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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是在我还未出孤儿院时就在的孩子,性格乖软纯善,每次受欺负,也只是抓住我的衣服连眼泪都不敢掉,我也格外心疼她,总是带在身边照顾。
当时许从洲和我形影不离,对小雅也格外好。
小雅受了委屈他比我还着急,替人出完气还会偷偷哭。
我曾因此调侃他,他一言不发地把我抱在怀里,声音苦涩:
“小雅跟你太像了,我在想,要是当时也能有一个人帮你赶跑坏蛋,把你护在怀里该多好。”
我笑着替他擦眼泪。
“可这些,小时候的许从洲已经给我了呀。”
“不够的安安,你还是受了委屈,甚至为我受伤。”
腰间的手臂收紧,许从洲的眼睛在夜里炯炯有神。
“以后的许从洲,会对你更好,一辈子。”
看着许从洲把小雅抱在怀里,我想如果能回去,一定会反驳他。
在他真心不定的时候,不要因为一时头脑发热,给别人虚无的许诺。
抱着小雅,泪水一颗颗顺着他的脸滑下。
小雅着急地伸出小手给他擦眼泪,不知所措时突然与我对上眼。
我快速后退,却还是晚了一步。
“安安姐姐,大哥哥哭啦!你快来哄哄他。”
许从洲浑身一震,猛地回头,脸上悲伤和惊喜来不及转换,让他面容扭曲。
站起身的一瞬间,他像是突然失了力气般跌倒,头磕在树上流出鲜血,一时站不起来。
伸手推着小雅,许从洲声音暗哑:
“小雅快去把姐姐叫出来,把安安姐姐叫出来......”
近乎痴狂的面容把小雅吓哭了,许从洲忍不住爆粗,转身对着门喊:
“安安,我知道你没死,你躲在门后是不是!”
“你快出来,我知道错了,我找了你很久!”
高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院长奶奶很快赶来,黑着脸叫人把许从洲扶到卫生所。
许从洲不依不饶地抓住院长的手。
“安安在里面。”
“许先生误会了,孩子说的是我们院新来的孟安老师。”
院长推了推身边的女生。
“对,许先生,我叫孟安。”
许从洲的脸刹地白了,不甘心地回头朝我这边看来,嘴中喃喃:
“我不信,我不信......”
声音越来越远,等到他们彻底消失在大门。
我松了口气,却没想到,晚上被人弄醒。
湿热的泪水已经将我颈边的发丝打湿,腰间的手如同铁臂,许从洲的手在我身上游走,不断有吻落在我脸上。
他像是要证明我真的活着,又或是仍然没有安全感,手向下伸去。
我猛地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浑身一颤,眼还没睁,一巴掌已经甩了出去。
脸瞬间红肿,许从洲却不生气,怔愣盯着我羞怒鲜活的神态。
眼泪又掉下来,哭着将我抱在怀里。
“安安,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你的深海恐惧症还没有好,你就不会被卷进海里。”
“你知道吗,看不见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也要跟你一起死了。”
看似悔悟的肺腑之言,让我厌恶至极。
将人推开,我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带你回家。”
许从洲的泪掉的更多了。
他以为,我还会因为眼泪,跟之前一样妥协。
可这次,我只是冷笑着问他:“为什么要哭呢?”
“为什么要带我回去?”
“我死在海里,成全你和洛瑶,这不是你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