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鸦雀无声，只剩下苏寒粗重的喘息声，那压抑又愤怒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觉得无比压抑。
虽然，这个委曲求全的办法，好像玩脱了。
沈念芙也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心里满是苦涩与无奈，可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呀，话赶话已经都到这了，也只能继续演下去了。
沈念芙还是露出了一副万分感谢地神情，朝着苏寒又重重磕了几个头，那额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谢将军，奴婢谢谢将军的恩典，奴婢这就退下。”
话一说完，她匆匆忙忙站起身，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脚步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那副急切的模样，就像是苏寒是个能随时把她吃了的大怪物。
“啊！！！”
屋内传来苏寒的一声怒吼，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愤怒与烦躁，紧接着，是更加巨大的响动。一张桌子被他掀翻，杯盏碗碟震得粉碎，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屋子一片狼藉。
守在门口的云舟，听着动静，连忙迎上刚从屋里出来的沈念芙，脸上满是担忧与疑惑，他压低声音，半是责备半是关心地问道：
“你到底又怎么惹到咱们将军啦？昨天的教训还不够？怎么今天又犯了？”
沈念芙低垂着脑袋，抬手，胡乱擦了擦眼泪，那纤细的手指上还沾着泪痕，声音微弱得几乎要听不见，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委屈：
“我真的记住教训了，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所以，我刚才和将军求情，以后我就去当粗使丫鬟，也不伺候他了。”
云舟听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身为一个奴婢，能被主子看重，你这是天大的福气。你还主动要求离开，你脑子糊涂了吗？”
“是，我知道。”
沈念芙的声音有些颤抖，微微咬着下唇，似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我知道自己的出身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一个奴婢。”
她的声音，依旧微弱，但是却透着坚定，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可是，即便低贱，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我不想当谁的替代品，更不是谁的影子。哪怕低到尘埃，我，也只能是我。”
云舟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嘴唇微微颤抖着，但是这个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要说什么呢？他能说什么呢？
作为一个管家，他自然清楚一个奴婢，作为下人应该遵守什么规矩，更不应该有这些过剩的自尊心，做下人的就该安守本分，听从主子的吩咐才是。
但是沈念芙的话，却像是一根刺让他听了之后便不可忽视，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里，刺痛着他过往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
是啊，一个奴才的身份，就注定没有尊严了吗？他们不是木偶，更不是物品，而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作为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活的有点尊严？云舟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
星晴站在一旁，原本对沈念芙的嫉妒或者轻视的感情，变得复杂了起来，眼神里透着惊讶与思索，沈念芙的话语，如同一股凉风，从她的耳朵，钻到了心里，吹散了她心里某些本已经根深蒂固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