞬间感觉自己高大了许多,一众孩童顿时群情激昂,摩拳擦掌。

“对,让他们看看咱们的能耐!”

“青术哥,我们都听你的。”

“对,青术哥,你说咋干就咋干!”

“好,那我现在开始分工。”袁青术说道。

“小胖,你带着毛孩、铁蛋、满仓,你们四个去村外拔艾草,越多越好。”

“铁奴,你和凌老爷子等小胖他们拔来艾草后,将艾草切碎放入盆中泡好。”

“二狗,去石头家看看他挨完揍了没,等他爹打完,你俩去通知村里的人中午都到我家地头,就说我中午要在田里治砂龙,让大家都去看,顺便再借几个大盆和木桶来。”

“凌姑娘,你来帮我制药。”

袁青术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好,大伙就按青术哥说的,分头行动。”

小胖大手一挥,众孩童应声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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