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福霍云春的其他类型小说《祸国妖后的咸鱼生活全文》,由网络作家“墨竹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比银子来的更早的是霍云春的弟弟。十一月底,张红秀捧着肚子喊疼,霍大丫火急火燎的把王春花请来,霍云春跑到张家村把张稳婆请了过来。两人都是村里有名的稳婆,加之张红秀不是第一次生产,有个小半天儿的功夫,屋里就传来了嘹亮的哭声。王春花把小家伙儿洗好抱了出来,对上和平期许的眼神,把孩子送到他怀里。“是个男孩儿!”“谢谢!谢谢王婶儿!”霍和平眼睛一刻也不想离开儿子。他终于有后了!“阿爹,你抱着弟弟去小屋待会吧!”霍云春指了指天儿,“天寒地冻的,弟弟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哦!哦!”霍和平抱着儿子往小屋走,霍大丫脑子晕乎乎的跟着阿爹走。“王奶奶,我阿娘怎么样?”霍云春拉起王春花的手,往里塞了一块儿小小的银子。“你阿娘没事儿!”王春花想要推辞,却见春...
《祸国妖后的咸鱼生活全文》精彩片段
比银子来的更早的是霍云春的弟弟。
十一月底,张红秀捧着肚子喊疼,霍大丫火急火燎的把王春花请来,霍云春跑到张家村把张稳婆请了过来。
两人都是村里有名的稳婆,加之张红秀不是第一次生产,有个小半天儿的功夫,屋里就传来了嘹亮的哭声。
王春花把小家伙儿洗好抱了出来,对上和平期许的眼神,把孩子送到他怀里。
“是个男孩儿!”
“谢谢!谢谢王婶儿!”
霍和平眼睛一刻也不想离开儿子。
他终于有后了!
“阿爹,你抱着弟弟去小屋待会吧!”霍云春指了指天儿,“天寒地冻的,弟弟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哦!哦!”
霍和平抱着儿子往小屋走,霍大丫脑子晕乎乎的跟着阿爹走。
“王奶奶,我阿娘怎么样?”
霍云春拉起王春花的手,往里塞了一块儿小小的银子。
“你阿娘没事儿!”
王春花想要推辞,却见春芽儿小小的食指放到唇上点了点。
马上就要过年了,春芽儿给的银子也不大,她也就没再推辞。
“多谢王奶奶!”
霍云春亲自送王春花出去,转身去了大屋。
“阿娘,你累吗?”
“累啊!”
“那就睡会儿吧!”
“那你替我送张稳婆。”
“好!”
霍云春拉起张稳婆的手,塞在她手里的银子要大一些。
“多谢春芽儿了!”
“张奶奶,是我谢谢您才是。”霍云春脸上的笑容加深,“我和阿姐人小,力气也小,无法帮阿娘净身,是我麻烦你了才对。”
刚才她跑进去看了,王奶奶“主动”帮忙擦洗弟弟,张稳婆默默接过给阿娘擦身的活计。
霍云春治军甚严,注重赏罚分明。
王奶奶没有错,她给王奶奶应得的报酬。
张奶奶没有怨言的接过擦洗阿娘的活,累也没吭声,那就该赏!
“你大姨母总在村里说你聪明,之前还觉得她吹牛,现在看起来,还是她谦虚了。”
“张奶奶谬赞了。”
霍云春送走了稳婆,发现阿爹和阿姐还在小屋里逗弟弟。
一个没长开的红皮猴子,有什么好看的?
“小丫头!”
卢博文站在大门外,探着半颗头看她。
“你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听说你阿娘生产,我过来给你阿娘诊脉。”
卢博文说的情深意切,霍云春背手看着他。
“确定不是来蹭饭的?”
“噗!”
外面传来了一声嗤笑,是清朗的少年声。
“九郎君也跟着来了?”
霍云春不待见卢博文,对赵九霄却有着非一般的疼爱。
毕竟是她抱过,也带过一段儿时间的男娃娃。
那个时候赵九霄还奶声奶气的说要娶她为妻,也不知现在的他还记不记得?
“小丫头,厚此薄彼!”卢博文指了指身旁满脸腼腆笑意的少年,“他是纯蹭饭的。”
“他年轻、他好看……你有啥?”霍云春嫌弃的把卢博文往屋里带,“你要是不会医,我会让你进门儿?”
“不是!”卢博文气的满脸涨红,“小丫头,你是不是眼神儿不太好啊!
来来来!
我给你好好看看!”
“你确定?”霍云春认真的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脸,“卢大夫还是先把自己的眼疾治好,年纪轻轻怎么就瞎了呢?”
其实他们两个的长相各有春秋,奈何卢博文性子实在太贱,拉低了颜值。
“你个臭丫头!”
卢博文嘴里骂着,人却乖乖跟着进屋诊脉。
赵九霄没跟进去,站在门口等着。
他想到春芽儿刚才老气横秋的说卢叔叔“瞎”,便觉十分好笑。
卢叔叔在外面威风凛凛,在春芽儿面前却屡屡吃瘪,竟还乐此不疲。
“你阿娘没什么事儿,多吃点补品就好了。”
卢博文环视了一圈儿,“你弟呢?”
“这儿呢!”
霍和平怀里抱着婴儿进来,身后跟着霍大丫和赵九霄。
“抱过来吧!”
卢博文指尖搭脉,闭目良久,把霍和平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你弟弟挺健康,好好养着,以后能长大个儿。”
“多谢卢大夫!”
霍和平长出了一口气,傻笑的把儿子抱起来,坐到张红秀身边,“看!咱儿子!”
霍云春和卢博文同时翻了个白眼,赵九霄低头忍笑。
“阿爹,你照看阿娘,我去做饭。”
霍云春把他们安置在小屋,一人塞了本书,转身去厨房做饭。
“《北晋国志》、《周易全传》”
赵九霄翻了翻炕头儿上的书,《资自通鉴》、《黄帝内经》、《六韬三略》……这是六岁孩子看的书?
“嚯~连《黄帝内经》都看,这是信不着我啊!”
卢博文拿起书翻了翻,上面有翻阅的痕迹,却无批注。
“春芽儿应该是比较好奇,不是信不过卢叔叔。”
赵九霄下意识为霍云春开脱。
卢叔叔是响彻北晋的名医,同样出名的还有卢叔叔的小心眼儿。
“哟~难得见你维护一个人,行叭!不跟这小丫头一般见识。”
卢博文原本也没往心里去,一个好大夫读的书多,一个好药农读的书也不会少。
两者方向不同,却都需要丰厚的知识储备量。
“卢叔叔,她……能行吗?”
赵九霄问得有些忐忑。
人生而怕死,是为本性。
他也怕死,但他的亲哥哥却怕他活着。
“你最好相信她能行!”卢博文随意翻了翻手里的书,“这样我们就都有希望了。”
他多少好友用鲜血打下来的江山,不是给赵九重一个人享乐的。
当年霍云春死的不明不白,她手里的三军虎符至今下落不明。
赵九重成立东厂,一方面是要监控文武百官,一方面是要寻找三军虎符。
霍云春手里握着的可是全部虎符啊!
庆幸这几年无战事,要不然赵九重能不能号令三军抵御外敌还是个未知数。
“我相信她!”
赵九霄说得坚定而认真。
以前没希望的时候,他尚且勤学不辍,现在有了希望,更要努力才是。
“相信谁?”
霍云春端着大大的托盘进来,赵九霄起身帮忙,动作自然流畅,像做过很多遍一样。
卢博文嘴角抽了抽,赵九霄在自家可是连穿衣服都要别人伺候的主儿啊!
“小丫头,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啊!”
“啊?”
“他不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御笔亲封的九霄王。”
霍九最终还是跟着老婆子一起到霍和平家。
大丫儿嫁给张二赖还有条活路,孙子要是落到他们手里,指不定要受什么苦?
两下权衡,霍九心中的天秤向自家孙子这边倾斜,沉默的跟在老婆子身后来到二儿子。
“爷、奶!”
霍云牧和霍云春起身打招呼,彼此对视了一眼,天刚亮人就来了,赶的还挺急。
“你爹娘呢?”
张秀英问大丫儿,挑剔的上下打量,没觉出大丫儿有什么值得张二赖一直惦记的地方。
“爹、娘,爷奶来了!”
霍云春高喊了一声,周围邻居出来探头探脑,低声议论。
“你要死啊!”张秀英瞪着春芽儿,“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她来之前想要低调解决,旁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春芽儿把人都喊出来,她只能尽快把人带到屋里去商量。
“爷奶来我家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为什么不能大声叫爹娘来迎呢?”
霍云春音量不小,小院儿周围逐渐围上了人,有些早起去地里做农活儿的村民,也停下来看会儿热闹。
从别人口中知道霍云月的事儿,再看老两口来找和平,乡亲们都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霍和平昨天被张红秀骂了半宿,现在头还“嗡嗡”的疼。
“咱进屋说!”
“爷、奶,有什么事儿不能在院里说?”霍云春扫了一圈墙外的村民,“现在正是暖和时节,屋里反而阴冷,不如就在院子里说吧!”
“怎么哪儿都有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张秀英抬手要打,霍云牧冲到前面,两只猎犬伏低了身子,随时准备扑咬。
“奶,杀人是要偿命的!”霍云春站到阿姐身边,“我体内苍耳子是谁下的,不用我提醒你吧!
那时候我多大?
刚出生月余吧!
奶,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硬灌的?爷,你是怎么眼瞎当看不见的?阿爹,你是怎么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把家分了的?
我突然很好奇,想去县衙,请县太爷帮我断上一断!”
她要先行发难,不能让爷奶进屋说阿姐的事情,不然没了村民的围观和施压,这事儿的变数就不好掌控了。
“你怎么会知道?”
张秀英话一出口就知道坏了。
“因为我生而知之啊!”
霍云春这话倒是实在,可惜在场没人信她。
这年月啊!
扯七扯八的说谎,他们信若神灵,实话实说反倒没人信了。
“放屁!”
张秀英色厉内荏,又不敢直视春芽儿的眼睛。
“爹、娘,有什么事就在院子里说吧!”
霍和平被春芽儿的话震惊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春芽儿从来不与他亲近?
当初是他一力压下这件事,跟张红秀说,要是敢报官,他就要休了她!
霍和平以为这件事会永远烂在霍家人的肚子里,没想到还是被春芽儿知道了。
“我们来是为了大丫儿的婚事……”
“我们大丫儿已经订亲了。”张红秀抱着儿子上前,“好女不嫁二夫,不劳烦二老为大丫儿操心了。”
“我跟你男人说话呢!”张秀英上前推了二儿媳一把,“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我的女儿……我怎么就没有说话的份儿?”张红秀恨恨的看了眼在一旁装死的霍和平,“当初你下毒害春芽儿,你说我没有说话的份儿。
现在你又要把我家大丫儿卖给张二赖给你的好孙子抵债,你还说我没有说话的份儿。
怎么嫁给你霍家的儿媳妇都得变成哑巴才行?”
“张红秀,我真是给你脸了!”
张秀英抬手就要打,被赶来的张立强一把握住手腕儿。
“小姨夫,你就在旁边看着?”
张立强气狠了,把老太太往小姨夫身上一扔,扶着小姨坐在院里的凳子上。
“哎呀我的天啊~~”
张秀英坐地就开始闹,一会儿骂霍和平,一会儿骂张红秀,一会儿骂几个小崽子,言语难听之极。
“娘,你别骂了!”
“我不骂?”张秀英两眼一瞪,“你把大丫儿嫁给张二赖,我立刻就走!”
“大丫儿……”
霍和平乞求的看着大女儿,希望她能同意这桩婚事!
他觉得张二赖几次三番来“求娶”大丫儿,她嫁过去,张二赖是会对她好的。
“阿爹?”霍云牧双眼含泪的看着他,“你让我嫁?”
“大丫儿,他求了你这么多次……一定会对你好的!”
“就是!”
张秀英听到二儿子松口,立刻从地上蹦起来要拽大丫儿。
“唰!”
一道银光闪过,张秀英的袖子削掉了半截儿,肥腻腻的白肉露在外面丑得辣眼。
“张捕头,我要报案!”
霍云春翻转着手里的匕首,一脚踩在张秀英的断袖上,来回捻了捻。
“春芽儿,你要报什么案?”
“我报霍和平贩卖人口!我报张秀英毒杀害人!我报霍家满门包庇杀人之罪!”
“春芽儿?”
霍和平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女儿。
他一直以为春芽儿只是嘴上说说,并不会真的把他如何。
那些判了流刑的人,没有几个能平安回来的。
春芽儿这是想让他去死吗?
“我说过,别逼我选!”霍云春深吸一口气,“北晋法典中记载:贩卖人口,徒三年,至亲不可避。
犯杀人罪,情节轻者,徒五年以上,情节重者,死刑。”
“奶啊!”她语气轻柔的喊了一句,“咄咄逼人会遭天谴,天不谴你,我来动手。”
霍和平连接起来的渠道,把他搞掉,大房也就没处蹦跶了。
“你胡说!”张秀英缓缓的躲到老头子身后,“你没有证据!”
“是么?”
霍云春看着依然回不过神来的霍和平。
“霍和平说,卖阿姐的主意是奶出的,银子也是奶拿的。”
“放屁!”张秀英立刻反驳,“分明是他自己要卖的,他签字画押,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心里清楚的很,给春芽儿下毒这事儿没有实证,但卖了大丫儿的事坚决不能认!
认下贩卖孩子的事,她会判流刑,到朝廷开的矿场去干活儿。
矿场里每天都会死人,她这样的……她受不了那个苦!
第二天一早张立强来接春芽儿,发现大丫儿也跟着一起出门。
“家里只留小姨一个人……没事儿吗?”
从他进来就感觉小姨家的氛围比昨天还怪异,尤其是小姨夫看春芽儿的眼神,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今天送完吃的就回来,不会耽误太久的。”
霍云春面色如常,霍大丫蔫头巴脑。
张立强以他多年的职业敏感性判断……小姨家真的出大事儿了!
霍云春到了县衙把小炉子留给大表哥,让他们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
新卤制出来的下水,每人一小包,周到有礼。
她给古诚业送了一小坛青竹酒,留下一大包卤味,算是“封口费”。
办好了一切,她带着阿姐找到周员外家换契。
“要不是张老婆子使劲儿推销她家二房的孙女,我还看不上你这黢黑、干瘪的丫头。”
管事的婆子收了钱,把卖身契扔到她们脸上,转身回去,重重的摔上门板。
“阿姐,现在没事了。”
霍云春将卖身契放到荷包里,盘算着把东西藏哪儿比较合适?
她们走出周员外家老远,霍大丫才崩溃的哭出声。
霍云春默默的抱住阿姐,眼睛微微抬向天空。
上辈子她的家人战死沙场,她又死于阉人之手。
重来一世,回想过往几十年冒死拼杀,究竟图个什么?
现在的百姓过的也没比前朝好哪里去,那么多生命的消逝只为了成全一个人的欲/望?
这些问题她都不愿意去想!
霍大丫抽泣的声音渐渐停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
“阿姐,快擦擦!”霍云春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这个样子要是被我未来姐夫看见,我怕是真要养你一辈子了。”
“讨打!”
霍大丫作势捶了春芽儿一下,接过帕子擦脸。
她哭过一场,心里舒服多了。
没什么好难过的,爹娘靠不住,她还有春芽儿。
“哟~”
卢博文等着霍大丫哭完才走过来。
“你家买驴车了?”
他手贱想要摸驴耳朵,被驴踢了一脚,要不是躲的快,腿儿能给他踢断了。
主子不是善茬儿,养的驴都比一般家畜凶。
“这是风云书肆的老板借给春芽儿的。”
霍大丫在昨天的时候还觉得瞒着爹娘不太好,今天她觉得就是要瞒着所有人,这样才不会被惦记上。
“嚯!”卢博文挑了挑眉,“古老头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改天我去找他要辆驴车。”
“卢大夫,你要去给我阿娘诊脉吗?”
霍云春不想在路上跟他扯皮,一个连马都骑不好的人,要驴有什么用?
“好呀!”
卢博文发现小丫头家的驴很神奇,没人牵着自己也能慢悠悠的往前走。
他们慢悠悠的走到家时,张红秀正在大门口眼巴巴的等着。
“阿娘!”
霍大丫叫了一声,霍云春也跟着叫了,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敷衍。
“小丫头,你家出什么事儿了?”
“关你什么事儿?”
霍云春把车从小毛身上卸下来,抓起一把草料喂它。
“你家这驴肚子有点儿大啊!哈哈!”
卢博文尴尬的转移话题。
“那你帮我看看它是不是也怀孕了?”
霍云春昨天给小毛准备了三天的草料,今天就见底儿了。
她今天早上就怀疑小毛是不是怀孕了?
转念一下,又不太可能!
牲口市场那里的伙计、掌柜比她有经验多了,怎么会卖给她一头怀了崽崽的驴?
“霍云春,我是看人的大夫!”
卢博文气的咬牙切齿。
“天地生灵,殊本同源。你不会看,说明你水平不行。”
“霍!云!春!”
卢博文撸胳膊、挽袖子的上前查看。
“嗯昂!”
“霍云春,看好你的驴!”
“哦!”
霍云春抱住小毛的大脑袋,安抚摸着它的侧颈。
“怎么样?”
“怀了!”
“什么?”
“你聋了?”
“小毛怀孕了?”霍云春与小毛深情对视,“这……怎么可能?”
她没聋,但她怀疑卖牲口的伙计眼瞎了。
“小毛怀的月份小,肚子又太大。
估计被兽医看过很多次,查不出来才被你捡了个便宜。”
卢博文狠狠搓了搓自己的手,水洗了三遍,酒精帕子都快把手搓秃噜皮了。
“小毛真棒!”
“嗯昂!”
“小丫头,给钱!”
“给什么钱?”
霍云春打水洗手,到厨房准备做饭。
“我给你家小毛看诊,你都不给诊费吗?你是乞丐吗?”
“我比乞丐还不如,人家缺口的破碗里还有俩铜板呢!”
霍云春一副“我穷,我有理”的样子,气得卢博文一个仰倒。
他现在是明白为啥横霸乡里的老太太在她面前频频吃瘪?
小丫头想噎人,死人都能被她噎的掀棺材板儿。
“看在小毛的份上,今天中午留你吃饭,附赠一小壶青竹酒。”
“不要钱?”
卢博文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荷包。
“不要钱!”
霍大丫红着眼从大屋出来,小跑儿到厨房帮忙。
“春芽儿,阿娘……”
“阿姐,书中有个道理,我想说给你听。”
“你讲!”
“不要看人对你说了什么,要看人对你做了什么?”霍云春冷笑一声,“我们家有奶和阿爹这一对儿还不够吗?”
她把饭菜做好放到篮子里递给阿姐,自己拿着托盘给阿娘送饭。
卢博文乖乖净手坐在院子里等吃。
霍大丫抿了抿唇,脸上的感动渐渐都收了起来。
春芽儿说的不错!
阿爹被奶忽悠的把她卖了,回来还打算扯谎骗她。
如果不是春芽儿机灵,等她进了周员外家就晚了。
今天阿娘拉着她说了一堆家里的不容易,听得她眼泪汪汪的。
冷静想想,家里的困境是她造成的吗?
有困境就想着卖女儿,那为人父母跟猪圈里的猪有什么分别?
霍大丫深吸一口气,拎着篮子出门给阿爹送饭。
她得尽快成长起来,不能像爹娘一样,还得指着春芽儿来保护。
卢博文看着雄赳赳、气昂昂出门去的霍大丫,脸上绽放出无声的笑容。
小丫头蛊惑人心的能力好强!
无论是刚才激他给驴看诊,还是一句话让她阿姐清醒。
上一个这么会忽悠人的……也叫霍云春。
霍家村的人都在背后议论霍云春,路过霍家都踮脚往里看。
有好事者想要进去打听、打听,对着门口的侍卫望而却步。
霍云春过的倒是自在,每天做做饭、抄抄书、练练拳,有卢博文汤药的助攻下,人看着气色也好多了。
“春芽儿,今天咱进城吗?”
霍云牧小心翼翼的问。
“阿姐想进城?”
霍云春将饭菜端上桌,拍掉卢博文偷吃的手。
“我想进城看看爹娘……可以吗?”
蓝师父说春芽儿留了余地,为什么这么多天春芽儿都没提要去牢房把爹娘捞出来?
霍云牧相信春芽儿不会赶尽杀绝,但只要想到爹娘在牢里受苦,她心里就火急火燎的,嘴上都起了燎泡。
“可以啊!”霍云春笑着看阿姐,“阿姐去看爹娘,我去书肆,随后我去县衙找你。”
“你不去看爹娘吗?”
霍云牧着急的拽着春芽儿的手,想说什么,又怕伤了春芽儿的心。
“我啊!”霍云春转头看了眼逗小白的卢博文,“老卢,你跟我去走一趟县城?”
“行啊!”
卢博文把手里的肉条干放到小白的碗里,见它孩子气的扭头不看,笑得更是开心。
“你真无聊!”
霍云春见不得他欺负自家孩子,上前拿起肉条送到小白嘴边,它这才“哼哧、哼哧”吃起来。
老卢以前就喜欢这么逗小孩儿,现在家里最小的是她,他不敢逗就欺负狗。
他不敢欺负张嘴就咬人的小黑,只敢撩拨性子稳、不咬人的小白。
真贱呐!
“你看它多好玩儿,眼神儿明明快要馋哭了,却绷着嘴一口也不吃。”
老春无论是调教人,还是动物都一顶一的厉害。
听说她的战马在宫里活活饿死了。
因为她再也没有给它喂食,旁人喂,它一口也不吃。
赵九重气得挥鞭打它,还是不能逼它张嘴,让人往里灌,它踢死了三四个人。
最后它死了,恨得赵九重直接焚尸泄愤。
“我看你是真闲!”
霍云春回屋换了身衣服,阿姐已经抱着阿弟在院子里等。
“春芽儿,我来了!”
赵九霄从马车上下来,刚好赶上他们从门里出来,少年郎的脸上带了几分不悦。
他要是来得晚一点儿就人去楼空,想想都不开心。
“小九,我们去县城,你跟我们一起吗?”
霍云春上前拉住他的手,无声暖着他的心。
这孩子被亲娘、亲哥舍弃,境遇着实可怜。
她本就喜欢小九,现在更是对他怜惜有加。
“我能去?”
赵九霄握住春芽儿小小的手,心里美,表情却无辜又可怜。
“能去啊!”
“春芽儿,你跟我上马车!”
赵九霄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满脸笑容的上了马车。
“我和大丫儿坐驴车就可以。”
张立强看着前方大气的马车,知道刚才那少年非富即贵,他们不好凑上前惹人厌烦。
“把小云朗交给我吧!”
蓝娘伸手抱过软乎乎的霍云朗。
他现在已经开始认人,对上蓝娘的眼睛就裂开没牙的嘴笑,又乖又讨喜。
“那麻烦蓝师父了!”
霍云牧跟表哥上了驴车,小毛慢悠悠的跟在马车后面,保持着大概一头驴的距离。
“表哥,我是不是把春芽儿逼得太紧了?”
“大丫儿,你担心小姨、姨夫没有错。”
张立强看了眼前方的马车,春芽儿能和这样的人物相交,说明她也是同类人。
霍家大房一心想躺在二房身上吸血,小姨夫是个耳根软又愚孝的人。
如果小姨夫对大丫儿软磨硬泡的求,自己这小媳妇儿怕是要飞到别人家去了。
春芽儿的做法在乡下人眼里是过于狠绝。
在上位者眼中,她没有直接甩出证据,顾及亲情,又给了教训,免得日后再反复无常。
杀伐果决中不失柔情。
这种手段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也只有少数人能做到。
“没有错吗?”
霍云牧低声喃呢。
为什么她与春芽儿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她的小尾巴……断了吗?
一行人入县城后,蓝娘把熟睡的小云朗交给霍云牧,嘱咐几句,两拨人分道扬镳。
张立强带着霍云牧到牢房,见霍家人散坐在牢房里蔫蔫的没精神。
“爹、娘,我来看你们了。”
霍云牧见到消瘦的爹娘,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了。
“你把云朗也带来了。”
张红秀消瘦的手伸出铁栏,摸了摸儿子水嫩的小脸儿。
她两只手都伸出去,想抱抱儿子,又怕摔了他。
“阿娘,春芽儿也来了。”霍云牧顿了顿,“我们这几天有蓝娘子和卢大夫陪着,门外还有九郎君安排的侍卫。”
“那就好!那就好!”
张红秀天天面对婆婆的谩骂,表情有些麻木,反应似乎也慢了许多。
“春芽儿什么时候过来?”霍和平双眼凹陷,神情有几分癫狂,“她不会真的要我去服流刑吧!她不能这么做!她这样是大不孝!”
霍和平伸手拽住霍云牧的袖子往牢房的方向拉。
“阿爹,你松手!”
霍云牧差点脱手把阿弟甩出去,旁边的张立强一把扶住她。
“我不松!”霍和平听见这话反而拽的更紧,“你让春芽儿把我放出去!我要出去!”
牢房就不是人待的地儿。
饭菜带着馊味儿,空气里满是屎尿味儿,耳边是阿娘嘟嘟喃喃骂人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再不出去就要疯了!
“阿爹,春芽儿一会儿就来了。”霍云牧双眼含泪的看着他,“阿爹,你别这样!我害怕!”
“你松手!”
张红秀一把扯开霍和平,把人甩到一边。
“大丫儿,你抱着云朗先出去!”
牢房里气味难闻,左右关的是江洋大盗,还是杀人狂魔,谁也不清楚,孩子在这种污秽之地待久了不好。
“阿娘……”
“出去吧!”
霍云牧抱着阿弟往外跑,耳边全是阿爹喊她的声音,直到出了牢房,好像还能听到……
“表哥,你说春芽儿会放爹娘出来吗?”
阿爹的样子太可怕了!
她吓得两腿发软,借着表哥的力气站在太阳下瑟瑟发抖。
“会吧!”
张立强也不是很确定。
小姨夫的状态很不好。
小姨不管怎么样都会先顾着表妹、表弟,小姨夫完全不管,只想着让大丫儿把他带出牢房。
从这点上看,小姨夫确实如春芽儿所说,是个极端利己的人。
赵九霄听见霍家出事儿,蓝娘出去一直没没回来,卢博文也没回来,急得火就蹿上了脑门儿。
他遣人去打听,得到的消息是霍云春把全家都送进了县城的牢房。
那她家里便没了大人,天色已黑,蓝娘会留下陪她们,卢博文也会留下。
不好!
春芽儿危险了!
他着急忙慌的赶来,让侍卫守在门外,他进来的时候家里的小动物叫了几声,见是他就没再叫。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卢叔直呼赵九重的名字,还问春芽儿的想法。
她一个髻年女童,能懂什么朝堂之事?
听到春芽儿的解答,他大惊失色,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个分析形势……太像他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又让他无比想念的人!
“你觉得……这会是个好机会吗?”
卢叔在问一个女童是不是“好机会”?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他们准备了这么多年,要问一个孩子……何其可笑?
赵九霄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当然不是好机会!”霍云春放下手中的松烟墨,“他才多大年纪?你们又准备了几年?
他命不久矣的声名在外,又有几人会真心追随?
卢博文,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九霄那孩子也是是可怜。
生于战乱,长于猜忌之下,步履维艰,身边再跟个不靠谱的卢博文,走到今日委实不易。
她霍家用血打下来的江山,配得上一个好皇帝,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吧!
“那什么时候啊?”
卢博文不满的踢了踢腿。
他不喜欢每天算计来、算计去的生活,跟在老春身边多爽,出门儿就是干,谁不服,干谁!
“这事儿啊!”霍云春提笔抄书,“三五年是它,三五十年也是它。”
“要这么久啊!”
“等我把五裂黄连种出来,你把小九的身体治好,再寻契机放出去‘九霄王身体有望痊愈’的消息。
顺便再搞搞歌谣、童谣一类的神鬼事……别闹的太大,动了赵九重脆弱的疑心病,他要强杀就不好了。”
颠覆一个王朝哪里是准备个两三年就能成事的?
再加上小九太小,即便真的成了,他屁股底下的皇位也坐不稳当。
“这些好难啊!”卢博文抱着头哀嚎,“老春,这些能交给你来想吗?我在你身前当枪……”
“怕是不能了!”霍云春起身撂笔,“小九,不进来坐坐吗?”
“小九来了?”
“有一阵子了。”
她发现的时候,小九已经在外面了。
“吱嘎~”
木板门响起轻微的吱钮声,门外的少年郎神情恍惚的走了进来,牢牢的合上门板,还上了门栓。
“你叫我什么?”
“小九!”
“卢叔为什么要叫你‘老春’?”
“因为我是霍云春!”
“春春?”
赵九霄一把抱住霍云春,双眼迷离的看着她。
“我们能换个称呼吗?”
霍云春一下子回到上辈子被小九追着喊“春春”的情景里……将军之威荡然无存。
“不能!”
赵九霄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双肩微微颤动。
“我觉得……你叫我‘春芽儿’挺好听的!”
霍云春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强烈拒绝叠字昵称。
“春芽儿,谢谢你回来!”
赵九霄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心骨儿,也找回了遗失很久的宝贝。
“不客气!”霍云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小九,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会帮我吗?”
赵九霄对皇位没有多少执着,只要能让他平安度日,他也没有多少野心。
赵九重一味想把他弄死,他不上去就会被踩死。
“我帮不了你太多,顶多能指点你几句。”霍云春柔声解释,“现在并非乱世,不需要能打仗的将军,你更需要能为你筹划的谋士。”
小九想要夺帝,未来的路比赵九重艰难的多。
成则万众瞩目,败则悄无声息。
“那我去搜寻谋士帮我?”
“傻小九!”霍云春的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你一动则全盘动,谋士的事情我已经在为你暗中观察,有合适的人选我会让卢博文给你探口风。”
“那我做什么呢?”
赵九霄心里隐隐有个想法,但他不知是否正确?
“做‘贤德仁爱’之名!”
霍云春推开小九,用袖子给他擦干脸上的泪水。
“等你的病好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安排了。
现在的你就好好读书,别以后求贤若渴之时,反被那帮酸儒问得嘴都张不开。”
文人造反,三年不成,跟他们瞧不起人的速度成反比。
赵九霄点点头,“以后我来和你一起读书。”
他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嗯?”
“不行吗?”
赵九霄难过的低下头,小狗狗一般的望着霍云春。
“不是不行……”霍云春叹了一口气,“对外不好解释,你堂堂王爷为什么要往农女身边凑?”
小九从小想要什么就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十次有十一次都如他所愿。
你问多一次哪儿来的?
当然是因为喜欢他,不知觉就多买了一些给他。
“这好办!”赵九霄胸有成竹,“对外说我喜欢你,有意娶你为妻。”
“小九,我现在才七岁。”
“春芽儿,我才十三岁,我们年龄差特别搭!”
卢博文抱着肩膀,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两人。
小九小时候就说要娶老春,没人把一个娃娃的话当真,老春如此,他也一样。
现在老春变成了娃娃,小九态度依旧没变……不好!老春危险了!
“老春,天也晚了,回去睡吧!”
“好!”
霍云春收好孤本,压好抄撰的纸张,去大屋休息。
“人都走远了,咱就别装了。”
卢博文跟在小九身边几年,见多识广的他,看不穿这小子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卢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九霄脱了外衣上炕,拉着一条明显小不少的被子盖在身上。
嗯!
是春芽儿的味道。
他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
“切~”卢博文耸了耸肩,“你想要娶老春?
她把你当儿子,你却要娶她做妻子。
想想这难度堪比天上摘月啊!”
“卢叔,快睡吧!”
他们现在都还小,他还有那么多年,人已经重新回到他身边,还有什么好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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