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住进了谢观尘的庭院。
专门伺候谢观尘的起居。
谢小侯爷其人,年少成名,天生将才。
丰神俊朗,热情亦十足。
谢观尘带着我享了半月欢快日子。
他停了避子汤,美其名曰怕我伤了身子。
花朝节前日,谢观尘终于消停下来。
据说是乔氏为他相中了一位名门贵女,要他好好准备着见那位小姐。
侍女们偷偷传言,这次这位,基本上就是定北小侯爷既定的夫人了。
我倒是无所谓,谢观尘却不知怎的,原本一整天都好好的,日头一落,忽地又开始发病。
“昭兰姐姐,你可在意我?”
“你,你可会因我感到些难过?”
谢观尘埋在我颈窝里,闷闷地逼问我。
我攀着他脊背,轻声道,“奴婢不敢。”
谢观尘沉默片刻,忽地低笑一声。
指腹擦过我的唇珠,像是又欢喜起来,“不是不是,而是不敢。”
“昭兰姐姐心中有我。”
我一时有些出神。
他拥着我,挤在窗前,薄薄的唇瓣衔着我耳垂轻摩。
“昭兰姐姐,卿卿……我,我好心悦你……”我嘤咛着仰高了头。
谢观尘又吻上来,脖颈处一片酥麻。
结束之后,谢观尘命人端来水和帕子,亲手替我擦身。
“小侯爷和昭兰姐姐感情真好。”
小侍女艳羡感叹。
谢观尘神色淡漠,“看到不该看的该怎么做,要本侯教你吗。”
小侍女一愣,随即惶恐地跪下。
谢观尘轻哼一声,道了句滚。
我躲在帷帐后,目睹了这一切。
忍不住感慨,这才是我记忆里的谢观尘。
我刚入定北侯府时,就听资历老一些的嬷嬷讲,小侯爷天生性冷,六岁上沙场,手段是非常人的狠辣。
他对待府中侍从,亦不会轻易给了好脸色。
我初见他那天,不慎打翻了一盏茶。
彼时谢观尘还是个俊秀的小少年,看我的一双眼,却满是在上位者的冷峻轻嘲。
他罚我举着烧得通红的瓷壶,在冰面上跪了整整一夜。
我的手被烫得开裂,半月不见好,还因做活慢,被嬷嬷减了三月月俸。
那时候,谢观尘不知道我的名字,也没记住我的脸。
他自然也不知,随意一句话,就会极大改换旁人命运。
这几日,我有时候会想,若没有那夜的甜汤,我在谢观尘眼中,依然是个记不得名号的奴婢。
人们都说时来运转,飞黄腾达。
可实际上,种种虚化富贵,不是我的,终不是我的。
我心头冷了下来。
谢观尘似是察觉到我情绪变化,关切地凑过来,“卿卿,你还好吧,可是累着了?”
我看着他俊丽的眉眼,轻轻摇头,“奴婢只是想到,自己身份卑微,和小侯爷云泥之别,即便来日,能有幸侍奉在您身侧,可……当家主母,妾室姨娘,又怎会给奴婢好日子过。”
我适时落泪,抽噎嘤咛,梨花带雨。
谢观尘神色心疼,将我搂在怀中。
“原来在担心这个。”
他抬手,替我拭去眼尾的泪滴。
像是承诺,“只要我在定北侯府一日,就绝不会置卿卿于孤苦伶仃。”
我感动地答了声好。
唉。
单纯的小傻子。