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
林伯一生浸于戏，双眼似能看穿人心。他踱步至阿福面前，目光温和又锐利：“孩子，想学戏不？”阿福像被雷击，半晌才嚅动干裂嘴唇：“我……家里穷，没闲钱，还指着我干活。”林伯朗然一笑，皱纹似岁月镌刻的故事：“不收钱，只要你有股子不怕苦的劲儿。”阿福心底那熄灭小火苗，“噌”地重燃，飞奔回家，与奶奶促膝长谈。奶奶粗糙双手摩挲他脸颊，泪落无声：“孩子，去吧，别像奶奶，在这苦窝里困一辈子。”
自此，阿福似上满弦的闹钟，工毕便冲向戏班。基本功训练，仿若炼狱开端。压腿时，疼痛如无数钢针猛扎，他额头青筋暴突，汗珠成串砸地，林伯手持戒尺，眼神严苛，稍有弯曲，戒尺轻落，“戏比天大，不吃苦，莫想成角儿！”阿福紧咬牙关，夜里归家，双腿似灌铅，奶奶热敷时，泪与热水一同滚落在他淤青小腿。唱腔练习更是艰难，他天生嗓子喑哑，如破损风笛。破晓时分，镇口小河边，阿福扯着嗓子咿呀，初时如夜枭啼叫，引得渔人皱眉，时日流转，倒磨出独特沙哑韵味，似陈酒，初尝辛辣，后劲醇厚。
春去秋来，阿福于戏班仿若璞玉雕琢，渐露华光。扮许仙，折扇开合间，眉眼藏情，怯懦书生之态惟妙惟肖；演周瑜，盔缨烈烈，翎子舞动似火，英姿霸气震慑全场。台下掌声雷动，灵犀镇男女老少，皆传颂镇郊苦娃成了大戏骨。茶馆酒肆，阿福之名如香茗热酒，沸沸扬扬。
然风云骤变，战争阴霾如恶狼扑至灵犀镇边。征兵告示贴满街巷，阿福名字醒目其上。戏班瞬间噤若寒蝉，林伯拉阿福至后台，塞一包盘缠，神色焦急：“孩子，快跑！战场凶如阎罗殿，咱这戏还没唱够本！”阿福攥紧钱袋，指节泛白，目光却定如磐石，望向征兵榜：“师父，没国哪有家，没了安宁地，戏台咋能立住？这兵役，我不能逃！”
出征那日，骄阳似火，全镇人倾巢而出。奶奶佝偻如虾米，拐杖捣地，颤抖着将祖传玉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