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和发小王国华响应号召,前往云南插队。
我们从老家出发,坐了整整两天三夜的绿皮火车才到了昆明,来不及休整,又急匆匆上了开往边境的客车,客车在蜿蜒崎岖的盘山公路上颠簸了两天,终于到了区里。
我们一行人被分成了几批,我和王国华本来是要被分开的,奈何这小子嘴皮子甜,硬缠着安排工作的领导好说歹说一番,我俩才被分到一起。
我们这一波人被安排上了一辆绿皮卡车,我们这伙人来自祖国长三角地区,对于云南这连绵不绝的山脉和蜿蜒曲折的河流满是新奇,十七八岁的我们一手扶着车一手遮挡着额头眺望,站在卡车兜里,吹着微风,在傍晚的阳光下眼里充满了对异乡的好奇…
路面坑洼不平,卡车就一摇一晃的行进着,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大伙儿就一起唱了起来:“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我们一路唱着歌儿一路满是期盼,心里满是激情和对未来的憧憬…
卡车载着我们一路颠簸,到镇上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领导临时给我们安排了两间仓库,又分成男女两拨各占一间,大家打了地铺,简单洗漱一番便灭掉煤油灯休息了。
一路舟车劳顿,没一会儿,屋里便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鼾声,尤其是睡在我旁边的王国华,那鼾声一声大过一声。
不知道是初到异乡的原因还是因为此起彼伏的鼾声,我翻来覆去折腾了半个钟头,愣是没有一点睡意。
不多时,月光慢慢从仓库的窗户照了进来,正好落在我的脸上,我就更是睡不着了。
又约莫折腾了半个钟,忽然一阵尿意袭来,我起身刚要穿鞋,却隐约听见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
“呜…呜呜~”
这大半夜的哪来的哭声,是不是我听错了?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又侧耳仔细听了听,除了大伙此起彼伏的鼾声,哪有什么女人的哭声。
“最近真是太累了,得好好休息休息咯,耳朵都出现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