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拉下。
隔绝一方芙蓉暖地。
“卿卿,你骗我。”
谢观尘咬了上来。
不是亲吻,而是真真切切的撕咬。
我疼得皱眉,低声抗议,“小侯爷,奴婢痛……”谢观尘置若罔闻,锐利的虎牙叼着我颈肉碾磨不止。
帐中弥漫开一股血腥味。
我颈侧有血流了出来,染红了绣缎被单。
谢观尘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眉梢尽是冷肃。
他纤薄的唇角挂着些猩红的血丝,糜艳得像画册里的妖鬼。
他伸手,拈了一指血红,缓慢又优雅地蹭上我的胸口。
小侯爷开始不急不缓地作画。
京中人说,谢观尘其人,自幼受定北侯夫妇看重。
不光行军打仗厉害,诗词书画亦师承大家。
他的书画,飘逸遒劲,是能被皇帝挂御书房欣赏的仙品。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文火慢烤,让人难耐。
我哭着求他,“奴婢错了,求小侯爷放过……”谢观尘挑眉,“那卿卿说说,自己错哪了。”
“错……”画师换了画具,粗硬的狼毫较之细软毛笔,更让人望而生畏。
我惊呼一声,下意识抱紧了谢观尘的脊背。
谢观尘像是没了耐心,直接覆压下来。
火热的身躯和我紧贴一处。
他自问自答,“卿卿那日说发病,我便信你和那秃驴是陌路人。”
“可方才,梧桐树落,我分明瞧见……他那般焦急地护你。”
谢观尘顿住。
语气里的吃味更浓,“卿卿如何再让我相信,你和他关系清白?”
他不急于得到我的回答。
自顾自地,开始动作。
“卿卿心有七窍,慧黠灵敏,自然也晓得,如何拿捏我。”
“你拿捏得甚好,让我心烦意乱,惦念不已。”
“半个月后,我将奉皇命出征,一去兴许要半年之久。”
“碰巧,三日后天象大吉,我迎卿卿为侧室夫人,可好?”
虽是问句,谢观尘却容不得我拒绝。
他叼着我心头肉,齿间轻碾,温柔爱娇。
沉沉开口,意有所指,“正好,我亦准备了一份东西,且作新婚大礼,赠与卿卿。”
不知怎的,我突然听出“大礼”二字,背后潜藏的杀机阴冷。
次日,乔氏照例派了郎中来给我号脉。
郎中先是一愣,随即叩头恭贺,“昭兰姑娘是喜脉,恭喜夫人,恭喜小侯爷!”
谢观尘一怔,立马也喜上眉梢,一把揽过我的腰,紧紧将我抱在怀中。
“卿卿,这是真的吗?”
他手臂极有力,险些抱得我喘不过气来。
“千真万确,恭喜恭喜了!”
乔氏亦喜笑颜开。
谢观尘借机提出纳我为妾的要求。
乔氏面色一变,而后强颜欢笑,“我儿所求,为娘自是准了。”
她瞥我一眼,目中警告,自不多说。
正妻未娶,妾室先行。
这样有违体度的事,放在寻常贵族家,早被口诛笔伐。
只是,谢观尘偏偏就有这个本事,堵了悠悠众口。
十里红妆,规模盛大地迎我入了谢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