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听见了,拉开了门,面色惨白的朝着沈昱祯喊了一声:“你来了。”
她一手扶着门框,眼眶绯红,嘶哑着声音:“沈昱祯,他真的死了吗?”
男人朝医生挥手,大步走到季初面前,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怜爱,盖上被子再关上门。
抽纸,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这个月,不能哭,不能见风。”
擦完眼泪,再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隔了一会儿又才开口:“渴不渴?”
季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都落在宽大的肩头,哭的一声比一哽咽。
沈昱祯没再劝,等到她哭累了,便再替她擦眼泪。
声音平缓,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还会再有孩子的。”
“至于孩子,他身上也流着我一半血,我会替他报仇。”
沈昱祯有些心疼,再也没有以往的冷漠,眼底的心疼冗杂。
季初哭的眼睛发肿,等到卫林把月子餐了进来,他一口一口的用勺子喂给她。
季初一边吃,沈昱祯一边跟她讲话,直到床上的人儿睡着,沈昱祯才离开病房。
晚上,夜深人静。
季初把头埋进被子里,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感觉全身都在疼,小腹处更是坠痛的厉害,浑身抽痛无比。
她的耳边,一直有孩子啼哭的声音,每分每秒都是煎熬,脑海里全是那个在怀里了无声息死掉的孩子。
疼痛进入骨髓,身上每一个关节都在痛,痛的直冒冷汗、锥心刺骨。
到后面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整个人在病床上缩成一团,无法减轻痛苦。
“孩子,孩子……”
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枕头里传出低声的呜咽,好似母兽失去了小兽一般惨叫。
季初浑身滚烫,低声抽泣:“对不起,对不起。”
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就这样没了、没了……
季初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却在迷糊中看见病房内的灯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冲了进来。
“快去准备止痛针。”
“通知沈总过来!”
季初被抬到了床上,瞳孔放大,吓得医生又打了一阵肾上腺素,才平稳下来。
沈昱祯赶到医院时,凌晨一点钟,病房内季初昏睡,门外医生叹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沈总,今晚季小姐发生了肢体性的过敏性休克症状,差点就没命了。”
“医生只能够治疗生理上的疾病,治疗不了心理的,季小姐因为失去孩子心理障碍很严重,要立马干预治疗,不然我怕她会做出自残的过激行为。”
“嗯。”沈昱祯嗯了一声,让医生离开了。
他站在门口,眼睛里也泛起了血丝,这段时间没有并没有休息好。
一来要应付沈夫人安排的各家千金相亲,二来老爷子安排了沈柏进入沈氏与之分庭抗礼,公司的事也忙。
最重要的是,他给周恩国送了一个大礼,七十岁的年纪出了车祸,只不过人没死。
该死的人,怎么就没死成呢……
沈昱祯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在廊道处点燃,皱着眉狠狠抽了几口。
又掏出电话,让卫林安排国内最好的心理医生过来给季初做心理疏导。
他没想到,失去了一个孩子,就让季初丢了大半条命。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沈昱祯这才打开了病房门,看见季初蜷缩在床上哭。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外界有了隔阂,沈昱祯只觉得天崩地裂,很烦躁,却也只能冲着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