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瑾被冯瑶一瞪,先是一愣,随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解。他这是在撒娇啊,难道这小寡妇不喜欢他这样?
他这可是跟上京城中男风倌的头牌学的,他还记得那胭脂巷的妓子头牌就是这样撒娇的,每每都能引得那些恩客心花怒放。怎么到了冯瑶这里就行不通了呢?
哎,看看他,为了活着,都堕落了。
不过,这小寡妇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他呢?
要不,回头他再多试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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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瑶将桶中的水,倒入锅中。坐在灶下,有些认命的开始给沈修瑾烧水。
待水温差不多时,她拿出一个木盆,将锅中的水舀进木盆中。随后,又加了些冷水,试了下水温,感觉还可以,随口对着门外的沈修瑾喊道:“讨债的,水好了。”
正在院中凳子上着坐着的沈修瑾听到她的话,眉头微挑。很好,他今天的身份变换可真快。
先是从官奴变成小寡妇的相公,到了小寡妇家,第一天就变成讨债的了!
慢悠悠踱步到厨房,看到地上的木盆,眉头紧皱,“你就让我用这个洗澡?”
冯瑶唇角扯出一抹嘲讽,“能有水洗澡你就知足吧!”
看着还是皱眉不动的沈修瑾,冯瑶也不乐意了。她辛苦半天,不感谢她便罢了,还敢挑剔!
“容我提醒下,这里是贫民家,沈大少!”最后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说完,提着空了的木桶出了厨房。
水用完了,她还要去打水。
走到大门口时,对着大黄道:“走喽!大黄,打水去。”
吃饱喝足,趴在地上欢快摇尾巴的大黄闻言,猛的从地上站起,小跑着跟在冯瑶身后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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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瑶领着大黄提水回来时,大黄乖巧的跑回自己的屋中趴着。一双狗眼滴溜溜地转,很是兴奋。
冯瑶提着沉重的水桶,一步一喘地进了厨房。
厨房内,沈修瑾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衣衫不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他拿着她常用的那把菜刀,正在笨拙地处理身上流脓的伤口。
看到冯瑶,他抽空瞥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冯瑶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看着他那笨拙的动作,又想笑又心酸。
她将木桶放进灶台旁,走到沈修瑾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去外面吧!外面亮堂些,看得也清楚。”她指了指外面,“还有你手中的刀,那是切菜的,不是用来处理伤口的。”
沈修瑾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手中的菜刀递向她,仿若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劳烦娘子将它放到原本的位置。”
冯瑶接过菜刀,转身将其放到案板上。
沈修瑾站起身,指着地上的水盆,“还要劳烦娘子帮我将这水端出去。”言罢,胡乱的披着衣服,施施然的出了灶房的门。
冯瑶无力的垂下脑袋,认命的端起沉重的木盆,蹒跚着向灶房外走去。
到了院子中,看着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前的沈修瑾,冯瑶已经不想生气了。
她觉得跟这种从小被人伺候习惯,感觉是个人就有伺候他义务的人,没法生气。
还是先等他伤好了,慢慢调教吧!
进了她的门,就要遵守她的规矩,她家可没有什么三从四德,男主外女主内的狗屁道理。
哦,不对。她家之前是有媳妇伺候老公的规矩的。所以,她那前夫在雪地里去向上帝忏悔去了!
她将木盆端到沈修瑾身旁,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轻手轻脚地转身进了东屋。从自己睡觉的蒲草下,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又顺手拿了针线盒,这才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