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
徐问道的起诉书终于送达,罪名依然是交通肇事罪。
看守所里的其他人对此并不意外,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对于徐问道来说,这却是一个让他如释重负的好消息。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不用坐十年的牢了。
总算可以利用自己所掌握的未来信息,规划自己的出路,等待着重获自由的那一天,翻身崛起。
只是,还得熬两年多。
确切来说,是一年多一点的时间。
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掌握的几起警方尚未侦破的杀人案件线索,足以让他获得减刑,大概能减去30%左右的刑期。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三个多月已经悄然流逝,如今已是2020年的除夕夜。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看守所的伙食也比平时改善了不少。
最关键的是,这一天有额外的菜单可供加餐,里面鸡鸭鱼牛羊肉应有尽有,而且只要手头有钱,就可以不受限制地消费。
徐问道所在的监房里,不乏有钱人,如林春晖、陈维等,他们曾经都是大老板。
现在则纷纷慷慨解囊,出资购买各种美食,让监房里的年夜饭变得丰盛起来。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那些没有余钱加餐的狱友,分拨了不少食物给他们。
虽然大家在外面的时候身份各不相同,但在这里长时间相处下来,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都会互相照应,共同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除夕夜里,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可乐,品尝着久违的牛羊肉,气氛热烈而欢乐。
然而,当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春节联欢晚会的熟悉旋律响起时,还是有人忍不住偷偷抹起了眼泪。
徐问道却早就习惯,反倒有些激动。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且他知道,按照自己的计划,再过一个春节,他就能重获自由,回到外面的世界了。
在里面过了十一个春节了,真不敢想象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旁边的孙瀚目光紧盯着电视屏幕,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他连忙扯了扯徐问道的衣袖,急切地问道:
“半仙,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场疫情吗?”
徐问道闻言抬头,视线落在了春晚正在播报的疫情信息上,画面中医生护士们正紧急奔赴鄂地,疫情形势严峻。
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终究还是来了。
他深知,随着疫情的蔓延,看守所里也将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会见将被全面停止,伙食质量也会大幅下降。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电视将二十四小时开放,这是为了防止囚犯们因精神压力过大而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所以让他们尽量能够放松。
“你离出狱还有多久?”
徐问道转头问向孙瀚。
孙瀚的判决书早已下达,他对此心知肚明。
“还有两个礼拜。”
孙瀚回答道,那意味着他将在二月份重获自由。
徐问道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盘算,一切都还来得及。
“比特币真的会先崩盘吗?”
孙瀚突然话锋一转,好奇地询问起徐问道。
在看守所里,他们无法接触到外界的最新消息。
而且这段时间新抓的嫌疑犯都会被关在监管医院进行隔离,不会直接被送进看守所。
徐问道沉吟片刻,随后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
“不仅仅是比特币,等假期结束后,你就能看到大A股连续几天指数接近于跌停的开盘,美股的情况也大同小异。”
春节假期期间,电视里日复一日地滚动播放着疫情的最新动态,各省的新增病例数触目惊心。
孙瀚看着荧幕上那些曾经繁华喧嚣、如今却空无一人的城市街道,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心中暗自焦急,自己的那些火锅店,在自己身陷囹圄的这段日子里,恐怕早已支撑不住,纷纷倒闭了。
然而,转念一想,他又感到一丝庆幸。
至少自己现在是在这里坐牢,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那样的困境。
而在里面,至少认识了徐问道,给了自己新的希望。
想到这里,他紧紧地握住了徐问道的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半仙,你之前说的那些都一一应验了,那么后面的事情,也一定会按照你说的那样发生吧?”
他所说的“后面的事情”,自然是指比特币即将暴涨到六万美金的那场盛宴。
徐问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怎么,你现在还不相信我?”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孙瀚连忙摆手否认,不过心里多少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自己十年来的心血如今毁于一旦,剩下的这条路若是走不通,那自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这时,旁边的林春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好奇地凑了过来:
“小孙,你怎么会对半仙的话产生怀疑呢?”
孙瀚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说:
“半仙给了我一个能赚几千万的秘诀,我现在自然是既兴奋又紧张。”
“哦?什么秘诀?”
林春晖闻言,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追问。
其他人也纷纷围拢过来,竖起了耳朵。
“买比特币。”
孙瀚简单明了地回答道。
陈维在一旁却疑惑的问:
“比特币?那不是庞氏骗局吗?”
林春晖也一脸困惑地追问:
“比特币我确实也听过。但它毕竟只是个虚拟的存在,去年它一度炒到十万一个,后来还不是崩盘了。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实际价值呢?”
徐问道轻轻摇头,解释道:
“比特币不仅仅是一种货币,它更像是一种信仰。只有这种去中心化的货币形式,才能真正确保公民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林春晖听得似懂非懂,但也没有再深究。
陈维则忍不住反驳道:
“在我看来,这种虚拟的东西最终都会化为泡影,跑路归零是迟早的事。”
徐问道笑了笑,反驳道:
“跑路?去中心化的东西怎么跑路?还有,考虑到你的刑期,聊这些确实没太大意义。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今后的改造吧。”
陈维被戳到痛处,嘟囔了一句:
“大过年的,别老提刑期。”
随后,他脸色一沉,默默地靠在墙角,眼神变得空洞。
十二年呀,自己今年才二十八岁,也就是说四十岁才能出去。
自己的青春就这么浪费掉了。
真是悔不该当初,好好日子不过,好好体面人不当,非要走捷径,以致沦落到这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