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醒了,我爸联系医生,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宣布罢了。回来的时候,我爸就联系好,把寿木运回来了……
我慌着,两个姐姐早就哭了,我爷爷也是,奶奶病的这两段时间里,我爷从来也没在乎过一样,我爷一直是什么都不顾,只管自己快乐的自私老头,这下子,也哭了,“一辈子老伴了,能不哭吗我”他解释着,我慌着。
我没哭,我早该哭,我该哭,我没哭,该来的都来了,只有我大哥,我大爷的儿子,我奶的大孙子,和他儿子那一群人没来,那一天我知道了苟延残喘字面解释,我爸说我奶是在等我大哥,我奶一辈子最关心的不是赡养他的老儿子,就是我爸,而是大儿子一家,最后也没等来。
我奶睁着眼睛,但是是没有意识的,依然努力的喘着气,然后,然后,那个时间,我爸在第三次把她眼睛闭上,我奶的呼吸才停下。
我还没哭,我尽量的,努力的想哭出来,反倒哭不出来,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了,我感觉我内心想的是,我不能哭,我奶我救不回来,这样瘫在床上,不能吃好喝好,不如死了更痛快,而我也是长大了,是那个说出来听起来就幼稚的男子汉了,或者说,是区别于我两个姐姐的男人,而不是统一的孩子。
我看着院子里棺材一切的置办,看着请来的阴阳先生主持一切,看着棺材上八仙惟妙惟肖的庇护,看着终于抬出来的我奶穿上了黑色寿衣,轻放进那个金闪闪,却看不出希望的棺材。
我不停的找事做,让阴阳先生认识我是陈女士的孙子,但是,我只能是接着村里一个接一个来磕头送纸的小辈,给他们回礼,看着长辈们的关怀,先生做好了准备,搭亭子,明天上午下葬……
有同学联系我明天去参加他的升学宴,是啊,刚高考完,也出完了分,我没接到大学的通知,我奶可能也后悔这件事,我600向上的成绩能给我一些安慰,起码我就在她生前给了她期待18年养我的好消息。
我大哥一家姗姗来迟了,他们明天还有大任务,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