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近两日来,一念宗开始流行借灵石。
而且借的数量还极大,每次都是上百起步。
最奇怪的,是那些借到了灵石的弟子,风风火火地往赤火门冲去,然后遍体鳞伤地归来。
即便如此,那些人依旧没有垂头丧气,反而信心满满,嘴里念叨着“就差一点”,紧接着继续找熟人借灵石。
有好事者想一探究竟,便跟着去了赤火门,谁知回来后也开始四处借灵石。
这种诡异的现象,逐渐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他们无意间望向赤火门的方向,总是感到脊背发凉。
仿佛那里是一座“魔窟”,能勾出无数人的欲望,令他们飞蛾扑火,仍是乐此不疲。
————
而在那座“魔窟”当中,惩恶扬善拍卖大会的第五场,正在如火如荼地召开。
在众人的欢呼声里,一名苍木门的弟子,整个人横飞出去,重重砸在了院子的墙壁上,狂吐鲜血。
迎着他飞出的方向看去,元溪嘴角带血,满脸疲惫,艰难地支撑站立。
他脚下一个踉跄,勉强站稳后,虚弱地说道:“这位师兄好身手,若是再坚持片刻,估计先倒下的就是我了。”
那名苍木门弟子嘴里血流不断,却还是强笑着说道:“算你走运,我今天状态不好,这才碰巧让你赢了,所以你别得意的太早,下次必取你狗命!”
“那就祝您得偿所望。”
元溪揖手说道:“我宣布,惩恶扬善拍卖大会的第五场,到此结束,诸位下午请早。”
听闻此言,众人很有纪律性地朝院门走去。
“可惜啊,又是只差一点,就能打倒一念宗之耻了。”
“早就看出那家伙不行了,还不如把这次的名额让给我!”
“谁让人家灵石多呢?不说了,我借灵石去了,下午的名额一定是我的!”
……
参加拍卖大会的弟子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去,顾棠抱着剑走过来,拦下其中几个。
她拿出一叠字据,冷声说道:“记得还债。”
那几人脸色一变,谄媚地说道:“放心吧,顾师姐,您的灵石我们怎么敢拖欠呢?只是还请宽限几日,到时一定连本带利地奉还!”
“每日两成利息。”
“自是明白!”
听到他们拍着胸脯保证,顾棠这才放那些人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讥讽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元溪,几日不见,你这里变得挺热闹啊?”
话音落下,祝熔冷笑着跨过院门。
元溪眉头一挑,笑着迎了上去。
“哟,祝师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客套就算了,恶心。”
“恶心?祝师兄这是生病了?大夫怎么说,是不治之症还是快死了?”
“是听着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感到恶心!”
“嗨,高兴早了……”
祝熔气得直咬牙,深吸口气,这才稍微平复了情绪。
“元溪,你还真是命大,进了戒律堂,有师尊帮你说话,被困百兽山脉,也能平安无事地归来,像你这么卑鄙无耻的家伙,能活到今天应该挺不容易的吧?”
“祝师兄谬赞了,要说起卑鄙无耻,还是您独领风骚。”
看着元溪的笑脸,祝熔冷哼一声,凑过身去。
他放低了嗓音,在元溪耳边轻声说道:“王习玉和周永只不过是棋子,死在你的手里,我一点也不觉得心疼,但我表弟叶天成的死,需要你用性命来偿还!”
元溪一脸无辜,疑惑地问道:“您在说些什么?王师兄和周师兄是死在凶兽口中,与我有什么干系?叶师兄之事我早也解释过了,您不要仗着师兄的身份,就平白无故地冤枉好人啊!”
“冤枉好人?”
祝熔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嗤笑道:“堂堂一念宗之耻,也配说自己是好人?”
说完,他摊开手心,一股淡淡的红色真气散开。
元溪心里一惊,因为他的空间挂坠当中,竟是发生了异变。
在那些灵石、丹药与兵器堆里,有一样事物绽放出了相同的赤色光芒。
上等灵兵,定光盘。
随着光芒大作,定光盘腾空而起,随即猛然冲破空间挂坠的限制,浮现在了祝熔面前。
“定光盘是我的灵兵,上面当然有着属于我的真气烙印,只要烙印没被抹除,我一日未死,定光盘便只会认我这一个主人!”
祝熔猖狂大笑,勾了勾手指。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通过真气的牵引,定光盘缓缓降下,眼看就要落到祝熔的手中。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瞬间掠过,元溪伸手抓住了定光盘。
祝熔愣了一下,讥笑道:“现在才想到抹除烙印?可惜已经太迟了!”
话音落下,他信心满满地说道:“定光盘,回来。”
赤色真气涌动,定光盘疯狂挣扎,想要逃离元溪的魔掌,回归祝熔的怀抱。
祝熔的笑容愈发畅快,仿佛只要是令元溪不顺心的事,他都能看作是一种享受。
突然,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下,紧接着充斥满“滋滋”的古怪声响。
祝熔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元溪五指紧握,泛起轻微的电光。
“咔嚓”一声,赤色的真气连带着定光盘本身,在这一刻满是裂痕。
紧接着,真气完全消散,而那个精致的定光盘,化作几块碎片,尽数掉落在地。
一件上等灵兵,就这样被元溪生生捏碎。
祝熔脸色一变,可还没等他话音出口,元溪拍了拍手掌,咧嘴露出笑容。
“祝师兄,什么定光盘,我怎么没见到?”
“你……你找死!”
祝熔勃然大怒,第三阶梯的修为凝聚,赤色真气顷刻间覆盖全身。
千钧一发之际,顾棠身影闪现,挡在了元溪面前。
祝熔狞笑道:“顾棠,又是你,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顾棠与他对峙而立,淡蓝色的真气环绕周身,表情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你要杀他,我先杀你。”
“听闻玄水门的真传弟子顾棠,遭受蛊惑,成了一念宗之耻的帮凶,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顾棠,你是不是对他……”
话音未落,白芒掠过,祝熔一个侧身,勉强躲过了顾棠的剑斩。
数米外的身后院墙上,凭空多出一道凌厉的剑痕。
祝熔笑容渐敛,冷声说道:“顾棠,你竟敢对同门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